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遇襲當天晚上,袁先生就與霍老一同趕了回來了,。
袁先生看著慌亂的小鎮(zhèn),,看到了倒在院子里幾位族長以及林班主金樓主的尸體,沒有怒吼沒有失態(tài),,卻是沉默不語,,眉頭已經(jīng)皺的不可開交,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幾歲,。
他盯著火海中僅剩的林齊與金玲,,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他的身后,,霍老也面帶憤怒,,從宋余安那里打聽著消息。
“菩爐宗嗎,?”霍老了解了所有情況,,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嘴里喃喃自語著。
“想不到那朝廷通緝的崔尚書竟然敢真的回到這里,,是我們大意了,,我們已經(jīng)查清楚了,從姓鐘的老經(jīng)略使那里他們拿走了一顆回魂丹,,如今又從小鎮(zhèn)里奪走了鎮(zhèn)守古劍,,他們的目的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回魂丹,,顧名思義就是能夠讓將死之人舍命回魂,,是一種特別稀有的丹藥,而先前霍老以及袁先生去那里調查,,在州牧府紫蝶欄的幫助下終于是查清了這群自稱菩爐宗的人讓那小鏢局運送的鏢物就是那珍貴的回魂丹,。
身前沉默的袁先生此時已是轉過頭來,回身看向霍老,,他的眼神中多了幾番堅定,,開口說道。
“許久以前,,這蒼潭鎮(zhèn)就是一座王朝與王朝之間的古戰(zhàn)場,,死了很多的人,這些人化為了孤魂野鬼,,被永遠禁錮在這里,,而小鎮(zhèn)里那把鎮(zhèn)守古劍就是專門來壓制怨靈的器物,先前一直在明祥殿前的那三河交匯之間最深處,?!?p> 袁先生介紹著小鎮(zhèn)的歷史,,接著說道,。
“如今古劍被奪去,怨靈們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了,,霍老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去驅散那些怨靈,順便也是時候突破那層玄之又玄的境界了,?!?p> 一旁的霍老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本就可以早早就挑戰(zhàn)這個境界了,,只是想要更加謹慎一些,,不然你早就是一位地仙了?!?p> 修士與武夫的境界,,結了金丹成就半仙之后,,再往上一個層次就是真仙,也就是袁先生現(xiàn)在的修為層次,,突破真仙后,就是人們稱呼的地仙,,霍老就已經(jīng)位于地仙這個階段許久了,,再往上則是天仙,達到了天仙,,那就真的是這個天下的最強的一批人,,他們可以掌管著生死的奧秘,長生不死,。
如今袁先生在看到了小鎮(zhèn)這副慘狀后,,終于是決定堵上一把,借著那驅散上萬怨靈的力量,,以此突破真仙,,成就那所謂的地上無敵—“地仙”。
霍老回頭看向宋余安,,開口說道:“最近那赤嶺城有瘟疫現(xiàn)象的發(fā)生,,本來我是打算直接去那里再調查一番的,不過如今我要留下片刻助袁先生一臂之力,,你就幫我先去調查吧,,我隨后就來?!?p> 宋余安答應了下來,,如今的霍老已經(jīng)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人了,這是好事,。
只是宋余安看向那在一邊依偎在一起的林齊與金玲兩人,,有些擔心。
袁先生察覺到他的目光,,深深嘆了口氣,,有些滄桑道:“我會安排好他們的,你放心吧,?!?p> 有了袁先生的保障,宋余安這才放下心來,,再一次看著林齊與金玲兩人的背影,,宋余安其實能夠體會他們的心情。
當初小鏢局里的人被屠殺殆盡的時候宋余安就曾失落過,,更別說如今是林齊與金玲都是各自朝夕相處的師父,,其難受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如今千言萬語都無法幫助他們走出來,這一切要靠他們自己,,宋余安很清楚這點,,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別看他已經(jīng)是化神境的強者了,,但是現(xiàn)在的他根本插手不上霍老他們那個層次的戰(zhàn)斗,,就連一個小小的金丹半仙都是對付不了,何談報仇,。
…
赤嶺城北門—
宋余安在與林齊金玲兩人簡單安慰了兩句,,道了聲別之后,就獨自騎著駿馬趕往此地,,來調查霍老所說的瘟疫情況,。
當走近了赤嶺城,宋余安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讓他感到惡心,,這一片城池土地上,街上狼藉四散,,并無城池中該有的繁華現(xiàn)象,,路邊有三兩個像是喝醉酒的人癱瘓在街道上,口吐白沫,,雙目泛白,,身上長著些紅疹子,看起來甚是嚇人,。
宋余安來到其中一人面前,,想要湊近去仔細瞧瞧,對于他們這些修士來說,,瘟疫等普通的凡間病因并不可怕,,修行之人,不管是修士還是武夫,,身體都是鍛煉到一個層次的了,,自然是不會受這些小病的影響,但對普通百姓來說這些瘟疫足夠要了他們一家人的生命了,。
就在宋余安準備伸手去摸那人的額頭時,,身后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別碰他,!”
