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羽清了清嗓子,說道:“所以,這本筆記我認(rèn)為應(yīng)該……”
“交給卡麗莎校長,!”
“我們自留,!”
絲諾和欣發(fā)出了兩種不同的聲音。
絲諾不可置信地看著欣:“這可是關(guān)系到邪教組織??!難道不應(yīng)該交給校長嗎?”
欣雖然有些動搖,,但還是反駁道:“這本筆記可能與我的家族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我怎么可能輕易地把它上交?”
“啊這,,你們的默契呢,?”世羽無奈地嘆息道,看了坐在前排的阿琳和布蘭迪一眼,,“還有,,你們該怎么辦,?”
“卡麗莎小姐已經(jīng)同意讓我們暫時在桐蓓絲學(xué)院住下了。你可以理解為我們是來避難的,,畢竟我們家的事……唉,。以前母親也經(jīng)常因為受不了父親的家暴來這里躲呢,現(xiàn)在四大組織的勢力都受到了限制,,他們不敢對桐蓓絲亂來的,。”阿琳對著身邊完全聽不明白的布蘭迪笑了一下,,然后對世羽說道,。
“好?!笔烙瘘c點頭,,“需要我趁著下課時間帶你們在桐蓓絲學(xué)院里逛逛嗎?”
“好呀,?!卑⒘赵儐柫瞬继m迪的意見后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欣以為世羽忘記了什么,,問:“那筆記本該怎么……”
“經(jīng)過深思熟慮,,還是交給卡麗莎校長比較妥當(dāng)?!笔烙鸹卮鹫f,。
…………
“發(fā)生了什么?”世羽一行人來到操場上時,,看到一群人正鬧鬧嚷嚷地聚在那里,。
絲諾和欣停在了不遠(yuǎn)處,而世羽和阿琳以及布蘭迪上前走近了人群,。
“元芳,,怎么回事?”世羽剛好瞅見了在人群外圍吃瓜的元芳,,元芳是“灰杜鵑”班級的,,同樣也是低年段的學(xué)生,與世羽年齡相仿,,但她卻明顯比世羽高出一大截,。
元芳捋了捋自己的黑色馬尾辮,保養(yǎng)得很好的發(fā)質(zhì)讓她的頭發(fā)看起來如同德芙般絲滑:“是你們班的那兩個男生——賴蛤蟆和崇昊,,他們正在用推理一決高下呢,。我之前聽說他們合稱‘理科雙煞’,還以為他們關(guān)系很好,,沒想到比著比著他們就一副準(zhǔn)備打起來的架勢,?!?p> “原來是這樣么……看來我不得不插手了?!笔烙饑@了一口氣,,擠入了人群中。
世羽這回是真的不得不管這件事,,賴蛤蟆和崇昊是白蜘蛛的學(xué)生,,而她是白蜘蛛的副班長;賴蛤蟆和崇昊是珂·蘭蒂波小隊的成員,,而她是小隊隊長,;更何況,賴蛤蟆因為和世羽住得很近的關(guān)系,,還是她多年的學(xué)習(xí)伙伴,。
“你們要比試就來文的啊,要比武你們到街上去比,,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對銀手鐲,,外加為期幾周的免費衣食住行服務(wù)?!笔烙鸩嬷?,站在賴蛤蟆和崇昊的中間。
“老賴,,為什么你就不能認(rèn)可我的推理呢?”喊出這句話的少年就是崇昊,,他留著一頭偏長偏亂的白發(fā),,好像很久都沒有好好打理過似的。他戴著一副黑框的眼鏡,,棕黑色的眼睛里瞳孔明顯放大,,讓他幾乎失去了高光,但這也證實了他有多么憤怒,。
賴蛤蟆的發(fā)型也顯得有些邋遢,,這可能就是天才間的共同之處吧。他的頭發(fā)是淺淺的綠色,,猶如春天的嫩芽,,發(fā)梢末端還漸變著黃色,頭上有一根卷曲的呆毛,。而他眉毛下的那一雙黃色的眼睛卻不像崇昊那樣飽含著什么情緒,,好像看什么都是那種平平淡淡的眼神——說白了就是一雙死魚眼。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我們并沒有必要強(qiáng)迫別人認(rèn)同自己,,做人只要從心,就夠了,?!辟嚫蝮]有崇昊那么激進(jìn),只是很平靜地回答了一句,,但正是這種莫名的平靜讓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復(fù)述什么哲學(xué)語錄一般,。
“……我會戰(zhàn)勝你的,既然知識方面我們沒能一決高下,,那么就看看實戰(zhàn)能力吧,!”崇昊沉默了一會兒,咬咬牙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
賴蛤蟆聳聳肩:“我無所謂,,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奉陪到底,?!闭f完,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斧頭,。
原來這家伙這么多年來隨身攜帶斧頭的習(xí)慣還沒有改過來么,?話說他入校時是怎么過門口的安檢的?還有他為什么總能莫名其妙地掏出一把斧頭,?每次問他他的回答都是“你對原力一無所知”……
世羽見兩人都無視了自己的存在,,便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吐槽道,。
還好我能夠讀心,,不然估計摸不清這兩個思維方式跟常人完全不一樣的人接下來會做什么……
世羽想著,向側(cè)方猛沖,,接住了被賴蛤蟆丟向人群的斧子,。
“喂!你,!把斧頭往那個方向丟干什么,?你不怕傷到人嗎?而且你的對手是我好不好,!”崇昊原本都擺好了接招的姿勢,,見到賴蛤蟆這樣做很是不滿。
