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溪嬌的繼母錢娘子和她堂叔家的兒子便走了進(jìn)來,錢娘子的手里握著一疊銀票,。
“這么多錢,”溪嬌瞬間明白過來,,她問錢娘子道:“你收了親家給的錢,?”
錢娘子道:“你嫁過去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收點(diǎn)定金過分了,?全村的人都羨慕你嫁了個如意郎君,,你別蹬鼻子上臉,把好好的一樁婚事作沒了,?!?p> “呵,”溪嬌冷笑一聲,,是她不要臉,,還是這些勢利眼眼里只有錢?作,?她當(dāng)然要作,。溪嬌抬頭:“錢是你收的。要嫁,,你自己嫁過去,。”
外頭太陽高高掛著,,風(fēng)景真迷人,。她趁著錢娘子不注意,直接往門外跑去,。
這一次,,死也不會回去。
溪嬌的堂兄和錢娘子沒想到小果又開始發(fā)瘋了,,跟在她身后追趕,,不停的喊道:“潑皮丫頭!快...抓住她,!”
“呼,!”溪嬌躲進(jìn)了一片玉米地里,蹲下身,,悄悄地一動不動,。
她剛才沒看錯,,錢娘子腰間的那包白色粉末,就是麻沸散,。堂兄和錢娘子既然收了王霸的錢,,以他們的德行,看來是準(zhǔn)備聯(lián)手將她賣出去,。不管那包治病救人的藥是不是用來對付她的,,現(xiàn)在她是不能回去了。
不過現(xiàn)在能去哪里呢,?萬一遇見王霸的幾個兄弟,,幾人聯(lián)手她肯定插翅難逃。
溪嬌咬咬牙,,事發(fā)突然,,剛才跑的匆忙,除了衣服,,她也沒帶任何東西,。摸摸腰包,什么也沒有,。她本來打算去找童衹,,現(xiàn)在也只能作罷了。
一個時辰過去...
“嘿,!找到了,!”
錢娘子和燕東將她從玉米地里捉了出來,燕東憨厚問道:“這丫頭怎么了,,你們兩個追著她找,?”
“還能怎樣,心比天高的丫頭,,整天腦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拒絕和王家訂下的婚事?!卞X娘子恨鐵不成鋼的掐著溪嬌的胳膊道:“這王霸有什么不好,?你說?”一邊責(zé)罵,,錢娘子一邊回頭望著燕東,,一張臉笑得稀巴爛道:“她非看不上!”
“我說怎么回事,,”燕東直接松開抓著溪嬌的左手,,勸道:“這王霸是村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逼良為娼、強(qiáng)搶民女,,你們兩個居然還把溪嬌嫁給他,,這不是助紂為虐么?”
“這恰恰說明人家有本事,!”錢娘子反問燕東道:“你去強(qiáng)搶一個民女給我看看,?整天就知道瞎逼逼,看熱鬧就好好站一邊看熱鬧,,在王家面前,,還沒你說話的份兒!”
溪嬌掙扎道:“我說了我不嫁,!燕東你幫幫我,!”
燕東突然轉(zhuǎn)換了態(tài)度,勸溪嬌道:“丫頭,,就別和你娘斗了,。她這么做都是為你好,?!闭f完話,就假裝什么也不知道離開了,。
沒有人愿意給自己惹一身腥,。
除了,一個人,。
……
“溪嬌,!”
童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宛如天籟,。
見了來人,,錢娘子和堂兄立刻松開了緊抓溪嬌肩膀的雙手。
落后貧窮的山村里,,突然出現(xiàn)了這么一位帶著兩個侍從的公子,,任誰看了也會覺得新鮮。千里江南的平淡天真,,不及這么一聲輕喚,。
“城里人,”錢娘子的眼光上下打量著童衹,,心想:“看著打扮貌似還很有錢,。”她陪笑道:“閣下剛剛叫這丫頭名字,,是……有什么事么,?”
說著,錢娘子立刻揪住溪嬌的耳朵,扯著嗓子罵道:“這小畜生,!盡給我惹禍,!”
“嘶...”溪嬌吃痛,低聲呼了一聲?,F(xiàn)在這副狼狽模樣被公子看見了,,她在公子心中苦心經(jīng)營的淑德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錢娘子罵道:“說,!是不是偷了人家的東西!”
溪嬌回答道:“才沒,!他是我朋友,!你才是賊娃子!”
童衹見了,,連忙上前救溪嬌道:“我叫童衹,,是溪嬌的朋友不是壞人,阿姨你消消氣,,這樣容易氣壞自己的身體,。”
童衹手上一用力,,輕輕將錢娘子的手和溪嬌的耳朵拉開,。他溫和道:“好了。給我一個面子,,你們消停一會兒好么,?”
溪嬌有了童衹撐腰,尊嚴(yán)自信全都有了,。她下巴揚(yáng)得老高:“好,,童衹,有什么話說給她聽,?!?p> “阿姨,”童衹拱手行了一個禮,,并沒有說話,。溪嬌望著他,心里一個勁兒的暗自道:提親呀,!快提親呀,!
現(xiàn)在能救她的只有童衹了。
“小生年方二八,,與令千金早已是舊識,。”童衹冷靜道:“我愿出銀三千兩,迎娶溪嬌,?!?p> “什么...”錢娘子驚訝了,她轉(zhuǎn)頭過來小聲問溪嬌愿不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王霸這惡棍太難纏了,”錢娘子見錢眼開道:“拿著溪嬌她爹抵押給他的地契,,就帶著一幫地痞流氓過來抓人……”
“這次不是他祖宗過來討人么,?”童衹溫和道:“沒事兒,讓溪嬌先過去,。一個月內(nèi),,這祖宗就會去前線抗敵了?!?p> 錢娘子聽不懂童衹話里的意思,。童衹溫和對溪嬌道:“你知道我們兩家挨著。明兒你大膽上花轎,,我會在王霸家等你,。這場戲騙騙王家的人,他侄孫寫的休書一直在我手上,?!?p> 溪嬌很害怕,,還是得嫁,。她忍著惡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現(xiàn)在不聽童衹的,,她還能聽誰的,?
入夜,一夜未眠,。坐在銅鏡前,,自嘲外加冷笑,富人愛臉面,,所以才作秀給世人看,。哪怕她是一只奇丑無比的豬,恐怕都會娶過去,。幸好,,手里的匕首能讓她安心一點(diǎn)。夜深,,溪嬌將匕首從刀鞘中拔出來,,盯著泛著冷光的刀刃,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她希望明天用不上這個東西,。
深夜,,所有人都睡了。溪嬌穿著紅嫁衣,,一刀一刀割在枕頭上,,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其實(shí)她更想切西瓜,,看那鮮紅的西瓜汁迸射兩米高,,只有那樣才讓人興奮。匕首將銅鏡前的木桌子切的凹凸不平,,木屑落在了了她染血的紅嫁衣上,。夜深,想起一些事情,,有一種強(qiáng)烈的嗜血的沖動,,通過刀刃,嘩啦,,在桌面上切刮下一條痕跡,。破碎的美感。
由于一夜沒睡,,第二天,,溪嬌在臉上涂了很多很多的粉,遮蓋了疲憊的黑眼圈,。她坐在花轎內(nèi),,王家侄孫走在前面。匕首被她藏在了腰間,,如果童衹騙了她,,那么她這一輩子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