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最忙的時候,,偏雨山村一帶發(fā)了地震,。
給地震中震漏的屋頂重新編鋪好茅草,耽擱幾天沒下地的村民見天色還早,趕著下地去了。
趁家中無人,,許冬兒操起菜刀和漁網,,對院里那只老母雞下了手,。
一網撒出去,,老母雞撲棱兩下翅膀飛到了東邊鄰居院里,,院墻只有齊腰高,許冬兒撩起粗布裙翻了過去,。
動作太猛,,落地時哐啷一聲,碰翻了院墻邊的花盆,。
“誒,,你要做何~”
隔壁屋內聽到動靜,打開一溜門縫,,出來一個穿素色錦袍,,頗貴氣的年輕男子。
見許冬兒一手持刀,,一手拎網的颯氣模樣,,嚇得又趕緊退回了門內。
許冬兒一心抓雞,,匆匆瞥了那男子一眼,本想說聲抱歉,,但視線還未完全收回,,忽眼皮一揚,瞳仁放光,,笑出了聲,。
“呵呵呵……”
悲喜交加,喜極而泣,。
顧不得抓那倒霉的雞,,許冬兒快步沖到門前,帶著哭腔對那男子道,,“夫君~”
?。??
男子蹙眉上下打量了許冬兒兩眼,,頭一低,揚手要關門,。
許冬兒不明所以,,急了,一刀撇在將要合上的門縫中,。
“夫君,,我是你娘子,,你不認得我么?”
……
男子瞅著離自己眉心不過兩寸的刀刃,,松了關門的手,,將身后另一名著孝服的男子拉來擋在門前。
“大外甥,,你爹靈前該供飯了,,七舅我先去替你供著,你看隔壁小妹找你有啥事,?!?p> 言畢,那男子一溜煙跑進了里屋,。
什么情況這是,?!
許冬兒瞟了眼前的孝服男子一眼,。
身型英挺雋逸,,眼眸深邃,唇角微揚,,神色溫柔貞靜,。
看著像個好人。
難得,,小模樣還頂天的俊,。
是她的菜。
可這菜她不能吃,,她是他舅媽,。
管不了許多,許冬兒沖孝服男子一笑,,“大外甥,,我是你七舅母,你讓讓,,我找你七舅說點事,。”
孝服男子不置可否的往旁邊側了側身,,許冬兒抬腿要進,。
“冬兒,你拿刀干啥,,當心傷到人,!”
一聲驚呼,打后面趕來兩個人,不由分說搶下許冬兒手里的刀,,將她拽了出來,。
其中一人對孝服男子賠笑臉道,“趙祺,,對不住啊,,前幾天地震,咱家冬兒傷了腦子,,還沒好利索,,說胡話呢,你千萬別介意她的,?!?p> 被喚作趙祺的孝服男子點頭笑笑,表示不介意,,隨后及干脆的關了門,。
門外,許冬兒被押回家關進了房里,。
躺在木板床上,,她是有氣沒處撒,有冤無處訴,。
她腦子沒壞,,也沒說胡話。
怪只怪她穿越了,。
不對,,應該是重生。
嗯,,好像也不對,應該是穿越加重生,。
事情是這樣的,。
七天前她穿越到了一個垂死的古代中年婦女身上。
但穿來不過幾分鐘,,還沒鬧明白怎么回事,,又嘔出一口老血死在一個男人懷中。
再醒來,,她重生到了那個古代女人十六歲的時候,。
也就是現在。
她清楚記得,,重生前摟著她,,看著她死去的男人,就是隔壁那自稱七舅的男人。
雖然他那時比現在老,,但臉模子沒變,,特別是他右眼角那點蚊子屎樣的小黑痣。
又帥又賤,,她不可能認錯,。
最重要的是,她咽氣前那男人還說了一句:冬兒,,來世我們再做夫妻,。
這一個“再”字,不就說明他們今生已經是夫妻,,因為恩愛,,約定來生再結連理么。
可剛那男人見著她怎么像不認識似的,。
難道原主十六歲的時候還不認識他,,還沒和他成親?
思來想去,,只能是這樣,。
可天知道,穿來后,,重生前,,她所在的屋子堪比瑤臺月宮,身上披蓋俱是錦緞綾羅,。
就連榻前服侍的婢女都華貴萬分,。
一朝重生化作泡影,啥都沒了,。
“大哥,,我沒事了,你把門打開,?!?p> 躺了一會,許冬兒從床上坐起來沖外喊了一嗓,。
這幾日她接連遭遇穿越加重生,,怕得不行,借口在地震中傷了腦袋,,把自己關在屋里蒙著被子窩了好幾天,。
就琢磨著原主那帥氣多金的親夫君在哪,怎還不來救她于水火,。
今日憋不住趁兩個哥哥下地干活,,摸出房門想偷偷殺了那唯一的老母雞打牙祭,這才發(fā)現原主夫君竟在隔壁。
只是一時心急嚇著他了,。
這會她得出去打聽打聽,,看是咋回事。
不出意外,,她還得嫁他,。
“你真沒事了?”
外邊,,許大吉打開門,,半信半疑問一句。
“真沒事,?!痹S冬兒篤定答著。
她原主兩個哥哥,,大哥叫許大吉,,二哥叫許大利,哥倆二十多了,,在古代早該當爹的人,,可因為家里窮愣沒娶上媳婦。
“那你拿刀往趙祺家闖,,還占趙祺便宜,,又喊趙祺他七舅夫君,是咋一回事,?”
坐在門檻上搓麻繩的許大利回頭問道,。
對啊。
許大吉看著許冬兒,,也想知道是咋回事,。
許冬兒卻看著哥倆愣神。
咋回事,?
她要真說了咋回事,,肯定又會被當壞腦殼關起來。
尬演硬拗胡扯一波轉移話題是上策,。
打定主意,許冬兒一掌拍在腦門上,,作一副齜牙咧嘴,,頭痛欲裂狀。
“嘶——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估計是想和他們玩過家家吧,,哎呀…我頭咋突然又疼了呢,嘖,咋好多事都像不記得了,。
誒,,大哥,二哥,,咱爹娘哩,?”
聞言,哥倆先是一對視,,接著急沖沖去了門外邊,。
一合計,哥倆得出結論,,妹妹在地震中傷了頭,,性情大變不說,還失了憶,。
要不然咋這光景還去找趙祺玩,,又問起他們過世好多年的爹娘。
再進來,,許大吉就是再不愿意,,也得給許冬兒說。
“冬兒,,咱爹娘早去了,,你以后就別惦記了,啊,,我和二哥都疼你,。
還有,那啥,,趙祺他爹在地震中被屋上掉下的瓦片砸死,,他正守孝,估計沒心思...”
“啥,,咱爹娘去啦,,咋去的?”
不等許大吉說完,,許冬兒故作震驚,,明知故問,由失憶問爹娘開始,,拐彎抹角打聽起隔壁鄰居的事,。
得知,隔壁那家姓趙,,是外鄉(xiāng)人,,十幾年前逃災荒搬來雨山村,,女人在逃荒路上病死,就剩爺倆過活,。
兒子叫趙祺,。
那自稱七舅的男子名叫何鈺,是趙祺七舅,,家里是頂富貴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