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西南邊疆深山,,一處無名道觀,。
年輕的道士端著瓷碗,蹲在屋檐下,,望著從檐角垂落的雨線,,無奈地搖搖頭。
雨水滴在褐青色的走廊上,,濺起的水珠打濕了道士的褲腳,。
低洼處很快聚集出一汪積水,倒映出道士的輪廓來,。
面頰清瘦,,眼神深邃,鼻梁英挺,,只是頭發(fā)卻短的出奇,。
“穿越混到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
李修竹咽完最后半碗粗糧粥,,暗自嘆息一聲。
道觀中的余糧所剩無幾,,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道觀主人玉桓真人出門遠行了,只留下幾枚護身靈符,。
說起護身靈符,,還是李修竹死乞白賴連續(xù)做了一個月的飯向玉桓真人求來的。
身處這個妖魔鬼怪橫行的世道,沒有修為,,再沒點壓箱底的寶貝,,隨時都有橫尸荒野的可能。
而護身靈符就是李修竹最大的依仗,。
半個月前,,他親眼看到一群全副裝備的獵人被一頭兩人多高的熊精攆下山林。
熊精吞了兩個獵人后才肯罷休,,要不是失了智賴在道觀附近不走,,被玉桓真人擊穿肚皮,才趔趄地竄進深林,,現在的道觀怕是已經成了熊精窩,。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山間清冷,,一陣陰風自院子里吹來,,讓李修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咚咚咚……”
一連串沉悶的敲門聲從道觀破舊的木門傳來,。
敲門聲落下,,跟隨而來的是一道疲憊卻不失甜美的女音:“敢問觀中可有人?奴家途徑此地,,冒昧打擾,,還望收留一晚?!?p> 李修竹遲疑片刻,,沒有挪動腳步。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越來越急促,,仿佛篤定觀中有人一樣。
“請回吧,,觀中沒有多余床鋪,。”李修竹站在走廊上,,對著大門喊了一聲,。
“道長且慢,奴家歸鄉(xiāng)省親,,本有護衛(wèi)相送,,可哪知此地精怪眾多,護衛(wèi)皆葬身山腹,,徒留奴家一人逃出,,若道長肯收留奴家,,奴家必有重謝!如若不能,,奴家便在這門外將就一晚,還望道長莫要攆走奴家,?!?p> 也不等李修竹同意,門外的女人便停止敲門,,倚在墻角低聲啜泣,。
哭聲似乎有魔力一樣,穿過院子里瀝瀝的春雨,,直達李修竹耳里,,讓他本已平靜的心再起波瀾。
“吱呀,!”
破舊的木門打開,,抱著雙膝蹲在墻角的女子愕然抬起激動的淚眼,破涕為笑道:“多謝道長,!”
李修竹仔細打量著女子,,眉目如畫,一襲淡黃色長裙覆體,,勾勒出一個曼妙的身姿,,雪白晶瑩的肌膚自長袖破損處若隱若現,惹得人心癢難耐,。
從繚亂的長發(fā)和手背上的抓痕可以看出,,女子確實遭了難。
“進來吧,?!崩钚拗竦f了一聲,率先走進了道觀,。
忽然,,一抹奇怪的臭味傳入了李修竹的鼻翼,他好奇地回頭望了一眼,,女子正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看到李修竹的投過來的目光以后,羞澀地低下頭,,盈盈一拜,,一副大家閨秀模樣。
只是,,李修竹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女子走起路來,,有些別扭,十分不和諧,,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不久的孩子,。
“觀里清貧,已無余糧,,倒是有些熱水,,可為姑娘驅走風寒?!崩钚拗褚膊还芘佑袥]有同意,,擅自走進廚房,將爐子上的瓦罐端起來,,倒了一碗熱水,。
“喝些吧?!崩钚拗駥⑼脒f給女子,。
女子捧著碗喝下水,感激道:“多謝道長,,奴家黃藥兒,,道長叫我藥兒即可?!?p> 李修竹點點頭,,將女子引到玉桓真人的房間,道:“你今晚就住在這里吧,?!?p> 黃藥兒看了一眼簡陋的床鋪,躺了上去,,忽然撩起長發(fā),,巴掌大的俏臉上洋溢著風情萬種的笑意,勾魂奪魄地說道:“好哥哥,,深更半夜,,奴家一個人睡會害怕的……不如,今晚就讓奴家服侍哥哥如何,?”
一陣夜風吹來,,卷起黃藥兒膝蓋處的裙擺,雪白的春光便在李修竹眼前乍泄,。
李修竹心里冷冷一笑,,終于要露出馬腳了么?
面上卻不動聲色,,應了一聲:“好啊,?!?p> 他緩緩靠近女子,一把抱住了黃藥兒,,將她壓倒,。
黃藥兒不躲不閃,還向前挺了挺胸脯,,嗔怪道:“公子著實猴急,,嚇壞奴家了!”
