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言穿著一身黑色的球服,,留著寸頭,,好看的臉型、小麥色的肌膚與他的發(fā)型相得益彰,,使他看起來更加健康陽光,,帥氣中又帶著幾分不羈,。
他就那樣輕松而愜意地坐在我旁邊,同我交談著關于籃球助教日常需要做的工作內(nèi)容,。
當聽見我用港警片里的語氣回復他時,,他不禁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我是這種人,。
隨后,,他看我一眼,輕聲一笑,,換了坐姿,。
他收起伸展的雙腿,認真道:“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隨時和我說,,你也不用天天跟著我們,,有時間就來?!?p> 感受到對方的好意,,我愈加輕松起來,心里暖暖的,,好似被一股強大而穩(wěn)定的力量保護著,,雖然不知道這種被保護著的安全感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這么一種力量,,但此刻,,我的內(nèi)心卻無比堅定地相信著,日后和周松言的相處,,必定是一段愉快的旅程,。
“周松言,謝謝你,?!?p> “謝什么?”
“謝謝你幫我找了事情做,?!?p> “呵,舉手之勞,,一切都剛剛好罷了,。”
“剛剛好,?”
“剛好……我們校隊需要人的時候,就認識了你嘛,?!?p> “嘿,那還是說明有緣分的嘛,!”
不知不覺我們聊了許久,,就好像早已認識彼此般,兩人熟絡且漫無邊際地從球隊聊到偶像,,聊到東西方文化差異,,最后聊到小時候的夢想、經(jīng)歷……在此之前,,我從沒想過,,自己能夠和他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接下來的時間,他帶我去見了教練,,給我介紹了校隊里目前的主要成員,。
教練是個胖老頭兒,說是老頭兒,,其實不對,,因為他才四十五歲,但他那一頭潮流的白發(fā)和充滿慈愛的眼神,,很難讓人不聯(lián)想到“老頭兒”這個詞,,反正隊里的隊員們都叫他老頭兒,他自己也說可以這么叫,,我便也大著膽子跟著一起叫了,。
老頭兒的眼神雖然總充滿慈愛,但兇起來,,大家都怕,。
有時候生氣了,罵爹罵娘的,,他那大嗓門一吼,,隊員們誰都不敢再出聲,要不然就是前一秒還和你嘻嘻哈哈,,下一秒一抬腳,,直接朝你屁股來一下。誰也不想成為那個倒霉蛋,,次數(shù)多了,,只要他表情一變,大家就能判斷出來他想干嘛,,于是趁他還沒行動,,便趕緊散開,離他至少二十米遠,。
唯有一個倒霉蛋,,屢教不改,每次帶頭惹老頭兒生氣的都是他,,每次被批得最慘的也是他,,偏偏也是他,從來不躲,,這個人就是那個曾經(jīng)在食堂飯桌上被我懟過一句的兄臺,,黃偉忠同志。
他也是個留著寸頭的大高個,,圓臉左側有一小片紅色痘印,,雖然臉部看起來不是那么白皙無瑕,,但勝在五官耐看,加上身形條件不錯,,所以這小子整個人看過去也算帥氣,,就是平常走起路來就像街邊的地痞要去揍人,讓人對他很難留下好的第一印象,,只有接觸多了,,才知道,他實際上就是個愛裝模作樣的靦腆小鬼,,有時候和女生說話還會害羞,。
沒錯,靦腆小鬼,,黃偉忠兄弟是校隊里年齡最小的,,甚至比我還小兩歲。
自從知道他比我小兩歲之后,,我就給他起了另一個名號,,“小忠弟弟”,每次叫完弟弟,,這小子就會很乖,,讓干嘛就干嘛,令人心情大好,,由此我得出一個結論,,對待男孩子,要想讓對方乖乖聽話,,還是得多哄哄,。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某某某和某某……這個就不展開說了,,只當是我的劫吧。
托小忠弟弟的福,,在他的幫助下,,我很快融入了校隊,每天安分守己,、兢兢業(yè)業(yè)地完成著校隊助教的工作內(nèi)容后,閑暇之余還能和大家玩耍說笑,。
隊里成員目前總共有十一人,,其中有五個是固定成員,被大家戲稱五龍,,其中包括周松言和黃偉忠,,其余六人則作為替補球員,,在這次校隊選拔賽將迎來大洗牌,當然,,如果現(xiàn)任的六名成員足夠強,,那人員變動可能就不大。
無論如何,,孟飛宇鐵了心要進校隊,。
為此,周松言和黃偉忠天天給他開小炤,,陪他訓練,。
有人喜歡開小炤,自然也有人喜歡擠懟他,,愛嘲笑他的哥們正是五龍里排行第二的宋奇,,宋奇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平常經(jīng)常帶著女伴招搖過校,,參加各種活動,。令人所不理解的是,每隔一段時間,,他身邊和他卿卿我我的女伴就會換人,,孟飛宇很瞧不起他這種對待感情不認真的樣子,所以經(jīng)常明里暗里地譏諷他,,也因此,,兩人杠上了,每次交流,,兩人之間充滿著火藥味,。
