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影后綠茶
第三天清晨,岱芬用背簍裝上玉肌雪花膏去了南鎮(zhèn),。
她跟弟弟約好時間,,今天在鎮(zhèn)口集合,把雪花膏帶進城里售賣,。
岱芬到鎮(zhèn)口才七點鐘,兩姐弟也沒說上幾句話,,因為去城里的汽車少之又少,,要是趕不上趟,就得去東鎮(zhèn)等,。
看著匆匆上車的弟弟,,岱芬嘆了口氣,不說他們整個鎮(zhèn),,就說整個小縣城,,交通都很不方便,除非是住在縣城里面,,想到其他大城市,,那交通就方便多了。
她弟岱正澤去的不是縣城而是市里,,算下來估摸著來回也要三天時間,。
要是交通方便其實也不遠,來回兩天時間就足夠,。
岱芬轉(zhuǎn)身去了街道口,,不趕集的天,街上沒啥人,,也沒有擺攤賣菜賣水果的,,只有幾家小店開著門,冷冷清清的,。
岱芬走進賣雪花膏的小店,,老板一見是她,笑呵呵迎了上來:“妹子這次又要多少盒,?”
岱芬微笑:“還是200盒,?!?p> 老板一張胖臉笑成一朵菊花:“好勒?!?p> 岱芬把背簍放在柜臺上,,老板提出一個大袋子,放在她面前道:“剛好200盒,,妹子要不要數(shù)一數(shù),?”
岱芬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頭打開袋子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剛好200盒,。
“怎么樣?數(shù)量對吧,?”
岱芬笑著看向他:“老板你這是特意給我留的吧,?”
老板爽朗一笑:“的確是,既然你在我這里長期訂貨,,那我不得給你提前備著不是,。”
老板有自己的渠道拿貨,,但這東西一到夏天也就不好賣了,,這人能一次性要那么多,還是長期的,,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至于對方是不是二次售賣,他倒不關心,,只要他這里有錢賺就行,,互惠互利的事,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老板是個白胖的中年男人,,特別是臉上的肉,胖得把雙眼皮都給擠變形了,,一笑起來,像尊彌勒佛,。
可能是相由心生吧,,態(tài)度溫和,常帶笑容,,倒不覺得難看,。
老板熱情的幫她把東西放進背簍,岱芬付了錢,,笑著跟他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出了雪花膏店,,她又去其他店買了些糖果,才返回家,。
回到家才八點半,,進了屋沒見著父子三人,她有些意外,,這么早能去干嘛,?
放下背簍,正打算出門去看看,,就聽到屋外傳來父子三人的聲音,。
“甜甜的,沒想到天氣這么冷還有賣冰棍的,?!?p> “是啊,!好甜?。 ?p> “哈哈,,有些人冬天也愛吃冰棍,。”
“要是有草莓味的就好了,?!?p> “草莓味是什么味?!?p> “就是像我們山上野生的拋兒,。”
“咦,!那為什么叫草莓,。”
“普通話,,等你上學就知道了,。”
陳清若突然覺得他哥是個好奇寶寶,,咬了口手中乳白色冰棍,,入口甜滋滋的味道雖然比不上她上輩子吃過的某牌冰淇淋,但卻讓她充滿了回憶,。
小時候期盼著快快長大,,長大后總幻想著回到童年。
上輩子她常會懷念起小時候吃過的,,用過的,,穿過的,,即便都不是最好的,但那種感覺跟輕易擁有的比起來,,快樂又滿足,。
“媽媽,你回來啦,?”
陳佳耀小朋友一見到他媽,,高興的撲了過去,岱芬伸手接住,,笑問:“你們這里是去買冰棍了,?”
