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們村有個奇怪的獵人,，皮膚白凈不像鄉(xiāng)人,，倒像讀書人，只是極少和別人說話,，難知來歷,。
他是看了我殺了人的,。
——
父親服兵役未歸,，估計是死戰(zhàn)場上了，我娘就與村頭的惡霸李狗好上了,。
村子里的人不敢說我娘和李狗,，只好暗地里罵我：你娘是賤貨，你也是賤貨,。
這些我都知道,，也能理解我娘，家里的地她一個耕不完,，缺了男人的勞力就是缺了一片天,，她是個苦命人。
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懷上李狗的孩子,，要把我賣到窯子里去，給新家騰位置嘞,。
我去找村長告狀,，村長勸慰我說：“水妹啊，你忍忍罷,，等你阿爹回來,，他不怕李狗，何況這年景都吃不飽,，窯子也好啊,，能吃飽……窯子好啊?！?p>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十二人參軍,，只有村長和一個獵人回來了,，他們都是阿爹的同僚。
現(xiàn)在看來,，戰(zhàn)友之情也不過如此,。
我去找那個住在村東的獵人，他現(xiàn)在靠打獵為生,，家里有很多武器,。
偷偷的拿了一把短刀，藏在河邊,，回家和阿娘說：“今晚我要去李翠家睡,。”
阿娘沒有說話，只是挺著大肚子給李狗做飯,，不耐煩的驅(qū)趕我,。
李狗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我們家了，不過只有晚飯才過來,，然后住上一宿,。
我在河邊耐心的等著，一直到半夜沒人,，村子里靜悄悄的一片,。
我揣上短刀，趁著月色摸回了家,，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男女。
把他們脖子都抹了,，兩尸三命,！
我自以為手腳干凈利落，沒人發(fā)現(xiàn),，直到我看到窗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嘴角掛著笑意。
頓時,，我的手腳冰涼,，不知所措。
我偷了他的刀,，想要栽贓嫁禍,，正主剛好找上門來了！
……
半夜,，楊寡婦家里失火了，火勢迅猛救都來不及,，只挖出了兩具不成樣子的焦尸,。
村民打理著廢墟，扼腕嘆息,，也有為李狗的死亡而欣喜若狂者,。
只有村長皺著眉看著強(qiáng)作悲傷的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壞事,。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在我上茅房的時候,，家里剛好起火了,。
他應(yīng)該是起疑了吧，何況我找他告過娘的狀，是不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時,，一只大手摸了摸我腦袋，我回頭一看,，正是那個獵人,。
他身材不算魁梧，但也比我高得多,，我才到他的胸口位置,。
他滿臉柔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眼神若有若無的撇向村長,，我看到，后者立刻一個哆嗦,，急忙大喊：“天氣正涼,，天干物燥，小心火燭,！這走了水也愿不得別人,。”
……
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在這個時代,，人命寶貴，但不值錢,。
……
第二日,，我急匆匆的跑到獵人的小屋去了。
“教我,！”
“教什么,？”
“額……什么都行，讓我不被人欺負(fù),?！?p> “嘁……下次殺人，選好作案工具,、合適的時間地點(diǎn),、消除痕跡的方式、不在場證明……”
他在熬制一塊蘑菇,，我在聽他說話,。
雖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總感覺很有道理,。
“這是什么一股怪味,？”
“殺人不見血的東西。”
“收我為徒吧,?！?p> 我說完，就跪了下去,，咣咣幾個響頭,。
他連忙扶起我來，四目相對,，我望向他的臉,，發(fā)現(xiàn)他的瞳孔閃亮，蓬亂的頭發(fā)也擋不住那閃耀的光,。
他說：“下次別動不動磕頭,，男兒膝下有黃金?！?p> 我說：“可是我是女兒啊,。”
他說：“女兒膝下也有黃金,！”接著就嘟囔著,，封建……糟粕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詞。
我一臉迷惑：“你到底收不收我,?！?p> “不收?！?p> “那我就把自己脫光,，說你強(qiáng)奸我?！?p> “你信不信我把先奸后殺也沒有人能說半個字,？”