宋余安向后看去,,喊他的是一個看起來差不多年紀大小的青年,背著一筐草藥竹箱,,身上有著一股股濃濃的藥草味,。
宋余安雖不怕,,但是還是收回了手,主動開口問道:“你是,?”
那背著竹筐的青年從身上扯下兩條絲布,,一條自己綁在了脖子上,遮住自己的鼻子與嘴巴,,一條遞給了宋余安,,開口說道:“他們都得了瘟疫,千萬不能跟他們有接觸,,不然會被一同感染的?!?p> 宋余安接過絲布,,學著青年的模樣綁在自己的嘴鼻處。
“對了,,我叫舒朝陽,。”
竹筐青年介紹起自己,,宋余安點頭回應,,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隨后宋余安便看到,,舒朝陽從身后的竹筐里拿出一坨不知道是什么藥草,,把它們壓碎成稀疏的青苔,灑在那幾位感染了瘟疫的百姓身上,,不久后,,原本哀嚎的百姓們停止了呻吟,像是陷入了昏睡,。
“暫時可以了,,不過還要叫人把他們抬到藥心閣去服用草藥才行?!?p> 做完這一切,,那青年滿意的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宋余安看著他嫻熟的手法,,不經(jīng)好奇的問道:“你是醫(yī)師,?”
青年男子舒朝陽搖了搖頭,道:“算不上,,我就是個半吊子的水平,,這些都是藥心閣的掌柜姝心醫(yī)師教我的,他是這里最有名的醫(yī)師了,,自從赤嶺城爆發(fā)了瘟疫之后,,姝心醫(yī)師把藥心閣大開,,收容救治所有的病人?!?p> “哦,?”宋余安有些感興趣了,這次來赤嶺城就是替霍老來調查瘟疫的消息的,,如果能夠見到這位姝心醫(yī)師,,說不定能夠知道的更多。
“那你能帶我去見見姝心醫(yī)師嗎,?”宋余安開門見山,,也不含糊。
舒朝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什么,,只當做是又一個來找姝心醫(yī)師看病的吧,就答應了他,,只是走之前特意叮囑宋余安,,告訴他如今要心閣里有許多瘟疫患者,讓他一定注意,。
宋余安連連點頭,,舒朝陽這才帶他一同往前走去,拐了幾個彎,,又走了有一段距離,,宋余安終于是看到一家寫著“藥心閣”三個大字的牌坊。
走進牌坊,,宋余安的眉頭皺的更甚了,。
牌坊里,數(shù)十位瘟疫患者在這里叫苦連天,,雜亂不堪,,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刺鼻味,以及依稀可辨的草藥味,,原本還算寬闊的屋里頓時顯得擁擠,。
在這令人作嘔的屋子里,有一白發(fā)老人在不斷奔波,,為病人們上藥,,把脈,以及安慰,。
白發(fā)老人自己沒有帶任何的防護措施,,只有一身齊踝長的深色大衣,僅此而已,但是他的動作利索無比,,絲毫不像是一位老年人該有的體力,,屋里幾十號病人,他一人竟忙的過來,。
似乎是看出了宋余安的疑惑,,一旁的舒朝陽解釋道:“姝心醫(yī)師從小便接觸各種草藥,如今已是百病不侵了,,所以無需佩戴那些多余的服飾,。”
舒朝陽說完,,便帶著宋余安進入了屋內,,徑直走到了被眾人成為姝心醫(yī)師的老人面前。
此時老人正在給一位病人換藥,,并沒有理會進來的二人,。
舒朝陽先開口道:“姝師父,北門口又發(fā)現(xiàn)了幾位感染了瘟疫的百姓,。”
那姝心聽到舒朝陽的話語,,竟是有些生起氣來,,抱怨道:“都說了要他們待在自己家里不要出來,就總是有人閑不下來,!”
“那姝師父,,我?guī)兹巳グ阉麄兘踊貋恚俊笔娉栐囂降膯柕馈?p> 誰知姝心醫(yī)師竟是更加暴躁的喊道:“不需要你去,,我自會派人去的,,跟你說了多少次,你這點皮毛水平就不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到時候你也感染上了我還得照顧你,,趕快回你的家待著去去,再說我也沒有收過你當徒弟,,別叫我?guī)煾?。?p> 說完,,姝心醫(yī)師往后院里喊了一聲,,幾位紅衣包裹著身體的男子趕忙出來,徑直往舒朝陽說的方向而去,。
他們都是藥心閣里的店員以及助手,,雖然懂一些醫(yī)術,但并沒有姝心醫(yī)師的百病不侵,也只得戴上些防護,。
別看藥心閣只是家藥店,,卻是有著十數(shù)位助手以及店員,人手還算充足,。
一旁的宋余安顯然沒想到這個姝心醫(yī)師竟是一個如此暴躁的人,,看起來不太容易交流,特別是對待舒朝陽的態(tài)度也不好,,有些出乎意料,。
一般的醫(yī)師不都是很好說話,平易近人的嗎,?
