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陽說的很決絕,,但他說的是事實,。
這件事若是真照那種做起來,最后能夠成功也只是可能而已,。而且,,蘇榛榛也心知肚明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只是蘇榛榛還是想賭一把,因為如果不賭或許等不到援軍來,,幽州城就會被攻陷,。原來只有戎狄人,或許可以周旋一時半刻的,。
但現(xiàn)在西域人也摻乎進來了,,那么事情就不會像是之前想的那般,或許事后的慘烈還要更糟糕些,,這些都得重新考慮在內(nèi),。
她看著身邊那高高的身影,眼神堅定不移,。
“我們試一試吧,。”
……
……
身邊所有人都住聲了,,連匆匆行走的小兵卒都停下來腳步,,兩眼瞳孔微張的瞧著說出這話的蘇榛榛。
她這是拿所有人的命在賭注,,拿幽州城的未來在賭,。
魏安陽走過去,靠的近些盯著她看,。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或許是自己這幾天里的放蕩不羈影響了這個涉世未深的她,或許是她本來就這樣,。
“你瘋了,?”他問道,神色有些不安,。
蘇榛榛淡然的看著魏安陽,,她說:“我沒瘋,你覺得單憑幽州邊防營這些兵卒能抵擋得住戎狄的大軍嗎,?本就是敵眾我寡,,現(xiàn)在他們還加上了西域。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別的辦法,,能抵擋住他們了,?!?p> 魏安陽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兵者詭道也?”
“是,,還有一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需要利益,但他們也不敢冒進,。諸葛孔明可以唱空城計,,為何我們不能?”
……
……
初春的幽州城仍舊冷冽,,大的風勢雖住了,,偶爾襲來一陣涼風,仍舊仿佛被冰雪過濾一般,,寒凜徹骨,。
魏安陽打了個哆嗦,正在此時,,那一旁聽了整個對話的顧嶺樹挨不住性子,,蹦噠到兩人面前。
節(jié)度使插不上話,,因為魏安陽那雙眼睛仿佛要吃人,。
行伍長說不上話,因為他官職低微,,頭腦又簡單,。
但顧嶺樹不一樣,在這方天地,,他唯一怕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他師父,讓四境聞風喪膽的欽天監(jiān)主人方某人,。
“或許可以,,既然有可能成功,就不一定會失敗,。要知道,,星象上說的蘇榛榛是解決這一切的關鍵?!鳖檸X樹伸過腦袋,,插話說道。
“什么叫或許可以,,你就因為那無稽之談的星象之說,,就覺得一切可以?你那是在拿幽州城所有人的命去賭,,萬一失敗了,,誰來負責,?”魏安陽氣憤的看著他,無可理喻,。
小時候經(jīng)歷的那場硝煙彌漫的戰(zhàn)爭,若非當時鎮(zhèn)妖司的掌司將他領了回來,,或許他早就要么凍死,,要么餓死在當時那場戰(zhàn)火之后。
他不能再讓當年的覆轍重演,,于是謹慎再謹慎,。
蘇榛榛看著僵持的兩人,局面似乎沒辦法緩和,。好在此時那位步履蹣跚的方某人,,從北城門那邊踽踽走來。
“怎么了,?”他問,。
“師父,蘇姑娘說要兵行險招,,開城門引敵深入后一網(wǎng)打盡,。”顧嶺樹雙手合十,,畢恭畢敬的回答著,。
魏安陽瞥了他一眼,眉尖緊蹙:“大人,,沒有把握的決定難道可以隨便做么,?僅憑星象之說,便要讓幽州城的百姓的性命全部賭上嗎,?”
方某人搖了搖頭,,似乎另有話說,但卻始終沒說,。只是將那雙看盡世間繁華衰落的眼睛緊緊盯著靠著魏安陽站著的蘇榛榛,,視線徑直落在她身上。
蘇榛榛其實并不清楚,,方某人這么看自己的緣由,。她只是猜測,或許這個事情是由自己提議的,,那么便應該讓自己去解釋一番,?
她蹭著步子上前,幽州的風拂著臉頰兩側的發(fā)絲,。趁著方某人還未收回目光,,蘇榛榛說:“大人,,兵書上說兵者詭道也,凡所戰(zhàn)爭,,必得有所求,。戎狄所求,無非只三種情況,,一種求地,,二種求財,三種求人,?!?p> “最多也只能三種皆求,而這所有目的加在一起,,他們也未必敢立刻上前,。所以,這是目前援軍未至,,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確實很冒險?!?p> 方某人靜靜看著蘇榛榛,,他身為欽天監(jiān)的主人,自然極為擅長謀算,,當年他能踏平四方邊境,,打得那群外族人不敢回嘴,便也要靠這些謀算,。
蘇榛榛這些話,,其實在他走來時心中便已經(jīng)想到。但他和魏安陽的看法不同,,甚至覺得蘇榛榛仍不夠大膽,。
但的確,該要考慮的事情總歸要計劃在內(nèi),。
方某人淡然的仰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輕輕說道:“就這么辦吧,只是在這之前,,要先將幽州的百姓安頓好,。”
雖說這話沒有毛病,,但蘇榛榛幾個人仍舊覺得困惑:“怎么安頓,?”
“從南城門出去,順著路快行不過兩條路。要么去最近的安州城,,要么就去那座山,。”方某人淡定的回答,。
其實他們都知道,,方某人如今說了這話,就意味著不是所謂的托詞,,而是命令,。
節(jié)度使有眼力見的匆匆離開,吩咐行伍長戍守西城門,。自己則是帶著另一撥兵卒,挨家挨戶的領著幽州城的百姓,,準備從南城門逃離,。
半晌過后,節(jié)度使的效率很高,。幽州城的百姓組成一伍大部隊,,緩緩地向南行去。
蘇榛榛她們幾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方某人決定目的地只設置在鎮(zhèn)妖司的那座山上,。雖然那傳說在幽州城就像是瘟神,但最近的安州騎駿馬也得走上一天,。
再說是從安州求援兵,,若是兩撥人馬碰上了就麻煩了。
現(xiàn)下,,幽州城已空,。四下靜悄悄的,只有城墻上不間斷的鼓聲,,以及城墻外戎狄吹過的號角聲陣陣,。
整條街上不再有一點人影,除了戍衛(wèi)在這的邊防營將士們,。
蘇榛榛看著魏安陽,,她知道他還是不甘心,雖然不知道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但總感覺他現(xiàn)在害怕得很,,身子在微微發(fā)抖。
方某人一聲令下:“開城門,!”
城門打開了,,戎狄和西域聯(lián)軍突然停下腳步,不敢再貿(mào)然進攻。
一切就如同蘇榛榛心里想的一樣,,他們有想要的,,就該有所懼怕。
那一刻,,仿佛天地有所寂靜,,有所停滯。
蘇榛榛又走上城墻,,站在上面張開雙臂,,似要把整個天下盡攬入懷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