“有世羽在不會出事的,。你我有許多共同點,,你應(yīng)該清楚我為什么會這樣做。”賴蛤蟆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這些話,,然后沒有再多逗留,,轉(zhuǎn)身向身后慢吞吞地走去,人群連忙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見大家都讓開了,,間距也夠?qū)挸ǎ嚫蝮∫簿筒荒敲词諗苛恕?p> 他蹲下,,雙手撐地,,腿微微向側(cè)方打開,做了一個蛤蟆蹲,。然后他雙腿發(fā)力,,開始起跳,手腳離地再著地,,離地再著地,,就那樣蹦噠著消失在大家的視線,像一只癩蛤蟆成精了一樣,。
……我之前都沒注意到,,原來連走路的方式都沒有改過來嗎?聽母親說他是從小就喜歡模仿蛤蟆才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
世羽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了,。轉(zhuǎn)頭看向崇昊,他正蹲在地上用樹枝反復(fù)描摹著一個小圈圈,。
過了不久,,人群逐漸散開,而崇昊還在地上一圈一圈地描著圓圈,。
“那個……同學(xué),,你還好嗎?”崇昊的行為果然難以被理解,,阿琳以為他是出了什么問題,,便繞到他前面,,半蹲了下來,。
“……”崇昊用目光由下到上觀察起阿琳,微微抬起頭,,“你的著裝很整齊,,目前也沒有看出衣物上有什么線頭,指甲很干凈,,也修得很細(xì)致,,剛才蹲下時還特意撩了撩衣服后擺,怕它與地面接觸……我推測你是一個注重細(xì)節(jié),、愛干凈的人,,甚至可能有些潔癖,。”
“啊……是的,?!卑⒘毡怀珀煌蝗缙鋪淼耐评斫o整蒙了,遲疑一會兒后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鞋子側(cè)方粘上的泥土是紅色的,,城里沒有這種土,你是從郊外回來的,?!背珀辉谧C實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之后,好像更加來勁了,。
“……是的,,車站確實在郊外?!?p> “而愛干凈并在意細(xì)節(jié)的你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鞋子側(cè)方粘上的紅土——你是在趕時間所以才沒有想著去清理,。”
崇昊說完后停下清了清嗓子,,不等阿琳回答接著說:
“除了一小時前的一場小雨,,這一個月沒有下過任何雨??茨嗤恋暮圹E應(yīng)該是被雨水稀釋到一定程度的泥水干涸后形成的,,因為這些痕跡面積較大、薄而均勻,。今天是郊區(qū)附近一所四星級學(xué)校秋游的日子,,需要雇傭大量暗金鹿車,車站不可能會有車載你過來,。你衣服的布料上有些不明顯的印子,,顯然淋過雨,并且淋雨的時間較長,,證明你是在走了有一段距離后才開始下雨的,,郊外沒有什么設(shè)施,甚至連路都沒有怎么修,,因此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沒地方買傘?!?p> “同學(xué),,你了解得很透徹……你說的都沒錯。”阿琳抿了抿嘴,,被全部看透的滋味屬實不好受,。他把崇昊攙扶了起來,以為他精彩的推理秀就到此結(jié)束了,。
“先生,,你脖子上有一塊區(qū)域的顏色與其他地方有著細(xì)微的差別呢。就在那個項圈偏上方的位置,。而且質(zhì)感看起來很特別,,是用了什么遮暇的東西吧?”這時,,崇昊注意到了阿琳身上其他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另外,剛才你活動時總是特意扯住袖子,,是擔(dān)心我從你的袖口中看到什么嗎,?”
阿琳愣了愣,隨即向后退了幾步,,解釋道:“不……這個是你誤會了,。”
“你在擔(dān)心什么,?我通過微表情觀察到你在說謊呢……”崇昊步步緊逼,,仿佛要將阿琳身上的所有偽裝都給撕碎。
他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阿琳,,阿琳咽了一口唾沫,,喉結(jié)自然而然地上下滾動。這時崇昊突然出手,,將手伸向阿琳背在身后的雙手,。
“啪!”
手掌與手腕的肉碰撞發(fā)出一聲音量不大的聲音,。
崇昊動了動被抓住的右手,,側(cè)頭瞪了不知什么時候又回到操場的賴蛤蟆一眼。
“稍等一下,,崇昊,。你想要證明自己的推理能力可以,但是就這樣當(dāng)眾將別人的隱私曝光,,實在是不可取,?!辟嚫蝮〉穆曇粢琅f不帶任何情緒,。
“……你等著吧。”崇昊用力甩開賴蛤蟆的手,,“嘖”了一聲,,向教學(xué)樓走去。
賴蛤蟆就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后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阿琳,。
“我……我怎么了嗎?”阿琳面帶不自然的笑容地指了指自己,,問道,。
“無論他是誰,都請你遠(yuǎn)離他,。即使他來懇求你的原諒,。”賴蛤蟆說出這句話后,,阿琳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你在說什么?”阿琳依舊保持著那個笑容,。
賴蛤蟆沒有回答他的話,,像是在自顧自般問著:“不是第一次了吧?”
“……什么,?”阿琳的笑容已經(jīng)維持不住了,,而賴蛤蟆在阿琳再次發(fā)問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上課鈴響了有一會兒了,,老師早已站在了講臺上,,而賴蛤蟆這才開始整理抽屜,想從那片“廢墟”里找出這節(jié)課的書,。
“這是什么,?”
他嘀咕著,拿出了一封信,。
只見信上赫然寫著一行較為潦草的字——“致賴蛤蟆的挑戰(zhàn)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