“請問閣下名諱,?”
文豪擺弄著手帕,,輕輕掩鼻,他盡量裝的自然一些,,免得傷到對方的自尊心,。
對方是個殺手,,戰(zhàn)績也就一般般,。
之所以不找頂級刺客,,是文才幾次描述中,沈余根本不會武功,,有一點武功的人就可以輕松刺殺他。
于是,,刺史府的手下,,才隨便找了個從帝國軍隊退役的普通士兵。
不用刺史府的人,,也有一定的保險,,萬一出現(xiàn)意外,刺史府還可以撇過去,。
中年漢子一屁股坐在文豪的書桌對面,,豪橫的說道:“俺,牛二,,曾任帝國西南大軍魏之獻將軍賬下,,第三百六十七隊的伍長!”
“你說吧,,殺誰,?給多少錢?”
實際上這位牛二,,刺客并不是他的主業(yè),,他的主業(yè)是一位勤勤懇懇的農(nóng)民大叔,這份兼職他本來不想接,,因為時值四月,,正是插秧的最佳時間。
但小舅子說了,,對方不會武功,,一個夜晚就可以搞定,他琢磨半天,才來到這刺史府,。
刺史府要刺殺人,,他絲毫不覺得意外,他,,也有刺客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總結起來就七個字:干脆,利落,,不嗶嗶,!
他雖然信心滿滿,但文豪有點懷疑,,這大大咧咧的漢子,,真的能勝此重任?
“錢,,是不會少了你的,,一人十枚金幣,只是你的武功……”
牛二外表粗獷,,內(nèi)心細膩,,聽到這句話,他知道,,對方對他的能力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
他伸出手掌,遞到文豪面前,,又緩緩握緊,,舉著醋缽大的拳頭:“你放心,俺曾經(jīng)在軍隊,,一拳打死過一匹馬,!”
為了表示自己話中的含金量,他收回拳頭,,瞇著眼裝起深沉:“我等刺客,,都堅信一個宗旨,一擊之下,,不能完成任務,,必然遠遁而逃,若是被目標抓住,,口中見血封喉的毒囊瞬間咬破,,絕不泄露主顧信息!”
“我等走江湖的……”
他凜然看向文豪,,緩緩的從筆筒里抽出匕首,,匕首寒芒閃過,,文豪看的眼睛一瞇。
“干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買賣……”
說著,,牛二殘忍的笑了,,他伸出舌頭,舔向匕首……
文豪不忍直視,,一股惡心直沖他小腹,。
他想吐……
這匕首,是他平時用來刮腳皮的……
牛二以為自己的行為,,已經(jīng)徹底震懾住這個富家公子哥,,內(nèi)心不由一陣得意!
他,,再加上他妹夫,!
一人十枚金幣啊,!
這還插個屁的秧啊,,一年也就掙三五枚金幣,這出一趟活,,明年的活計都有了?。?p> 果然老話說的好,,干一行,愛一行,!
他繼續(xù)保持著深沉的模樣,,絕對不能露出喜悅的心情!
文豪深吸一口氣,,許久,,他才平復下來。
“行吧,,注意一擊必殺,,這事容不得閃失!”
他正色道,,從懷中拿出二十枚金幣,,遞給牛二:“明天夜晚,我得看到他的尸首,,別想玩什么花樣,,這里是哪里,我想你比誰都清楚,!”
牛二接過金幣,,壓制住內(nèi)心澎湃的喜悅,,他深吸一口氣,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決絕,。
“放心!”
他神圣的接過沈余的畫像,,從后門離開刺史府,。
等他走后,隱藏在書架后的刺史大人文諶緩緩走出,,而文豪,,拿著那把匕首,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刮腳皮……
“非殺不可么,?他只是和你弟,,有點過節(jié)而已?!?p> 文諶有點疑慮,,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監(jiān)察使大人來的第二天,就有人被刺殺,,傳出去的話,,對于我的名聲也不好?!?p> “這個我已經(jīng)打算好了,。”
文豪放回匕首,,解釋道:“明晚刺殺,,讓賈隊長帶著人馬,守在刺殺地點附近,,如果成功了,,就讓他們帶著沈余尸體出城,埋外面,,失敗的話,,就讓他們追殺刺客,當場格殺勿論,!”
“好計劃,!”
文諶豎起大拇指,隨即他想起朝廷發(fā)的邸報道:“那沈淵,,捐了三十萬兩黃金,,封了安定伯,朝廷來信,,讓我們配合戶部進行勘察,,看把哪一塊的地封給他,。”
“哪個縣比較窮,,就給那個縣,。”
……
此時,,與刺史府遙遙相望的沈府,,也是燈火通明。
皇甫勤和沈淵一家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看到沈府空蕩蕩的大廳,皇甫勤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難過,。
欣慰的是偌大一個武國,居然有這么一位俠義心腸的商人,。
難過的是偌大一個武國,,洪災來臨居然要求助于商人。
通過這件事,,讓皇甫勤一類的官員知道,,打擊貴族已經(jīng)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他們是帝國的蛀蟲,,是敗類,,是老鼠屎!
三人吃吃喝喝到深夜,,皇甫勤心滿意足的回到官舍,,而沈淵,難得和沈余來一次促膝長談,。
“爹,你真的把所有資產(chǎn)變賣,,送給了朝廷,?”
沈余皺著眉頭,他自然不信外面?zhèn)餮?,一個商人,,斷了自己所有后路,在明知道血虧的情況下還孤注一擲,,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沈淵就在大廳脫掉鞋襪,踩在地板上,,來回踱步:“沒有全部變賣也差不多了,?!?p> “咱們資產(chǎn)還在,這些錢,,一半是我在外面借的,。”
大部分商人都不會在手中留太多現(xiàn)錢,,他們習慣于投資,,放在錢莊,每年還有不少的管理費,,還不如錢生錢來的實惠,。
聽到這句話,沈余放寬了心,。
“為父最近要在青州各個地方轉一遍,,看看有什么好的縣城,爭取要過來,,你在家好生呆著,,別亂跑,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少跟他們玩,?!?p> 沈淵有些疲累,這次回來,,看的出他憔悴了許多,,他繼續(xù)碎碎念:“我這段時間會在青州,朝廷的封地我總得去看看,,找個比較合適的地方,。”
他嘆口氣:“十五萬兩黃金啊,,不玩命不行了,。”
“哦對了,,我聽沈安說,,你發(fā)明了一個叫香皂的東西,去污效果很好,?”
沈余點點頭:“您需要的話,,我給您送幾塊過來?!?p> “算了,,好東西留著你自己用吧,你在青州看家,,注意照顧自己,,有看上的姑娘,,跟老子說一聲,我給你提親去,?!?p> 他話里話外,充滿一位老父親對于子女的慈愛,,至于沈安說的香皂很好,,他只當做笑談,他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不惹事就是最大的進步了,。
沈余連忙點頭:“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錢的事情不用操心,,以后我跟你一塊還上!”
沈淵深吸一口氣,,板著臉:“滾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