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蕭墨如約來到問道臺,。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蕭長旌方玄等一些年輕人,,便已陸續(xù)到來,。
看來舅舅那日揮劍,對長旌他們影響很大嘛,,蕭墨事后向當時在場的人多次詢問,,才得知此事。
蕭族主修劍法與歸元經(jīng),,歸元經(jīng)中許多秘術(shù)都與劍法相關(guān),,《穿云》《裂石》兩部劍法的前身,,皆是蕭族先人依據(jù)歸元經(jīng)所創(chuàng),,歷經(jīng)數(shù)代人完善,才有了如今的兩部劍法,。
可以說穿云就是蕭族劍術(shù)的根基,,是最基礎(chǔ)的劍法,,裂石便是穿云的延伸,兩部劍法承載整個蕭族劍術(shù),。
正是因為蕭族以劍立族,,所以每代人都格外重視劍術(shù)修煉。
蕭墨來問道臺不久,,秦虎便出現(xiàn)了,,在蕭墨毫無發(fā)覺的情況下,站在其身后,。
直到秦虎渾厚的嗓音在蕭墨背后傳來,,他才發(fā)現(xiàn)。
“秦二叔,!”蕭墨欣喜,,從昨晚他便期盼著今日,一想到要學習搏殺術(shù),,就亢奮異常,。
“你的警惕性太差勁!”
讓蕭墨意想不到的是,,秦虎一上來便試探自己,。
“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秦虎不管蕭墨錯愕的表情,,繼續(xù)道:“你記住,,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要將自己的感官發(fā)揮到極致,,開始或許會很累而且疲憊,,但你要堅持到這一切,成為本能,!”
“像剛才,,連別人何時站在你身后都沒發(fā)覺,這也就是在家族,,換作其他地方,,你已經(jīng)死了!”秦虎絲毫不留情面,,一上來就指出蕭墨致命錯點,。
“秦二叔,我知道了,?!笔捘珱]有想到,這搏殺術(shù)竟然已經(jīng)開始,竟然一點預兆都沒,。
想到這里,,蕭墨也暗罵自己蠢,哪有敵人殺你之前會明晃晃的告訴你,,說我要開始殺你了,,請做好準備。
這確實是自己愚鈍,,連秦二叔何時站在身后都未發(fā)覺,。
秦虎沒有廢話,繼續(xù)道:“大部分修行之人,,達到小周天之境后,,才能誕出元神,這就意味著,,在此之前,,對于戰(zhàn)斗的把控,只能依靠經(jīng)驗與感官,?!?p>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墨自知無法修行,,這輩子都無法接觸到那一層面。
提高警惕,,不錯漏身邊每一處細節(jié),,這是我這一生都要牢牢把握的!
“凡人中,,有一些刻苦之人,,練習搏殺多年,靠招式,、套路以及戰(zhàn)斗經(jīng)驗,,對修行者也能造成威脅”
秦虎頓了頓,看到蕭墨希冀的眼神,,又道:“但肉體凡胎終歸有限,,氣海之后,凡人若想擊殺修行者,,難如登天,!”
聽到此處,蕭墨期切中隱隱多了一絲落寞,,看來自己哪怕窮極一生,,也就只能在此止步了,,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是以后,,抓緊眼下才是正道,。
“你也不必氣餒,,一切都將隨緣,,以后的事,誰都說不清楚,。好了,,我先教你一招?!鼻鼗⑺坪醪幌雽⒃掝}延伸,,轉(zhuǎn)而步入正題。
蕭墨對此也渾不在意,,他現(xiàn)在只希望能學到有用的招式,。
“很普通的一招,直拳,?!鼻鼗⒁蝗胰胧孪葌浜玫哪緲叮^如同烙鐵跌入雪層一般,,在一尺厚的木樁上砸出一個通徹的洞,。
這僅僅是肉體力量,而且秦二叔的力量,,遠不止于此,,若是裹上先天之氣,發(fā)揮出全力,,哪怕是一座山,,都能憑借一拳轟碎,蕭墨忍不住驚嘆,。
對于族中幾位叔叔的本事,,蕭墨是知道的。
“這一拳你看出什么了嗎,?”
“看出來了,,弓步,轉(zhuǎn)腰,,肩膀發(fā)力,,出拳?!痹谇鼗⑦€未出拳之時,,蕭墨便聚精觀察每一個動作,未有遺漏。
“沒錯,,腰部是發(fā)力源,,腰帶動肩,肩帶動拳,!”秦虎一邊說,,又一邊重復之前的動作,為蕭墨演示,。
蕭墨依照秦虎所說,,再加上之前觀察到的動作,試著自己出拳,。
“不單是拳,,肘、肩,、膝,、腿都有其獨特的發(fā)力方式,這些部位也是近身肉搏,,用來造成殺傷的有力武器,!”秦虎進一步講解,調(diào)整蕭墨發(fā)力姿勢,。
看著蕭墨發(fā)力動作逐漸熟練,,秦虎滿意點頭:“今天,你便先練習用腰部發(fā)力,,剛開始會有些別扭,,熟練掌握后,你會喜歡上這種發(fā)力方式,?!?p> “我可以負重練習嗎?畢竟我的力量太弱了,?!笔捘珕枴?p> “負重可能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傷,?!鼻鼗⒌溃粗捘珡南<睫D(zhuǎn)向失落,,又道:“不過,,有雪融丹和血養(yǎng)精筋,可以這樣練,,但練習過程中承受的痛苦,,隨著體力的消耗,,將會呈數(shù)倍增長,你不怕苦么,?”
