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察完現(xiàn)場,石鋭凝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
現(xiàn)場實在是太干凈了,,什么線索都沒發(fā)現(xiàn),要說是兇手殺人之后再打掃干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吳永清的死亡時間是在夜里三更,而發(fā)現(xiàn)他死亡的時間就在三更剛過一點,,連一刻鐘都不到,,兇手根本沒時間。
另外就是書房內并沒有暗道,,除了房門沒有第二個出入口,。
“阿順,昨晚可是你伺候吳大人的,?”石鋭凝緊盯著小廝阿順問道,。
“是的,正是小的,?!卑㈨橖c了點頭,,緊接著打了一個哈欠。
“石捕頭問你話呢,,給我精神點,!”唐毅斌在一旁一聲怒斥,嚇得阿順就是一哆嗦,。
“是……是……”
“無妨,。”
石鋭凝笑著一擺手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昨晚沒休息好很正常?!?p> “多謝大人體諒,,啊……”說著話,阿順又是一個哈欠,。
“把昨晚的情形說一下吧,!”
“是,大人,?!?p> 阿順用手捂了兩下嘴道:“昨天用過了晚飯后,大人便一直在書房里忙公事,,小人就在一旁伺候著,,到了差不多快二更天的時候,大人說他要忙到很晚,,晚上就睡在書房里,,讓小人回去睡覺,不用再伺候了,,因此小人便回房睡覺去了,。”
“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吳大人出事的,?”
“是這樣的,,最近小人總是心神不寧的,接連好幾天都睡不踏實,,每天夜里都要很晚才能睡著,,就在昨天夜里,小人回房以后,,躺在床上老半天,,好容易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家伙,,在外面吹笛子,,又把我給吵醒了,!大半夜的,吹什么笛子,,真不知道是叫喪呢還是招魂……”
阿順嘟嘟囔囔道:“反正是睡不著了,,我索性就不睡了,于是便起床想去看看大人安歇了沒有,,最近晚上天涼,,萬一凍著了大人,得了傷寒,,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你就去了書房,,結果發(fā)現(xiàn)吳大人已經中毒身亡了,,是這樣嗎?”
“是的……”
阿順點了點頭,,眼圈突然紅了,,帶著哭腔道:“大人可是個好人啊,他對我們下人可好了,,從不打罵我們,,對我們非常體恤,怎么好人就沒好報???嗚嗚嗚嗚……”
“行了,別哭了,!”
阿順身子一顫,,立刻止住了哭聲。
“我來問你,,吳大人書桌上的金箔是什么東西,?”
“金箔?什么金箔,?我不知道啊……”阿順一臉的納悶,。
“哦!我想起來了,!”他突然眼睛一亮,。
“什么?”
“大人的書桌上原本擺著一只金貓來著,,好像不見了,!”
“金貓?什么樣的金貓,?”
“就是金子做的貓唄,!”
“金子做的貓,?那得是多大一坨黃金啊……”
石鋭凝皺著眉頭,心中暗道:“素聞兵部右侍郎吳永清為官清廉,,平日里吃穿住行都非常的簡樸,,在朝中那是出了名的,怎么會有金貓這么奢華的東西,?即便是有,,也不會擺在書桌上那么高調吧?這也太不合理了……”
“金貓是哪來的,?一直都擺在書桌上嗎,?”
“哪來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是昨天下午才擺上去的,?!?p> “昨天下午……”
石鋭凝敏銳的感覺到,這個金貓一定有問題,!
金貓的來源很快便查清了,府中前些天購置了一批日用品,,諸如衣服櫥柜之類的物品,,由于數(shù)量較大,商家便贈送了一只金貓作為回饋顧客的禮物,,于昨日中午送到的,。
“購置的那批日用品一共花費了多少?”石鋭凝隨口問道,。
“這個……好像是五十……兩銀子,,記不大清了……”賬房尤貴結結巴巴的說道,兩個眼珠滴溜溜亂轉,。
石鋭凝心中一陣冷笑,,但他對賬房有沒有在賬目上做手腳根本沒有絲毫的興趣,就連尤貴哆哆嗦嗦送上來的賬本都沒有看上一眼,。
“五十兩,?銀子?”
