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家主子不喜殺戮,也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因此也給常東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小人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為首漢子提刀走到一干常家人跟前冷笑道:“今夜突襲常家,,格殺數(shù)十家丁護(hù)衛(wèi),,說實話這手癮還沒過足,這些人可都是常東家的直系親眷,,常東家要么拿銀子出來買他們的命,,要么就讓他們來會會某家的刀鋒?!?p> 常正陽此時已是心如死灰,,商賈愛財,為了數(shù)倍利潤可以鋌而走險,,為了海量財富甚至可以不惜命,。
可說到底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為了家族為了子孫,?如今他常正陽的直系子孫盡數(shù)被拿下,,若是舍命保財,這保下來的財傳給何人,?
“小人愿意買命……”
“好,。”為首漢子鄙夷的撇了眼常正陽道:“我家主子說了,,一條命三萬兩,,這里連你一共十七人,也就是五十一萬兩,,常東家別想著討價還價,,少三萬兩某家就從里面提餾一人出來砍了,直到常東家能付得起為止,!”
常正陽顫聲道:“小人……小人這些日子動用了不少現(xiàn)銀購買糧食囤積,,如今一時半會間如何能籌得這許多銀子,。”
“沒銀子就拿命來抵,!”為首漢子一聲怒哼道:“三天時間,,如果沒銀子,某家保證你常家滿門雞犬不留,!還有,,我家主子說了,哄抬糧價乃不義之舉,,沒指望你們這些糧商當(dāng)善人,,可要是還想害民,可別怪他心狠手辣,,自明日起,,湖州糧價最多只能比往常市價高上五成,這還是看在災(zāi)年的份上,,否則……另外要是還敢限糧,,那就要有以身試刀的覺悟?!?p>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背U栠B連以袖拭汗,。
“今天的事做好爛在肚子里面,如果傳出去半點風(fēng)聲,,嘿嘿……”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我們走?!睘槭诐h子大手一揮率領(lǐng)一眾黑衣人消失在夜色當(dāng)中,。
“老爺,我們報官吧,?!背U柗蛉顺F菔匣剡^神來顫巍巍說道。
“報官,?”常正陽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慘笑道:“真是婦人之見,,你可知曉這是誰的人!”
“誰,?”常戚氏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見識膽魄雖非鄉(xiāng)野仆婦可比,可在其眼中今夜悍然殺入常家的也定然是兇徒無疑,,以常家在官場的背景,,只要給湖州府施壓,,湖州府不但會傾盡全力搜捕賊人,也定然會派兵保護(hù)常宅,。
“在這湖州地界上還有誰敢無視法紀(jì),,誰敢派遣上百悍卒殺入民宅,大肆殺戮和勒索,,而且還敢定下期限,?人家根本就沒把官府放在眼里?!?p> “王……永王,!”常戚氏驚呼。
“你還不算笨,?!背U栴濐澪∥∽叩綍负笞碌?“常盛?!?p> “爹,。”常正陽長子常盛此時還有些驚魂未定,,先前從被窩里面被拖出來的時候,面對明晃晃的鋼刀,,他只當(dāng)今夜性命是徹底交代了,,卻沒想到僥幸留下了條命。
“今夜發(fā)生的事不能泄露半點,,否則我常家必有滅門之災(zāi),,那些死掉的護(hù)院連夜運去亂葬崗埋掉,不要弄出太大動靜,?!?p> “我知道了爹?!背J?yīng)完立即就走,。
“這天底下難道就沒王法了嗎?”
常戚氏怒道,。
“王法,?”常正陽慘笑道:“夫人難道你忘了朱厚煒?biāo)约壕褪峭酰疫€是天子之弟,,天底下最尊貴的親王,,不要說滅我們一個小小的常家,他就算把這湖州府弄的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又豈能損他分毫,。”
常戚氏頓時無語,。
“他之所以派兵夜襲,,說明他還不想背上一個害民的名聲,他又想著從常家勒索財物,,還要為夫為表率開倉賣糧,,這才是我們能活下來的理由,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或許今夜咱們常家就會成為一片死域,。”
“可咱們哪有那么多的銀子贖命,?”
“常家沒有,,錢莊有?!背U柨嘈Φ?“永王豈能不知道咱們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現(xiàn)銀,,但是他依舊勒索五十多萬兩,還給我三天時間,,這分明就是讓為夫去錢莊借,,永王當(dāng)真是把所有的路都給算清了?!?p> “這也太欺負(fù)人了,。”常戚氏無比悲憤,。
“經(jīng)此一劫,,為夫算是想開了,也只怪為夫是被豬油蒙了心,,在永王的封地竟然還敢行此大不韙之事,,也是活該讓常家蒙此一難,罷了,,吃一塹長一智,,有命在有人脈,這銀子終歸是賺不完的,,更何況為夫覺得此事沒準(zhǔn)還是常家的一次機(jī)遇,。”
常戚氏直接沒聽懂,。
“去歇著吧,,為夫還有諸多事務(wù)想要考量,今晚就在書房睡了?!?p> 永王府前院任興背著雙手正在聽為首漢子的匯報,。
“看來這常正陽倒還算是個有眼力見的?!比闻d呵呵笑道:“按照咱家的本意,,就是把常家滿門殺絕,再一把火燒成赤地,,神不知鬼不覺,,誰敢胡亂猜測這是咱們永王府的手筆,可主子高瞻遠(yuǎn)矚,,不但能讓此事消弭于無形,,還能勒索數(shù)十萬兩白銀,順便讓湖州糧價平穩(wěn),,這等一石三鳥的手筆委實厲害啊,。”
“公公說的是,?!睘槭诐h子抱了抱拳。
其實真要說起來,,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也不管是太監(jiān)勢大權(quán)重的時候這些人如何伏低做小,可這骨子里都無比輕視這些沒根的東西,。
但是這一點在永王衛(wèi)不存在,,因為洪濟(jì)。
洪濟(jì)可以算得上是永王的第二號親信,,也是被永王派去衛(wèi)里當(dāng)?shù)谋O(jiān)軍。
在這之前,,永王衛(wèi)的大兵可沒和太監(jiān)打交道的經(jīng)驗,,就算有也是看多了太監(jiān)的作威作福,那種恨不得把鼻孔長在腦門頂上的做派,,讓人想起都忍不住作嘔,。
然而到了軍營的洪濟(jì)卻徹底顛覆了大兵們對太監(jiān)的認(rèn)知,人家和全衛(wèi)弟兄一個鍋里吃飯不說,,甚至還親自參與整練,,為的就是能更快的融入進(jìn)這個整體。
當(dāng)官的別管別的,,只要能做到以身作則,,那就值得欽佩,也正是因為這種潛移默化下的影響,讓永王衛(wèi)的兵對太監(jiān)的態(tài)度早已經(jīng)不似往常,。
對洪濟(jì)如此,,對任興這位永王的大伴,自然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