“不怕,!”蕭墨斬釘截鐵。
“好,!練吧,。”秦虎重重點頭,,說了一聲好,。
從這天開始,,問道臺每日多了一道練拳的身影,,他四肢腰身綁著數(shù)十斤重的沙袋,烈日下?lián)]汗如雨,,旁邊練劍的少年皆為之側(cè)目,。
竟有人比他們還拼。
有了蕭墨的影響,,問道臺練劍的少年一個比一個刻苦,。
蕭墨一只拳頭向前揮出百次,他們也揮劍劈砍百次,,蕭墨一條腿踢擊千次,,他們便也執(zhí)劍直刺千次。
一時間,,蕭族少年的修煉激情前所未有的高漲,。
時間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
一月時間,,秦虎先后教會蕭墨用膝、用肘,、用肩,、用腿。蕭墨不負所望,,將這些技巧已經(jīng)運用熟悉,,只要更深練習,就會有長足的進步,。
練習拳腳之余,,唐靖忠與齊信義也教會蕭墨使一些兵器,弓箭,、短刀,,長劍等等,,其中蕭墨最順手,也是最喜歡的,,便是短刀,。
為此,齊信義特意用真火為其鍛造了一把短刀,。短刀不足兩尺之長,,刀身用唐靖忠珍藏多年的青玄鐵精所鍛,兼具硬度,、韌性,。
短刀通體呈玄黑色,只有刀刃處泛著銀光,,蕭墨叫它玄青刀,。
練習一月搏殺之術(shù),蕭墨每天都精疲力盡,,身體酸痛乏力,,他所承受的痛苦,常人無法想象,,沙袋也是七日增添三斤,。
秦虎唐靖忠等人看到,不禁動容,,他們不得不佩服蕭墨的毅力,,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然而為什么如此拼命,,蕭墨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渴望自己變強,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樣,,靠每日喝藥度日,,那樣他感覺自己像是個拖累。
他每每想到父親為自己沖穴失敗時的神情,,就忍不住的自責,,若不是自己,父親這些年也不會這么操勞吧,!
蕭墨想著,,自己要一點一點的變強,哪怕上限很低,,但還沒觸碰到上限呢,,又怎么能說它底呢?
正是心中的這一股子勁,,得以讓蕭墨堅持下來,。
練習搏殺術(shù)的一月,,煉丹也未曾落下,余下的兩張藥方也被蕭墨煉成,。
當他將五種丹藥交給陸子善時,,陸子善并沒有再給蕭墨藥方,而是把丹藥還給他,,叫他認真在問道臺練習搏殺術(shù),,說日后藥爐煉丹,每日練習著,,不至于荒廢便好,,不必太過追求。
這讓蕭墨很是不解,,煉藥不應該就是每日都練習嗎,,只有不斷練習才能精進,為什說不必太過追求,?
蕭墨當然不知道,,藥爐煉丹只能煉出一些簡單的藥,,真正的丹藥,,是要用真火才能煉制,繼續(xù)下去意義不大,。
陸子善也沒想到,,蕭墨對于藥材的熟悉竟然如此快速,而且通透,,他本想讓其通過煉丹,,熟悉藥材積累經(jīng)驗,為以后打下基礎(chǔ),。
但蕭墨已經(jīng)將這些掌握,,再用藥爐煉丹,就有些浪費精力了,。
對此,,蕭墨并不了解,他每日訓練之余,,仍會不斷提煉藥材,,還試著自己創(chuàng)新藥方。
既然陸先生不給,,那就自己弄出新的藥方,。這世間那么多藥方,不都是前人一步步摸索得來的,,難道還能是憑空出現(xiàn)的,?
盡管有如此想法,,但一張新的藥方,怎會如此輕易就能問世,,對此蕭墨還在一步步實驗,。
除了練習搏殺術(shù)、兵刃以及丹藥,,腑臟經(jīng),,穴位圖蕭墨也沒落下,依舊是每三日去藥廬,,陸子善為其講解,。
每當講一處臟器,陸子善就會羅列出它的弱點,,以及打擊,,中毒后會有何反應。對此,,蕭墨雖說排斥,,但也認真記下。
陸子善還叫蕭墨將所學搏殺術(shù)與腑臟經(jīng),、穴位圖聯(lián)系起來,。若是對敵,不留后手,,一擊制勝,!
