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禮法
下午,孔子回到了家里,,閉門不出,。內心之中則是開始思考,如果自己掌權,,該怎么改造整個大明朝了,。
看著相對安靜、平穩(wěn)的北京城,,子路向孔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師父,,為什么城內的文官不反抗呢?”
“因為禮法,,因為實力,,也因為王詡道友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公然稱帝,甚至連稱王都沒有,?!?p> “王詡道友很是狡猾,即使是此刻,,他也是以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身份,,暗中操控中樞,通過內閣,、六部來有計劃的搶劫京城富豪,、勛貴?!?p> “相關命令,,也都來自內閣,有司禮監(jiān)披紅,,這就是符合禮法的,。此乃朝廷大義,哪怕明知道這命令乃是王詡道友的意思,,也不能直接反抗,,否則就是造反!”
說道造反二字的時候,,孔子直接搖了搖頭,。
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兒啊,!
短短幾日以來,,大明朝京城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離奇,!
先是信王帶領京營攻打皇城,,理由是天啟已死,太后悄悄的給他送了遺詔,,而魏忠賢卻秘不發(fā)喪,,意圖造反,罪大惡極,。所以他的行為不是造反篡位,,而是擊敗反賊,繼承帝位,。
然后楚軍無血接收北京城,,偌大的北京城,反抗的寥寥無幾,。
“師父,,我還是不明白,文官們明明清楚王詡師叔的謀劃,,也知道王詡師叔不是個好人,可他們?yōu)槭裁创饲皡s不動手呢,?非要一直拖到現(xiàn)在,,他們若是在圣旨下發(fā)之時就對師叔動手,又豈會有今日之局面,?”子路很是不解,。
“因為禮法!”
“這大明朝的皇帝,,通過禮法來統(tǒng)治天下,,文官則是通過禮法來合理合法的搶劫全天下的錢財、利益,?!?p> “如果將大明天下看作是一張餅,天子通過禮法,,獲取了分餅的權力,,而文官們則是通過禮法,將這張餅吃了一大半,?!?p> “所以,,為了維護禮法,文官們即使知曉孫武道友的楚軍入京之后會有不好的結果,,也不會提前對王詡道友動手,,因為這不合禮法!”
子路摸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明白:“可我還是不懂,這禮法能比拳頭更大嗎,?師父你一雙鐵拳打遍翰林院的時候,,也沒看那些懂得禮法的翰林官兒有什么辦法啊,?”
“嗯,,為師給你講講大明朝的歷史好了?!?p> “大明朝的初代皇帝朱洪武,,可謂是天縱奇才,各個方面都是,。開局一只碗,,結局做皇帝,話本小說都不敢這么編,,這樣的奇男子,、偉男子是通過掌握軍隊進而掌握天下!”
“那個時候,,誰敢不同意他當皇帝,,就得直面他麾下的數(shù)十萬大軍,所以,,全天下人都同意他當皇帝,。”
“后來朱棣發(fā)動靖難之役,,成功當上了皇帝,,他靠的也是軍隊。但是朱棣的兒子呢,?朱棣的孫子呢,?后來的皇帝呢?”
“比如武宗正德皇帝,,他繼位之前,,從未和軍隊有過直接聯(lián)系。無論是京營還是邊軍,直接指揮者都不是他,?!?p> 說到這里,孔子就提出了一個問題:“仲由,,你說正德繼位之時,,手握實權的邊軍將領為什么不造反呢?地方的封疆大吏,,為什么不造反呢,?他們?yōu)槭裁礇]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呢?”
“后來嘉靖繼位之時,,他既不是正德的兒子,,也不是正德的兄弟,可為何他繼位之時,,也沒有邊軍造反,,甚至連造反的宗室都沒有呢?”
“我問的更直白一點好了,,你覺的,,手里沒有兵權的正德、嘉靖皇帝,,是怎么成為實權皇帝的,?為何他們一聲令下,整個天下都要聽從呢,?維持這么一套體系,,靠的是什么?”
“尤其是嘉靖皇帝,,就是靠著權術,,靠著大禮儀之爭,就輕松的掌握了整個大明朝的至高權利,,可是憑什么呢,?要知道,,他連軍隊都沒有直接掌握,。他連向軍隊下令的圣旨,都必須經過文官的同意才行,。否則,,內閣、六科給事中都是可以封駁圣旨的,!”
“難道,,這就是禮法的作用?”子路不解的道。
“太平盛世之中,,文官是靠什么壓制武將的,?太平盛世之中,天下萬民又為什么要服從一位并沒有直接掌控軍隊的天子的命令,?”
“就像此刻,,為什么崇禎皇帝,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公然宣稱王詡道友是反賊,?東林文官們也跟啞巴了一樣,,即使被王詡道友搶劫錢財,也只是說王詡道友囂張跋扈,,不當人子,,但就是沒有人說他造反,為什么,?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子路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可是僅僅只過了片刻時光,,他就急的抓耳撓腮:“師父,,我還是不明白啊,你能不能說的更簡單更直白一些,?為什么?。磕憔驼f說為什么,,直到此刻崇禎都沒有公然宣稱王詡師叔是反賊吧,。”
“原因有很多,,不過,,硬實力不足,害怕孫武道友帶著楚軍直接追上去,,這是最主要的原因,。所以,即使是最快,,也得等到他徹底安全了,,才會公然宣布王詡道友造反?!?p> “其次,,王詡道友迄今為止都沒有太過分的舉動。他沒有稱帝,,沒有稱王,,沒有淫亂后宮,也沒有大規(guī)模誅殺勛貴、文官,,僅僅只是用迷藥迷昏了他們搶錢而已,,但人還在,都活的好好的,,甚至都沒有用刑,。”
“最后,,崇禎攻打皇宮,,這件事還很有說道。到底是合法還是造反,,關鍵在于如何定性魏忠賢,!”
“若魏忠賢是權閹,是反賊,,那么崇禎帶領京營入宮,,就是挫敗反賊魏忠賢造反奪位的陰謀??扇粑褐屹t一直好好的活著,,然后再嚴格按照大明律來看,那么崇禎公然帶兵沖進皇宮的行為,,就是造反,。此刻王詡道友的手里,說不定都已經準備好了好幾份先帝遺詔,?!?p> “比起王詡道友手中的先帝遺詔,崇禎的合法性天然缺失,。他手里有什么,?內閣支持他嗎?圣旨是翰林學士草擬的嗎,?有司禮監(jiān)披紅嗎,?若不是太后公然支持崇禎,此刻崇禎究竟是未來的天子還是妄圖造反的宗室王爺,,都不好說?。 ?p> “所以,,對于崇禎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立即清算王詡道友,,而是在天下萬民的見證下,,順利舉辦一場登基大典。名正言順之后,他才能以天子的名義,,調動天下軍隊勤王,。所以,在此之前,,只要王詡道友不過分刺激他,,他只會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