正當黃藥兒在李修竹身上放肆時,,寒光一閃,一柄匕首出現李修竹手里,,狠狠插在黃藥兒的胸口,。
“公子,你好薄情,!”黃藥兒一聲凄厲慘叫,,迅速躍起來,化成一道黃色流光,,竄了出去,。
李修竹卻看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一只黃白相間的黃皮子,。
流光落定之后,,黃藥兒的身形又顯現出來,胸前的衣物的多了一道大拇指長的劃痕,,隱約顯露著洶涌的波濤,,勾人心魄。
“奴家本來打算讓你風流快活一晚,,在歡樂中死去,,可惜,你竟然不領情,,那奴家只能用強了,。”黃藥兒面帶盈盈笑意,,扭著水蛇腰靠近李修竹,。
此時的李修竹著了黃藥兒的道,渾身不能動彈,,只能任由她伸手觸碰面頰,。
黃藥兒修長的手指從李修竹額頭勾劃到下顎,又經過喉結,,劃至胸脯,,幽幽嘆息一聲:“多俊的小道長啊,,可惜今晚便要被奴家吸光精元。其實,,從你第一次從空中墜下來,,奴家就注意到你了,當時奴家便想將你就地正法,,可惜玉桓那個老不死的在,,現在他終于走了,至于你一個毫無修為的小道長,,還不是任奴家蹂躪的玩物而已……”
忽然,,黃藥兒聲音戛然而止,身形一軟,,渾身上下使不出任何力氣,,胃里傳來鉆心的疼痛。
施在李修竹身上的法術也散掉了,。
李修竹活動一下筋骨,,一拳打在矮了半頭的黃藥兒臉上,將她打出半米多遠,,發(fā)泄著心里的憤恨,,怒不可歇地罵道:“妖孽,早從你進門時,,我就看出不對勁,,你以為你喝下的真的只是水嗎?那是我精心調制的毒藥,,受死吧,!”
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周后,李修竹就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只是一個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他曾向玉桓真人拜過師,,哪知玉桓真人不假思索就拒絕了:“早夭之相,不過而立之年,,況且你資質駑鈍,,體內糟粕過多,無法修行,?!?p> 于是,灰心喪氣的李修竹為了自保,,從山間采了不少毒草,,研制成毒粉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在玉桓真人離開的第一個晚上,,就派上了用場。
之前,,女子在門外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信,能出現在深山野林的肯定不是簡單的角色,,何況又是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在護衛(wèi)全部喪生的情況下,從精怪手里逃生,?
他一開始本來打定主意不開門,,可道觀的木門經年累月未修,早就腐朽不堪,,如果門外的精怪真的心懷不軌,,有沒有木門結果都一樣。
所以他才先下手為強,,在水里施了毒粉,如果毒錯了人,,大不了為她解毒便是,,可惜,這女人是黃皮子精幻化的,,算是毒對了,。
就在李修竹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黃藥兒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怨毒地瞪著李修竹:“可恨,,害我損失十年修為解毒,我要將你吸成人干,,方可罷休,!”
李修竹心里一驚,慢慢往后退,,在黃藥兒沖上來的一瞬間,,一枚靈符在他指縫間陡然顯現,精準地按在了黃藥兒的額頭,。
緊接著,,黃藥兒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縮成了一只碩大的黃皮子,,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瞪著綠豆般的小眼睛,驚恐地瞅著李修竹,,不斷哀求道:“道長,,藥兒剛才不過只是開個玩笑,,您大發(fā)慈悲,饒了藥兒這一次,,就算為奴為婢,,藥兒都心甘情愿?!?p> “下輩子吧,!”李修竹不為所動,捏緊匕首,,狠狠地刺在黃藥兒身上,,一下又一下,直到黃藥兒眼睛里的光芒渙散,,才停下手,。
殺掉黃藥兒之后,李修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恍然間,,李修竹眼前朦朧一片,,一冊泛黃的書頁顯現,扉頁上書“煉妖卦靈圖錄”六個古樸大字,。
書頁自行翻動,,在妖篇這一頁停止下來。
空白頁出現兩行金色大字:“斬殺黃階一品妖怪,,獲得修為十年,。”
“獲取通靈術,,可看清妖魔鬼怪過往,。”
緊接著,,一股暖流縈繞全身,,洗刷著每一寸肌膚、毛孔,。
李修竹大喜過望,,雖遲但到的系統(tǒng)終于來了。
最關鍵的是,,不用修行便可直接獲取了修為,,也不知道玉桓真人見了,會是一副什么表情?
他抬起深邃的雙目望向黃皮子尸體,,尸體上空,,一道猙獰怨毒的靈魂虛體被靈符禁錮,無法動彈,,卻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點燃火折子,將困著靈魂的靈符放在燭火上引燃,,隨著一道“噼里啪啦”的響聲,,黃皮子的靈魂虛體頃刻間灰飛煙滅。
在這混亂不堪的世道,,李修竹決定先積攢足夠的修為,,再去斬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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