我沉默了，想起他嫻熟的處理李狗和我娘的尸體,。
我知道,，他同樣輕易解決我，十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忽然想起什么，學(xué)著他的樣子笑了起來,，這似乎讓他很煩躁,，差點(diǎn)撒掉熬制的蘑菇。
“別學(xué)我,！”
我大概知道了他的弱點(diǎn)：“你欠我爹的,，對不對！”
他舉起巴掌，就要打,，我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勁風(fēng),。
但巴掌還是停留在我臉頰之上，我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溫度,。
看來我猜對了,，他跟我爹的關(guān)系可能真不一般，或許因為我爹在戰(zhàn)場上救過他,？
他沉默許久,，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根白色的紙棒，點(diǎn)燃,，然后吸食煙氣,。
可真奇怪，他喜歡燒火的味道,？
忽然,，他捏住了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對視,。
不算漂亮的眼睛,，至少沒有我的漂亮，卻讓我很不自在,，就像被一只老虎盯上,。
他說：“我不欠你爹的，反而是你爹欠我的,。記住這點(diǎn),，你拜我為師，我只要你跟我保證,，我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殺了你爹,！”
我毫不猶豫：“好,！讓我做你媳婦都行！”
他輕蔑一笑,，松開手,，我連忙揉了揉下巴。
這人力氣可真大呀,。
他說：“我不讓你做我媳婦,，但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要是反悔……”
“你要?dú)⒘宋覇?？?p>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不想殺人,，如果你背叛，那么你我之間就不再有任何瓜葛,?！?p> 真傻呀，我有些不明白,，能夠教手藝的師傅對徒弟幾乎像地主一樣苛刻,。
畢竟教的是自己吃飯的本領(lǐng)，這個背叛的懲罰實(shí)在太簡單了,。
“那我是你徒弟了嗎,？”
“是的?！?p> 他望著遠(yuǎn)處,，似乎有些失神，良久,，幽幽的嘆息一聲,。
我覺得他是想家人了，村里的虎子他娘就是這么坐在村頭,，看著路上的人,。
等待自己的丈夫回歸。
“你想你婆娘了,？”
“對,。”
“你家在哪,？”
“很遠(yuǎn)的地方,，遠(yuǎn)到我這輩子可能都回不去?！?p> “哦,。”
我不想多問,，他回頭看我一眼我都有些害怕,。
這個人平時還好，但自從知道他處理尸體也是這副表情的時候,。
我就很害怕,，似乎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平等,，且無關(guān)緊要,。
像我看路邊螞蟻的眼神。
他問：“你覺得你娘是錯的嗎,？”
“錯了,。”
“錯那了,？”
“錯在她和李狗通奸,。”我毫不猶豫的下了定論：
“我爹辛辛苦苦在外,，他卻和李狗通奸,，重要的是她要把我賣窯子里去！”
他目光閃爍,，摸著自己的下巴打量著我,，讓我有些不安，是不是我回答錯了,？
在我看來,，我娘找個新歡不過分，過分的卻是要對我下手……
“這樣嗎,？我大概知道怎么教你了,。”
他點(diǎn)點(diǎn)頭,，將房間收拾好,，給我鋪了一張小床，指了指：“以后你睡我旁邊,?！?p> “哦?！?p> 于是我就在這里住下了,。
“我姓楚，名起云,，以后你要叫我老師,，我叫你要喊到，問你或者命令你只能說是或者明白,，知道了嗎,？”
“明白！”
“孺子可教,?！?p> 于是第一次簡單的教學(xué)就開始了。
他坐在簡陋的椅子上,，看著我站得板正,。
“這個世界共有十五國，你可知有哪幾國,？”
我回答：“十二國,，風(fēng)瀟雨晦,，安之若素，虹銷雨霽,，我們乃安國,，與之往國、若國接壤,?！?p> 他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十二國那幾國最強(qiáng),？”
我毫不猶豫道：“風(fēng)安雨霽,。”
他繼續(xù)問：“為何,？”
我答：“黑刃眾多,，秘術(shù)強(qiáng)橫?！?p> 他搖頭：“錯,，但也對。我想知道你想學(xué)什么,，大中小三法,，大乃人字面，中乃國字面,，小乃家字面,。”
我：“都學(xué),！”
他愣了一下,，隨機(jī)勃然大怒，舉起巴掌,，在我手上拍了三下,。
“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