陳遠把手里的大碗遞到媳婦面前道:
“去阿虎家買點豆腐,回來的路上見有人還騎著單車賣冰棍……”
陳清若接話:“是我想吃,,我讓爸爸買的,。”
岱芬摸摸小閨女的包包頭,,笑著道:“就知道我閨女嘴饞,,媽媽給你們兄妹倆買了大白兔奶糖?!?p> 兄妹倆眼睛亮晶晶的,,岱芬把豆腐放桌上,從背簍里拿出一個小袋子,,遞過來:“甜食不能多吃,,一人一天兩顆?!?p> 兄妹倆乖巧的點點頭,,陳清若從里面拿了一顆,把袋子遞給她哥,,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雖然也喜歡吃甜食,但自控力還是不錯的,。
一小包大概有二十顆,,陳佳耀同樣只拿了一顆,就讓他媽放起來,。
岱芬打開柜門,,剛放進去還沒關門,又側(cè)過頭笑瞇瞇的問丈夫:“你要不要來一顆,?”
陳遠笑著擺擺手:“我還是算了,留給孩子吃吧,!我都這么大個人了,?!?p> 岱芬聞言一笑,這是想吃唄,!
她伸手拿出兩顆,,關上柜門,給他遞了一顆:“吃吧,,賣雪花膏的錢夠吃,,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買?!?p> 陳佳耀看了他媽一眼,,黑葡萄似的眼眸中閃著亮光,陳清若也舉起小手歡呼:“老媽威武,!”
陳遠笑著接過剝開放嘴里,,一股濃濃的奶香味在口中蔓延開,甜到了他心里,。
岱芬見丈夫吃得香甜,,不由得有些心疼,她在娘家時父母雖然有些偏心大姐,,但她從來沒缺衣少食,,那像丈夫陳遠,吃不飽穿不暖,,更別說糖類的東西了,。
從倆人結(jié)婚到現(xiàn)在,也就從這兩年開始,,家里情況才稍稍好點,,但盡管如此,也只是偶爾給孩子買點水果吃,。
岱芬從嫁過來就沒再吃過甜食和水果之類的,,也就這幾天用雪花膏賣的錢買了些橘子和紅糖。
不說小孩想吃,,其實大人也一樣,,只不過條件不允許而已。
如今能賺錢了,,她也不想摳摳搜搜的,,該省的省,不該省的她從來不會省,,特別是在吃穿這方面,。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省出病來,到時候有錢也買不回來健康,,這些道理岱芬看得很理智,。
沒啥事做還挺無聊的,陳清若問她媽:“媽媽,,我們今天不開工嗎,?”
岱芬看著女兒,挑眉笑:“小會這么勤快??!都閑不住?!?p> 陳清若鼓鼓臉頰:“天氣冷又不想出門玩,,挺無聊的?!?p> 岱芬見女兒有些沒精神,,無奈笑道:“讓你爸和你哥做飯,我們母女去摘桂花,,午飯后開始工作,。”
這話一說,,來勁了,,陳清若元氣滿滿復活,從沙發(fā)上下來,,蹬蹬跑去了隔壁拿工具,。
岱芬夫妻倆相視一笑,無奈的搖搖頭,,小孩子還真是有活力?。?p> “午飯交給你們父子了,?!?p> 陳遠笑著點頭,陳佳耀也拍小胸脯保證:“放心吧媽媽,?!?p> 岱芬出了門,從女兒手里拿過籃子和桶:“媽媽抱你上去,?!?p> 還想自己爬墻的陳清若:“……”讓我努力下。
岱芬并不想她自己努力,,一抱一放,,她自己也靈活的翻身上墻,。
“小心點,別掉下去了,?!?p> “知道了媽媽?!?p> 母女倆正摘得認真,一個婦女進了她家院壩,,站在桂花樹下,,抬頭道:“你們母女這是摘桂花呢?”
岱芬對這個聲音像是很熟悉,,邊忙活邊抬頭看向她道:“摘點做桂花餅,,倆孩子要吃?!?p> 岱芬見對方穿著新衣服,,于是問:“大舅母這是去哪回來?”