所幸的是,雖然兩人說話時刻充滿火藥味,,但好歹一次都沒打起來過,,關鍵時刻還能表演出兄友弟恭的樣子,呵,,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我看三個男人湊一起,至少能搭出四五臺戲,。
每每看到周松言在宋奇面前,,對孟飛宇有所偏袒的時候,我的心情都有些復雜,,既感到好笑又感到心酸,,八卦好奇之余難免有些擔憂。
盡管我對周松言似乎心動了,,但那根本算不了什么,,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最多保留幾分欣賞之意,我是肯定不會和自家弟弟搶男人的……關鍵是,,一來我們家相對比較傳統(tǒng)保守,,二來周松言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明朗,就怕他有心無意,,而孟飛宇那小子又陷太深,。
心頭縱有千頭萬緒,既無解決之法又無放下之心,,思來想去,,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初夏時節(jié),,天黑的時間漸漸推遲,,學校操場和球場也愈來愈熱鬧,室友們喜歡肩并肩繞圈,,邊看帥哥邊聊心事,,偶爾碰上同班幾個調皮的男同胞,必要和他們掐上幾架,。而此時的我,,大多數(shù)時候只能遙遙望著她們,一邊緊盯著校隊成員們的訓練,。
“宋奇,,你今天的速度比往日慢了許多呦,不會又失戀了吧,?”
“祥哥,,還剩兩圈,加油呀,!”
“孟飛宇,,你別老浪費人家黃偉忠的時間,先自己一個人練習運球去,,從這到對面臺階那兒,,來回15躺,兩分半的時間,,今天達不成目標不準休息,。”
星期五傍晚,,夕陽余暉中,,我捧著個文件夾,時而親切時而嚴肅地監(jiān)督眾人完成每日訓練計劃,,不遠處林佳貝幾人笑看著我,,頗有幾分看熱鬧的架勢。
我無奈地沖她們笑了笑,,轉頭又瞪著黃偉忠道:“快,,你別管他了,趕緊把你今天的俯臥撐做完,,然后練投籃去,,五個人里,就你投籃水平最差了,?!?p> “飛姐,我最近可是進步了許多,?!贝髩K頭黃偉忠憨憨地摸著頭抗議。
我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兒,,往后一退,,情不自禁地雙手叉腰道:“可那是站著不移動的時候,只要一移動,,十個球,,有一半你都進不了,除非你有機會灌籃,,還是乖乖地去練習吧,,小忠弟弟,省得又被宋奇那家伙說,,去吧去吧,!”
在我的催促下,他終究還是悶著頭離開了,。
紅色跑道上,,橙紅色的霞光映照在他身上,似給他披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輕紗,,為他撫平了棱角,,柔和了輪廓,令他整個人顯得溫潤了許多,,順著他離開的方向,,我看見林佳貝拉著其她幾位室友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佳貝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表情神采飛揚的,,和黃偉忠一前一后,有說有笑,。很少見她這么主動和人說話的時刻,,我的八卦之心瞬間如熊熊烈火,,燃燒了起來。
“喂喂喂,,孟飛宇,,啥情況,佳貝和黃偉忠認識,?”我下意識沖向了孟飛宇,。
然而,孟飛宇肉眼可見得很不開心,,他還在生我剛剛趕他一個人去練習運球的氣,,見我沖上前,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給,,而是冷酷地繞過了我,,一言未發(fā)。
靠,!
我自討沒趣地轉過了身,,重新專注于工作。
“小妞,,今天這幫小子都安分著吧,,沒偷奸耍滑,?”
教練老頭兒突然神出鬼沒般出現(xiàn)在我身后,,嚇我一大跳。
心情恢復平靜后,,我趕緊笑道:“都好著呢,,最近大家的體能都有所提高?!?p> “那就好,,等下隊內(nèi)來一場友誼賽,你也參加,?!?p> “啊,!”我頓時石化在原地,,良久,等反應過來后,,頭立馬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不會,這籃球……我只會看,,不會打,。”
“那怎么行,?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球隊的一員,,再怎么樣也得會兩手啊,!”
呵呵……望著教練老頭兒的表情,我心中萌生了退出球隊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