舒朝陽被姝心醫(yī)師罵了幾句后,,有些垂頭喪氣的往門外走去,就在這時,,只聽見里面的姝心醫(yī)師又是罵罵咧咧的吼了起來,。
“怎么又沒有牛筋草了?這還讓我怎么給病人熬藥了,?是誰負責采購草藥的,!”
舒朝陽本是郁悶至極,卻又如同變臉般回身招手,,大笑著喊道:“姝師父,,我去給你上山摘草藥去?!?p> “滾,!”
屋內傳出了老人的吼叫聲。
…
出了藥心閣,,舒朝陽看起來有些高興,,一步一跳的往赤嶺城外后山的方向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宋余安有些不解的問道:“那姝心醫(yī)師不是說了讓你別瞎轉悠了嗎,,你怎么還要上山去采藥,。”
舒朝陽一副你不懂得表情回答道:“姝師父其實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他肯定是希望我能夠自己獨當一面做出成績來的,,所以我不能讓他失望了?!?p> 宋余安有些汗顏,,他怎么感覺,那姝心醫(yī)師其實是真的討厭眼前這個青年呢,。
舒朝陽自顧自接著說道:“你別看姝師父平時很暴躁,,但他是一個非常仁愛的醫(yī)師,對待病人總會無微不至的關照,同時醫(yī)術水平也是非常高超,,這次瘟疫爆發(fā),,姝師父已經(jīng)救助了快有百來號人了?!?p> “他是我這輩子最崇拜的人,,如果我能夠順利當上他的徒弟,那我會開心到昏過去的,?!?p> 宋余安心里暗暗吐槽,原來別人根本就沒有收你為徒弟嘛,,一切都是你自己在溢想罷了,。
這舒朝陽看上去也有十六七八了,看著也不太聰明的樣子,,怎么的也不該是跟秦箏與林齊一樣童心未泯吧,。
心里吐槽著,宋余安還是默默的跟著舒朝陽上了山,,既然那姝心醫(yī)師不好接觸,,那還是先跟著眼前的少年多走走看看情況吧。
當他們出了城門來到后山上,,宋余安看到半山腰處有一座大院子,,就建立在山腰間,看起來挺華麗的,。
宋余安指著遠處山腰間的院子問道:“那是什么地方?!?p> 舒朝陽順著宋余安手指的方向看去,,介紹道:“那是一間荒廢的寺廟,不過如今姝師父把瘟疫已經(jīng)治好的病人全部送往那里,,說是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怕重新病發(fā)再次傳染?!?p> “正好,,我這次來后山采藥了,就順便去看看寺廟里的情況吧,,想必大家應該都是生龍活虎的,,隨時可以回家去了?!?p> 一路上,,舒朝陽跟宋余安介紹了許多這次瘟疫的情況,大致上就是半個月前突然席卷全城的,不知瘟疫從何而來,,如果不是姝心醫(yī)師以及藥心閣的全力救助,,那赤嶺城將會徹底亂套的。
宋余安耳邊聽著,,心里對這位姝心醫(yī)師尊敬了幾分,。
兩人一路聊到了半山腰,翻過一座小山,,終于是來到了那座半山腰的大門前,。
院門口,有兩位被紅衣包裹的男子守在這里,,宋余安認出了這兩男子就跟藥心閣里的那些店員是一樣打扮的,,估計就是藥心閣的人。
兩名守門的看到宋余安兩人到來,,肅聲喊道:“這里現(xiàn)在不允許隨便進入,,還請回頭?!?p> 舒朝陽有些疑惑,,上前理論一番,告訴對方自己就是進去看看的,,不會添麻煩,。
只是那兩男子絲毫不聽他的解釋,依舊攔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出,。
舒朝陽還想再費些口舌說服這些守衛(wèi),,這時候,宋余安扯住了他的胳膊,,就這么把他拉走了,。
舒朝陽不甘心,不滿的看著宋余安,,似乎有些責怪的意味,。
宋余安只好無奈開口道:“別人規(guī)定的康復期間不允許旁人看望,你非要打破這個規(guī)則干什么呢,,今天你去看一下,,明天別人去看一下,別人藥心閣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舒朝陽仔細想了想,,覺得宋余安說的有理,只好就此作罷,,再往山腰更上方爬去,,只有在那里才有姝心醫(yī)師需要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