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樹上掛滿了彩燈，在玻璃窗上映出點點亮光,，讓人感覺好像身處夢境,。路上行人很多，都是有說有笑的,，兩側(cè)的商鋪放著音樂,，在圣誕前夜，一切都顯得那么歡快,，林嘉和莫清伊坐在街角一家不太起眼的酒吧里,，默默望著來往的人群，和外面的氛圍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誰都沒有說話,。
演唱會上，林嘉沖動之下抱住了莫清伊,，現(xiàn)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顯得有點尷尬。重逢來得太過突然，莫清伊也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兩個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還是拿著酒單走過來的服務(wù)生打破了僵局：
“兩位喝點什么？”
“不,、不用了,，麻煩倒杯水就好?！倍潭痰囊痪湓?，被莫清伊說得磕磕絆絆。
“瑪格麗特,?！绷旨魏喍痰貓蟪隽俗约合胍木啤?p> “好的,?！狈?wù)生離開了，兩人又陷入了原來那種不知道說什么好的境地,。
“過得好嗎,？”莫清伊遲疑著問了一句。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p> 隨后又是長久的沉默。
莫清伊低著頭,，緊緊地攥著水杯,，很久才鼓起勇氣：
“你…還記得我嗎？”
林嘉錯愕地眨了眨眼,，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扯了扯嘴角，苦笑著：
“應(yīng)該是記得的吧,?！?p> 莫清伊驚喜地抬起頭，眼中有了些光亮,。
“我的意思是…我只記得我們認識,，剩下的就…”林嘉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光亮又黯淡下去,。
“沒關(guān)系的,，你現(xiàn)在是大明星，平時工作肯定很忙吧，不記得我也正常,?！蹦逡撩銖姷亻_著玩笑。
“不是因為工作忙才不記得你的,?！绷旨魏苷J真地看著她，“是真的想不起來,，很努力很努力地想也沒用,。”
莫清伊深吸一口氣：
“那就不要勉強自己了,，其實也沒什么,，忘了就忘了吧?！?p>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忘記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些一定是…”林嘉很著急，話說到一半?yún)s又頓住,，索性抓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一定是很重要的回憶。
看著她有些發(fā)紅的臉頰,，莫清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還是跟以前一樣,，小孩子心性?！?p> “以前是什么樣的,？”
莫清伊被她這一問弄得有些發(fā)懵，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該怎么回答,，只得略顯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林楓最近怎么樣,？S呢？”
“林楓是誰,？S又是什么,？”林嘉微微偏著頭，疑惑地問道,。
莫清伊驚訝地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起來她是真的不記得了,，也好，都是些痛苦的回憶,，忘掉了也就忘掉了吧,。
只是對林楓他們來說,，存在過的證明，也許就只剩下寥寥幾人的并不可靠的記憶了,。
“沒什么,，以前的熟人而已?！蹦逡寥缡腔卮鸬?，“挺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補充道：
“睡不著就聽聽音樂什么的,，少吃點兒藥?！?p> 她站起身,，打算離開，手卻被用力地牽住,。
“別走,。”林嘉依舊低著頭,，聲音有些沙啞,。
“你喝醉了?！蹦逡猎噲D掙開,，但林嘉沒有理會，反而更加用力,。
“別走,，莫清伊?！?p> 她只能無奈地坐回原處：
“林嘉，我們都不是小孩了,?！?p> “別走…”林嘉還是倔強地低著頭，避開她的視線,，不斷重復(fù)著這兩個字,。
“好好好，不走,?！蹦逡劣行╊^痛,，“不過我們要一直在這里坐著嗎？”
林嘉沉默了一會兒：
“出去走走吧,?！?p> 兩人牽著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酒吧的角落里響起了按下快門的聲音,。
臨近午夜，街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林嘉和莫清伊漫無目的地逛著,，不知不覺間來到河邊，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眺望著遠處來往著的,、滿載游客的船只。
熟悉的既視感讓林嘉一陣頭痛,，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怎么了,？”莫清伊注意到她的異樣,，關(guān)切地詢問道。
“老毛病了,，沒事,。”林嘉笑了笑,，“比起這個,，不覺得這里風(fēng)景很美嗎？”
“是啊,，很美…”莫清伊出神地盯著水面上的倒影,，“曾經(jīng)有人和我約定，要一起來這里上學(xué)呢,?！?p> “你們是情侶嗎？”林嘉逗她,。
“是…是啊,。”莫清伊猶豫了一下,。
林嘉饒有興致：
“后來呢,？你們還在一起嗎？”
“沒有后來了,?！蹦逡链瓜卵?，“雖然在一起…”
“嗯？但是,？”
“她不記得我了,。”莫清伊緊咬著嘴唇,。
林嘉愣了愣,，不知該怎么回答她，半晌才回過神：
“我很抱歉…”
“不,，是我的問題,。”莫清伊抹了抹眼角,，“是我沒能一直陪在她身邊,。”
“不要自責(zé)…”
林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莫清伊打斷,，她緊咬著嘴唇,，
“林嘉，雖然很冒昧,，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讓我抱一下,。”
“…,！”
沒等她做出反應(yīng),，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莫清伊抱得很緊,，似乎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一樣,，完全不理會林嘉急促的呼吸。
這一刻,，兩人同時失去了時間概念,，好像可以一直這樣，擁抱著彼此,、一直到世界的盡頭,。
很久，林嘉才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輕輕將她推開，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沒能記起你…真的很抱歉,?！?p> “不用道歉,，你沒錯?！庇心敲匆凰?，莫清伊的臉上浮現(xiàn)出失望的神色，但她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表情,。
街道依舊喧鬧,，城市依舊繁華，只是有什么東西不再和從前一樣,，而且回不去了,。
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但莫清伊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好像再也不用為任何事情擔(dān)心了一樣,。
“林嘉，圣誕快樂,?！?p> 莫清伊看著她，露出一個笑容,。
“啊…圣誕快樂,。”
不知何處的鐘聲響起,，林嘉抬頭望向天空,，臉頰傳來微微的涼意，她下意識地摸了摸：
“下雪了,?！?p> “是啊?！蹦逡辽焓纸幼×艘黄┗?，“下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