“對……對,,是五十兩,。”尤貴忙不迭的點著頭,。
“你們買了五十兩的貨,,人家就會送一只金貓?哪家商行這么會做生意,?”石鋭凝笑了笑,。
“不……不是純金的,,是貼的金箔?!币灰娛勀豢促~本,,尤貴心里長出了一口氣。
“你是怎么知道的,?”石鋭凝心中就是一動,。
“重量不對,頂多也就是錫的,,外面貼了一層金箔而已,,我抱過,商家說了,,把金貓放在書房里,,可以避邪?!?p> “原來如此……”
石鋭凝心道:“吳永清死在了書房里,,桌子上的金貓不見了,只留下了金箔,,也就是說,,金貓里面有東西,被人給拿走了,!”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但有兩件事,石鋭凝卻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金貓里究竟有什么,?兇手又是怎么進到書房里又離開的?難不成他還會隱身,?
“走,!去右丞府!”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暫時先不想了,,石鋭凝大手一揮。
他要知道右丞王保國那里是不是也和這里一樣,。
果不其然,,右丞王保國府里的情形和吳永清幾乎一模一樣!
王保國死于自己的書房內,,死亡時間是在夜里三更到四更之間,,死因是中毒,毒由口鼻而入,,書房內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書桌上殘留有數(shù)十片金箔,。
同樣的,右丞府也是購置了一批貨物,,商家贈送了一只金貓,!
在快速勘察完右丞府后,石鋭凝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工部左侍郎李浩然的府上,,結果情形也是一樣,!
石鋭凝核對了一下為三家送貨的商行,結果是同一家,,名叫“金冒商行”,!
為了不打草驚蛇,石鋭凝并沒有立即對金冒商行采取行動,,而是打算先回天捕府,,他要與蕭伯烈溝通一下,看看他那邊的情形是不是也和這邊一樣,。
石鋭凝剛出侍郎府的大門,,正準備上馬的時候,突然間一陣馬蹄聲響,,緊接著一隊人馬從前方街角處拐了出來,。
“錦衣衛(wèi)!”石鋭凝一看他們的服飾便認了出來,,禁不住眼睛一瞇。
“石捕頭,,久仰了,!”為首之人跳下了馬,大步走到了石鋭凝的面前,。
石鋭凝抱拳回禮道:“不敢,!請問閣下是?”
“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聶虎,!”
“原來是聶大人,!久仰!”
石鋭凝掃視了一眼聶虎身后站成一排的那些人,,就見他們一個個滿臉橫肉,,其中一人的臉頰上還有一道斜斜的疤痕,結合處似乎沒有長好,,鼓起了一道小肉瘤,,看著讓人直犯惡心。
這些人的眼神沒有一個是直視的,,全都斜斜上瞟,,帶著一種鄙夷不屑的神色,,就好像他們全都高人一等似的,
石鋭凝心中暗道:“錦衣衛(wèi)就是這種歪瓜劣棗,?他們來做什么,?難不成真是他們做的,想要來看一看案情進展,?”
想到這里,,他皺著眉頭問道:“不知聶大人找我有何貴干?”
聶虎一抱拳道:“本官奉了指揮使紀大人的命令,,前來詢問一下案情進展情況,,此案關系重大,早朝上圣上已是龍顏大怒了,!”
石鋭凝心中一陣冷笑,,臉上卻是愁眉不展,搖了搖頭道:“此案過于蹊蹺,,兇手竟然連一星半點的線索也沒留下,,實在是讓人頭痛的很!”
聶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而是突然上前了一步,,將頭湊到了他的臉前,低聲道:“9527,,紀大人有任務給你,,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