劉桂香溫和的笑道:“我娘家那邊吃酒回來,?!?p> “不是晚上才開席嗎?”岱芬有些意外道,。
劉桂香不在意的道:“我跟那邊不怎么親近,,去送了禮就回來了?!?p> 岱芬有些尷尬,,她跟劉桂香雖然是親戚關系,但沒在一起玩過,,說不上很熟,,劉桂香這人常年一副笑臉,待人也溫和,,但她總覺得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
以前從來也沒見她跟娘家有過聯(lián)系,眼下這一說,,讓她不知道說什么好,,岱芬岔開話題問道:“大舅母家今年收成咋樣?”
問起這個,,劉桂香面色更溫和了:“比往年都要好,,今年足足高出了一倍呢!”
“我看你家的也不錯,,雖然才兩畝田,,但也不用花錢去買了,。”
岱芬笑了笑:“是??!”
劉桂香微笑著打量岱芬身邊的小姑娘,米色毛線衣加毛絨褲小布鞋,,小臉蛋紅撲撲的,,大眼睛也水靈靈的,配上兩個可愛的包包頭,,絲毫不比城里娃差,。
劉桂香看多了村里掛著鼻涕的小臟娃,見岱芬小女兒這精致的小模樣,,都不禁眼前一亮,,她微笑道:“你家小會真好看,像小仙女似的,?!?p> 女兒被夸,當媽的當然高興,,看了女兒一眼,,見她有些害羞,便摸摸她的頭道:“舅婆夸你呢,!害羞了,?”
陳清若抱著她媽的腿,把頭扭到一邊,,這副模樣落在倆大人眼里就是害羞了,。
可兩人都不知道,陳清若不僅不是害羞,,眼睛里還有著無盡的冷意,。
劉桂香笑著跟岱芬又聊了幾句才離開,陳清若回過頭看了眼她離去的背影,,心里冷笑一聲,。
她永遠忘不了這個笑顏溫柔,說話溫和的老女人,,就是這個老女人在上輩子她爸出門打工后,,一邊刻意跟她媽交好,一邊又嫉妒著她媽,,在周圍鄰居中挑撥離間,,散播不實的流言。
不僅害得她媽岱芬被人指指點點,,孤立無援,,還讓她爸變得疑神疑鬼,,經(jīng)常吵架。
她媽是什么樣的人,,沒有人比他們兄妹清楚,。
這個老女人就因為嫉妒和個人恩怨就報復在她媽這個無辜人的身上,真是惡心又惡毒,。
她記得前世時,,事情都過去了二十年,她們一家搬到城里,,她哥結(jié)婚時,,這個女人不請自來,對她媽那叫一個熱情,。
雖然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年,岱芬也懶得計較,,但見面難免勾起回憶,,于是她問劉桂香為什么恨自己,得到的理由讓岱芬覺得無恥又可笑,。
劉桂香的老公岳建軍是陳清若奶奶的親大哥,,當年劉桂香不是自愿嫁過來的,逃跑過幾次,,都被村里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抓了回來,,其中有個就是陳清若的爺爺。
這個女人雖恨陳清若的爺爺,,但欺軟怕硬,,于是就把恨意轉(zhuǎn)到了岱芬身上。
別說村里誰人不知老爺子不待見陳遠一家,,就說岱芬跟她無怨又無仇,,她這不是瘋狗亂咬嗎?
這么恨老爺子去恨他小兒子一家還能理解,,恨岱芬一家就很說不過去了,。
陳清若大概也能知道一點,她媽岱芬長得漂亮,,為人善良,,村里人對她印象也挺好,再一個就是岱芬娘家時常幫補著岱芬,。
這一對比,,劉桂香恰好相反,娘家不喜,,長相差岱芬那么一點,,為人又自視清高,,善于偽裝,嫉妒心強,。
這用后世的話來形容就是綠茶級的心機婊影后,。
陳清若暗暗下決心,這輩子她爸不會再外出打工,,又有她在,,她絕不會讓上輩子的事情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