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朱佑孝手中動作不斷,。引來了朝中眾人的好一番猜疑,。這幾日里,,朝中大臣交相彈劾,。有人急著想和魏忠賢脫離關(guān)系,,有人不甘心失敗上疏反駁,。
一時間,,朝堂上群臣互相攻訐,好不熱鬧,。這可苦了朱佑孝了,,很多人的名字他都是頭一次聽說。想要斷個是非曲直,,連人家做了啥事都不知道,。
無奈之下,他干脆借口身體抱恙,,連著幾日不朝,。暗中則命許顯純加緊調(diào)查其中來龍去脈。
這日午后,,躲在太液池避暑的朱佑孝忽然接到許顯純求見的消息,。這頓時讓他來了精神,許顯純主動自首,,眼下除了死心塌地為他賣命,,再無去路。
故而,,朱佑孝對許顯純是相當信任,。
不多時,神情緊張的許顯純趕到了涼亭,。
“皇上,,經(jīng)臣多番巡查走訪。御史楊維垣指使下屬,,四處以貪墨之名,,彈劾攻訐他人。彈劾對象多為昔日同僚,。這是查獲的罪證,。”說罷,,許顯純呈上一本厚厚的冊子,。
朱佑孝沒有急著去接,他盯著許顯純問道:“此事,,楊維垣本人可曾知曉,?”
許顯純連忙搖頭否認:“回皇上,按照您的意思,,這些事都是秘密進行的,。無人知曉此事!”
“就這些,?”朱佑孝一句輕描淡寫,,卻將許顯純嚇的不輕,。
后者忙繼續(xù)道:“回皇上,臣還查明被楊維垣指使彈劾的官員,,有人上疏自保,、有人上疏彈劾。故而朝政混亂不堪,,人人自身難保,,自然無心國事!”
“哦,?”朱佑孝輕咦一聲,,“這是爾之看法,還是他人所言,?”
許顯純抬頭看了眼正盯著自己的皇上,,大著膽子道:“回皇上,這是臣連日來調(diào)查百官后,,見到最多的景象。這些日子,,朝中多有變故,,百官不知道該跟著誰做事,都憂心明日丟了官帽,。個個都不聞?wù)?,忙著搜集他人罪證,朝政無人問津,。實在叫人寒心吶,。”
出乎許顯純的意料,,這一次朱佑孝并沒有說什么,。靠在涼亭躺椅上的朱佑孝,,微微瞇上雙眼似乎睡著了,。許顯純只得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
過了一會功夫,,朱佑孝忽然睜開眼睛,,盯著許顯純道:“朕知道了,東西留下,。爾且去忙吧,!”
許顯純走了,朱佑孝又拿起錦衣衛(wèi)的調(diào)查認真查看起來,。這里面有他吩咐的對上疏官員的調(diào)查,。也有對地方大員的檢查。不得不說,錦衣衛(wèi)的效率還是相當高的,。就這么幾日功夫,,竟然將陜西等地也檢查了一遍。
這頓時引起了朱佑孝的好奇,,眼下他最關(guān)心的除了遼東外,,就是這即將爆發(fā)民兵的陜西了。
“要是陜西不爆發(fā)民兵該多好,!”從躺椅上起身,,朱佑孝望著泛起漣漪的湖水,喃喃自語道,。
然而,,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即便是眼下貴為天子的朱佑孝也不僅為此事犯起愁腸,。
“帝師今日何在,?”朱佑孝忽然開口向高時明問道。
“回皇上,,孫首輔今日值守文化殿,,應(yīng)該正在處理奏疏?!?p> 速去傳帝師來見朕,!
朱佑孝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已經(jīng)將孫承宗當成了主心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會請教這個老實人帝師!
“臣叩見……”孫承宗話還才說到一半,,便發(fā)現(xiàn)皇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跟前,。
朱佑孝盡量控制自己急躁的心情,擺擺手道:“帝師不必如此多禮,,且隨朕來,!”
孫承宗納悶歸納悶,還是跟著朱佑孝進了暖閣,??粗郎隙训牡教幎际亲嗍瑁瑢O承宗多少有些了然,。
“皇上可是為此事憂心,?”
兩人坐定后,孫承宗面帶笑容,,指著桌上的奏疏,,沖朱佑孝問道,。
后者點點頭,有些皺眉道:“正是,,朕請帝師來,。正是為此事,眼下朝廷百官紛擾,,眾說紛紜,。朕實在有些拿不準,特請帝師前來解惑,!”
孫承宗笑笑,,卻不急著說話。說實話,,百官的奏疏確實勞心費神,。偏偏還能置之不理,這種事情確實很讓人頭疼,。
“皇上,,您何必耗費心神去處置這些無用之物呢?內(nèi)閣設(shè)置之初心便在為帝分憂,,有大學(xué)士們幫您處置,,您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孫承宗朝東華殿瞅了眼,,笑吟吟道,。
朱佑孝沉默不語,,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孫承宗說的沒錯,內(nèi)閣確實就是干這個的,,可自從他做了皇帝寶座后,,每天腦海里想的最多的,便是這些臣子們要與他對著干,,要做些不利于他的事,。
說白了,他已經(jīng)得了迫害妄想癥了,。這其實怪不得他,,任誰坐在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沒有疑心病都要給整出來,。
朱佑孝沒法跟孫承宗說,,我放心不下你們,我擔(dān)心你們干活的時候都帶著私心,。
不過,,孫承宗的話倒是提醒了他,。眼下朝中互相彈劾、攻訐的亂象,,可不是某一個人的問題,。是整個文官群體,在摸不著皇帝意志,,不清楚自己處境下的一種反應(yīng),。他們試圖從皇帝對待奏疏中得出一種信號。
既然這不是個人的問題,,那便需要一種制度來約束這幫人,。不論人治也好,法治也罷,??傊贸鲆粋€系統(tǒng)的法子來約束這幫人,,告訴他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想到這,,他瞬間豁然開朗,。朝中亂局,很大程度上是吏部不作為的表現(xiàn),,倘若吏部及時對這些問題拿出個法子來管理,,又怎會如此混亂。
“朕明白了,,此事朕知道該怎么做了,。”想通了這些,,朱佑孝心情頓時大好,。
“多謝帝師賜教?!敝煊有⒂止ЧЬ淳葱辛艘坏茏佣Y,。
朱佑孝想清楚了,百官上疏便由他們?nèi)?。對于這些奏疏,,他只需要根據(jù)奏疏內(nèi)容篩選有用信息,有針對性的去整頓貪官就行了,。
至于其他人的奏疏,,在那放著就是。等到吏部新任主官上任,,再交由吏部來弄出個規(guī)矩來,,到時候這種質(zhì)疑之聲自然就銷聲匿跡了,。
只是,眼下朝局紛亂,。該啟用誰來擔(dān)此重任呢,?這又讓他有些犯愁了,吏部事關(guān)人事考核,。而用什么樣的人又關(guān)系到整個帝國的運行,。
看來,他必須要對這些官員們有個深入而又全面的了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