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相比,不管是身體素質(zhì)還是陣法調(diào)動,,我們的軍隊都有很大優(yōu)勢,,但這次南下的金人跟以前不一樣,他們比以往的更殘酷。”景鴻的眼中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凝重和憂慮,他在擔(dān)憂這個國家,。
人就是會長大,沒有誰能一直青春年少,,隨著時間流逝我們擔(dān)憂的事會越來越多,,而我們能決定的事會越來越少。
兒時仰星光,,舉手若能摘,,于今七尺身,天高不可及,。
如果我和楚天驕回不去,,在這里,我們會經(jīng)歷兵變動蕩,,很大概率上也會經(jīng)歷瘟疫霍亂,,這一批人中有人會死,有人會被時間折磨得以茍活,,還有鳳毛麟角的幾個人能得到上天的寬恕,。而我要怎么走接下來的路,我始終沒想明白,,知道不想要什么很容易,,而知道想要什么卻很難。
楚天驕忽然一拱手,,說:“就此別過,。”說完,,他扯著我離開這片樹林,。
夕陽已經(jīng)沉沒,樹梢上只有一星半點的金色碎光,,林間的風(fēng)簌簌作響,我恍惚間聽到景鴻輕聲說了一句:“后會有期?!?p> 至此,,我們與景鴻分別,他去了哪里我們未可知,,不光因為這個時代的信息流通不便,,也因為天子在十月病重,那時金人從北入侵,,勢如破竹,,短短三個月便拿下了北方四郡,天下十二郡,,永樂只余八郡了,。
我們一路南下,總是有百姓問我們北方怎么樣,,可我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章大人和夫人怎么樣了,。
這一路上常有軍隊與我們逆行,,高頭大馬后跟著密密麻麻步行的士兵,像一道濃重的筆墨隱入山水畫中,。入城的盤查很嚴(yán)格,,數(shù)不清的城門卡住了成批往南流亡的人們,當(dāng)然也卡住了我們,,為了能過去,,楚天驕那袋金葉子直接少了一半。
隨著越來越往南,,惶恐不安的百姓越來越少,,最后到達(dá)江浙一帶,竟是一副天下太平的繁榮景象,,我們風(fēng)餐露宿接近逃亡而來,,進(jìn)蘇州城門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鏢師皆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表情,,而我看著城內(nèi)的太平景象,,再想到那些攜家?guī)Э谠谕谅飞喜叫械娜藗冎挥X得恍若隔世。
為什么百姓總是這么苦,,我既不明白也改變不了,。
隨后我拜訪了蘇州城內(nèi)的舅舅姜州牧和與之相鄰的伯父章柱國,那時已十一月,,天氣轉(zhuǎn)涼,,但樹葉還是青色,,我借住在章府內(nèi),而楚天驕則帶領(lǐng)鏢師在城南開了一家鏢局,。如今世道動蕩,,可生意卻依然要做,有些原材料依舊要從北邊購買,,故此,,鏢局的生意欣欣向榮,一月不到,,楚天驕便盤下了隔壁的院子,,足足擴張了一倍。
我在章府內(nèi)無事可做,,而府中的小兒們正好在啟蒙,,章柱國請了蘇州城內(nèi)鼎鼎有名的大儒來教導(dǎo)。我無事可做,,便每日也跟著聽,,有時大儒的話我聽得懂,有時聽不懂,,畢竟古人講話文縐縐的,,聽得懂時我便聽,聽不懂時我便睡覺,,大儒也不生氣,,因為章府上下的仆人都知道新來那位公子哥腦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