當然,這些在蕭墨看來,,還遠的很,,自己只是想變強,最多自保而已,,殺人的事,,他從不考慮。
又是一日在藥廬聽學,,近幾日陸子善教授腑臟經(jīng)與穴位圖之余,,還會教蕭墨一些偏門醫(yī)理,這些都是蕭墨此前從未聽說的,。
因此,,蕭墨興趣高漲。
陸子善講完,,口述一例雜癥,,叫蕭墨依據(jù)自己所述,配出藥方,,治病方案,,最后再解釋緣由,。
如陸子善心中預期,蕭墨很快便解決這一雜癥,。
蕭墨如此精通醫(yī)理,,這讓陸子善很是贊許,但他并未表現(xiàn)出分毫,。
治病救人,,在蕭墨看來,這才是學醫(yī)之人最該研究之事,。從小熟讀各類經(jīng)文書籍,,仁愛之心,在蕭墨胸中根深蒂固,。
藥廬學醫(yī)結(jié)束,,蕭墨辭過陸子善,打算去問道臺,,乘天色還亮,,練習搏殺術(shù)。
陸子善叫住他,,淡淡道:“還有五日,,便是族中采購之日,為時一月,,到時你也跟去,。”
蕭墨有些不愿,,他現(xiàn)在只想著在問道臺練搏殺術(shù):“可我每日的訓練…”
“并不是每日練些拳腳才叫訓練,世道人倫,,人情世故亦是,,你自小在青竹峰長大,這里以外的世界未有過接觸,,下山接觸過一些事,,一些人后,你會有所成長的,?!?p> 陸子善依舊淡漠,又道:“這次下山,,不單是讓你跟著游山玩水,,還有任務?!?p> “任務,,什么任務,?”蕭墨仍是不解。
“賺銀子,?!?p> 陸子善說出任務就是賺銀子,蕭墨更疑惑了,。
或許是看出蕭墨疑惑,,陸子善便又道:“普通凡人賺取錢財維持生計,修行者獲取修行資源,,提升修為,、實力,兩者不同,,但卻相通,。”
蕭墨似懂非懂,,便又聽到陸子善說:“錢財之于凡人,,就同靈藥寶物之于修行者,不要輕看了錢財,。說白了,,修行者與凡人都一樣,為自己所需之物勞累奔波而已,,誰比誰都算不得高尚,。”
“你能有如今舒適安逸的生活,,離不開蕭族的支撐,,但你敢保證你一輩子都在家族庇佑中度過嗎?你父親當年便是在你這個年紀外出歷練的,,途中結(jié)識了如今蕭族的中流砥柱,。”
談到此處,,陸子善頓了頓,,繼續(xù)說:“總之這次下山,就當是一場歷練,。我這里有十張丹方,,全都是醫(yī)治雜癥,治病救人的丹藥,,其中還有一張可解骨霜之毒的藥方,。”
陸子善取出十張丹方,一一擺在蕭墨眼前:“想要的話,,一張十兩銀子,。”
蕭墨被陸子善最后一番話驚到,,一來吃驚于陸子善為了讓自己痛快下山,,竟出賣藥方,用藥方來刺激自己,,二來一張藥方才十兩銀子,,未免也太過廉價了吧。
雖說蕭墨從小未接觸外界,,但對于銀兩的估值,,他還是知道的。一兩銀子夠一個普通凡人家庭用半月,,十兩銀子就是五個月,,但饒是如此,一張丹方的價值遠遠不是用銀子來估量的,。
一張十兩,,確實便宜。
“好,,我下山,。”蕭墨未有太多思索,,不說其他九張,,單是這解骨霜之毒的丹方,就令他心動不已,。
十兩銀子一張丹方,,蕭墨有信心一個月賺足一百兩,憑借一身醫(yī)術(shù),,一百兩,,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離開藥廬,,蕭墨徑直去了問道臺,天色未暗,,蕭長旌等人依舊修煉,。
這是一個木樁,與之前秦虎打穿的木樁一樣,。
一月的拳打腳踢,,這根木樁已經(jīng)凹陷下去幾處地方,擊打下來的木屑早已被風吹的不知去向。
余下的傍晚,,蕭墨依舊對著木樁揮撒拳腳,。每次出拳,木樁便會輕微顫動,,隨著,,就會有幾片木屑飛離。
蕭墨不敢奢求像秦二叔那樣,,一拳擊穿木樁,,他只求每次出拳都比上一次更強,發(fā)力也比上一次更協(xié)調(diào),,如此往復,,這個木樁遲早會被自己拳頭打折。
不知不覺間,,天色變得麻黑,,蕭墨也結(jié)束了訓練。
和蕭長旌方玄他們閑聊幾句后,,蕭墨回了別院,。
又到了一天中最難受,也是最期待的時候,。
同第一次用血養(yǎng)精筋不同,,秦虎依照每日訓練強度,為蕭墨定下用藥劑量,。
不足半日訓練,,那便只需不足半滴的藥量。
吃下一粒雪融丹,,蕭墨盤坐在浴盆中,。熟悉的紅霧飄散在身體四周,隨著溫度逐漸上升,,水汽也不斷蒸騰,。
經(jīng)過第一次的教訓,蕭墨每晚藥浴都在院子里進行,。
院子里多好,,夜空迷離,星辰閃爍,,滾燙的藥液逐漸變涼,,最難熬的時候已經(jīng)結(jié)束,蕭墨發(fā)出舒適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