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敢啊……“那黑衣胖子顫抖著,,支支吾吾的回答著。
魏安陽瞥了他一眼,,將伸到他胸前的烙鐵拿起來,。說實話,他可并不相信那黑衣胖子如今說的話全是真實,,可也未必一點真話也沒有,。
反正審問的方式多的很,誰又知道到最后會用上哪一種變態(tài)至極的辦法呢,?
蘇榛榛比起審問人,,對于觀察人心活動倒是更加擅長。她盯著那黑衣胖子的表情,,看得出來那黑衣胖子眼神躲閃。
她絕不認為那是黑衣胖子正常說話后會有的神情,,相反也只有說謊了才會如此,。只是魏安陽平靜的看著那黑衣胖子,若自己此時說出不切實際的想法,,或許魏安陽面子實在礙不過去,。
她頓了頓,隨后揪了揪魏安陽的衣角,,踮著腳尖蹭到他耳邊附耳輕輕說:“你真的覺得,,他剛剛說的都是真話嗎?看他的眼神閃躲,,似乎在說謊,。”
魏安陽稍一后退,,微澀一笑,。
“小爺最后問你一次,說的全是真話嗎,?有些事情,,你不說小爺也知道。要知道這里是哪里,,小爺告訴你這里是鎮(zhèn)妖司,。”
黑衣胖子臉色瞬間變得慘青,鎮(zhèn)妖司,,震耳欲聾的三個字,。他很清楚鎮(zhèn)妖司在幽州眾人心中是個怎么樣的存在,就像那童謠里一樣,,鎮(zhèn)妖司就是不詳?shù)摹?p> 他怕自己忍不住酷刑,,咬了咬牙。不過最后也依舊沒說自己剛回答的不是真話,,即便魏安陽和蘇榛榛看他那個表情都能猜到,。
許是雨下的太大了,外面馬車上那位方某人坐不住了,。從車上走下,,緩緩進來這間密室。
腳步聲不緊不慢,,蘇榛榛好奇的朝后面看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那位欽天監(jiān)的主人此刻正站在她和魏安陽身后,沉默的笑著,。
蘇榛榛連忙恭謹一禮,,問道:“大人,不是說在外面馬車里等著嗎,?怎么突然自己下車來了,?”
魏安陽適才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來了。放下那紅色褪去的烙鐵,,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來人是那權(quán)柄手中握,,一言可恐萬千人的方某人后,復又恭謹一禮,,比之前行過所有的禮節(jié)都要揖得更低一些,。
他想著,這算是表示之前信口胡說那通話的道歉致辭,。
方某人站在密室門口,,淡然說道:“雨下得大了,滴答滴答打在馬車頂棚,,弄得某心煩意亂,,便過來看看二位審得如何了?!?p> 魏安陽和蘇榛榛互相對視,,沉吟片刻后,異口同聲的回答說道:“正在審著呢,,先要判斷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p> 方某人笑了笑,那一張臉不近不遠的看上去,,在火把的光線昏暗映射下,,一種難以言說的懼怕感由心而生。
“真話假話有什么道理,,不過只是他想說什么話罷了,。”方某人看著蘇榛榛和魏安陽那急切期盼的眼神,,對著幽暗的室內(nèi)說道,,“要緊的不是說些什么,而是必須要說哪些,。某剛剛說的那話,,你們還記得嗎?”
“砍了不必要的東西,?”蘇榛榛疑惑,。
“對,砍了那些不必要的東西,,人活著何為活著,,只要一息尚存,他便是活著,??橙ニ闹橙ツ切┎槐匾臇|西,,甭管真話假話,他該明白他要說什么的,?!?p> 方某人的眼神兇狠異常,那一晃冷冽的如寒潭底部八百年不透風的寒凜眼神,,給蘇榛榛嚇了一跳,。
魏安陽聽了那話,大聲張揚的對著那黑衣胖子再次重復說道:“聽到了嗎,?大人說過,,砍去那些不必要的東西,你才會說真話,?!?p> 黑衣胖子明顯一驚,嚇得微微顫抖,。他目視前方的魏安陽和蘇榛榛,,稍向左側(cè)側(cè)過頭,,瞥了一眼站在門口處的方某人。
就那一么匆匆一眼,,他就差一點被那冷漠的眼神嚇尿,,身體越發(fā)顫抖。
魏安陽拿起那邊工具中的一把鍘刀,,朝著那黑衣胖子緩緩走過去,。鍘刀的手臂被輕輕抬起,然后準備重重的落下,。
他在想,,四肢,或許右手最為重要,,那就先從這右手開始砍下去好了,。
黑衣胖子在這壓力異常的狀態(tài)下,儼然已經(jīng)忘卻自己是個死士的身份了,。他顫抖著用盡自己還算冷靜的語氣喊道:“別,,別砍我!我,,我說,!”
方某人會心一笑,對著魏安陽說道,,仿佛是故意要讓那黑衣胖子聽見一樣:“你看,,便是沒除掉那些不必要的,為了保留住不必要的,,他也會說的不是,。某便在此看著,且看看說的是非真話,?!?p> 蘇榛榛恭敬的行了一禮,算作道謝,。畢竟她和魏安陽兩人并不能夠判斷那黑衣胖子說的是否是真話,,而欽天監(jiān)的主人在這,光是氣場已經(jīng)勝過半分了,。
黑衣胖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在說出所謂的真相之前,提了一個不是很困難的條件:“我若是把事情都說了,,那邊不會放過我的,,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魏安陽不屑的笑了,,然后看著那黑衣胖子蒼白的臉色和神情中要死要活的悲哀氣息,,淡然應道:“在這四方的天地間,,還沒誰能在小爺?shù)逆?zhèn)妖司眼皮子底下殺人越貨的?!?p> 黑衣胖子這下算是沒有后顧之憂了,,緩了一口氣微微起伏,沉默了不長時間便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那讓我這么做的人是誰,,只能說,,我知道他是戎狄人,權(quán)力很大的那種,。半個月前,,他突然找到我,讓我替他辦一件事情,。
我是個死士,,也是個莊家。莊子里面那群戲子,,也都是死士,。按照戎狄那人所說,我們要策劃一場栽贓在鎮(zhèn)妖司身上的懸案,,讓幽州百姓看到官府的無能,,各個憂心忡忡。那時,,戎狄便可一舉攻入,。”
蘇榛榛聽著這些,,將所謂的線索都串聯(lián)在一起,,這些都很流暢不像是假的,但有一點她卻想不通了,。他是個死士,,明明他算作是背后的老板,為何自己也是個死士,。那么他,是為了誰而死的,?
她問:“你說你是個死士,,那你是替誰辦事的?可不是那個戎狄有權(quán)力的某人吧,?”
黑衣胖子靠著墻,,望著她慘淡的一笑:“讓我辦事的人,一直戴個面具,。死士,,只是用生不如死的手段控制了我而已,。我和那群戲子不同,她們是甘心赴死,,我是被逼無奈的,!”
“被逼,無奈,?”蘇榛榛將詞拆解開來,,一頓一頓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