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餓嗎,?”
阿朗帶著食盒推門而入,看向已經(jīng)從病床上坐起來的阿琳,。
阿琳正專心地注視著窗外,并沒有對阿朗的問話做出回應,。
阿朗見狀也沒有再說話,,打開食盒將其端到了阿琳的面前。食盒里的食物是阿朗特地回到血育之邦附近購買的,,因為他擔心本來就有點厭食的阿琳會吃不慣醫(yī)院食堂里的飯菜,。
“啪!”
忽然,,阿琳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瞳孔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他的反應強烈,,直接抬手拍掉了阿朗手中的食盒,,各式各樣的食物撒了一地。
“阿朗,!我……我看到了,!”阿琳在病床上胡亂地翻著身,就像一條被釣出水面,、在地面上掙扎翻騰的魚,。他的雙手不停地扣抓著被子,被子表面的布料都快要被他抓得抽線了,。
阿朗看著床頭的吊瓶,,及時制止了阿琳異常的舉動:“冷靜點!你還在靜脈輸液啊,,亂動可是很危險的,!”
“可是……窗邊那個……”阿琳松開被子,轉(zhuǎn)而用沒有插著針的那只手挽住了阿朗的胳膊,,“他渾身是血,!他……他讓我去!”
“語速放慢,,不要著急?,F(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狀況,。”阿朗注意到阿琳因為急著要把話說完并且在抽泣的原因,,氣都有點喘不上來了,。阿琳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確實讓人看了擔心,生怕他下一秒就因為缺氧而倒下,。
“就,、就是……”阿琳指向窗外的手哆哆嗦嗦的,“他站在那里,,跟我說……他和賴先生一樣,,都是被利用的,他不想看到賴先生變成那樣,,所以……所以他讓我去……去市中心最靠外的那條下水道去找他……”
“‘他’是誰,?我們這里可是四樓啊,他是怎么站在窗邊的,?他說的事又和賴蛤蟆有什么關系,?”阿朗原本看阿琳的這種情況是不打算再追問的,但他一聽見這與賴蛤蟆有關,,就逐漸明白的了事情的重要性,。
阿琳挽住阿朗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他貌似是亡靈……賴先生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許他能幫到賴先生,!”
“賴蛤蟆確實有點問題,,他現(xiàn)在像個腦子被切了一樣、神經(jīng)兮兮的瘋子,?!卑⒗试捯粑绰洌⒘站图敝獜牟〈采吓榔饋?,阿朗索性按住了他,,“你先冷靜點,我去和他們商量一下,,不要亂動,,就乖乖地躺在床上,直到我回來,,明白嗎,?”
在阿琳答應下來并且情緒穩(wěn)定之后,阿朗才離開了這間病房,,轉(zhuǎn)到了隔壁,,敲了敲欣和賴蛤蟆的病房的門。
病房里有人的腳步聲朝門口走來。在等待的這一段時間里,,阿朗隨性地將手插入了口袋,,不料摸到了什么。
阿朗抽出手,,那是一張被裁剪成一小塊的羊皮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因為阿琳先生的自殺,導致他的生命體征變?nèi)?,以至于讓本來就有一定通靈能力的他離亡靈更進一步了,。”
右下角的署名是:沃克絲,,署名后面還畫著一個小熊的涂鴉,。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在排除阿琳出現(xiàn)幻覺的情況下,,阿琳是不會拿這種事說謊的?!卑⒗氏袷窃谧匝宰哉Z般地說著,,他面前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崇昊探出頭,,見來人是阿朗后低聲說道:“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阿朗頷首,,然后返回了阿琳的病房,。一進門,就看見阿琳跪在地上收拾灑落的飯菜,。
“阿琳,!”阿朗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去醫(yī)院前臺叫一個保潔,沒想到阿琳直接下床自己動手了,。
阿琳被阿朗給喝住了,,他愣了愣,解釋道:“吊瓶里已經(jīng)空了,,所以我擅自就把針拔掉了,,順便清理一下這些東西……非常抱歉,我之前實在是太失禮了,,竟然把食盒給打掉了,。”
阿朗看向床頭的吊針,,吊瓶里還真什么也沒有了,,與針頭相近的那一截透明管的管壁上還附著著血液,想必是因為空氣進入血管而導致的回血。
“該道歉的是我,,我走之前應該注意一下吊瓶里的液體還剩下多少的,。”阿朗見阿琳的情緒與剛才相比好轉(zhuǎn)了許多,,也沒再多說什么,。他半蹲下,與阿琳一同收拾起來,,“你現(xiàn)在感覺還好嗎,?”
“還行吧……不過剛才突然有血往管子里回流,確實嚇到我了,。然后我按照父親的醫(yī)學書籍上說的調(diào)試了一下,,血液就又流回去了,接著我才拔掉插在靜脈里的針,?!卑⒘胀O铝耸种械膭幼鳎聪虬⒗?,“我現(xiàn)在不能出事,,賴先生必須得好起來?!?p> 正當阿朗想要回話時,,病房的門開了,布蘭迪和崇昊走了進來,。
“……你們是要結(jié)拜嗎,?”崇昊看著阿朗和阿琳一個半蹲在地上,一個跪在地上,,面對面的,,阿琳手中還捧著一個盒子。
阿琳把最后的飯菜給處理好,,然后站起來,,用醫(yī)院架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手:“沒事啦,現(xiàn)在最應該關心的應該是賴蛤蟆先生,?!?p> “發(fā)生了什么?”布蘭迪想把阿琳扶到床上,,卻被阿琳委婉拒絕了,。
阿琳把自己看到的情況更加完整地描述了一遍,接著阿朗也把沃克絲留下的紙條的內(nèi)容展示給大家看,。
“如果真的能幫助到老賴的話,,我愿意去那個下水道里看看,!”崇昊信誓旦旦,拍著胸脯道,。
布蘭迪還是覺得這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我主要是擔心會有我們無法抵御的危險,。我們現(xiàn)在了解的信息也不是很多,萬一是個圈套的話,,不就……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已經(jīng)很困難了,!”
“正是因為處境困難,我們才要學會放手一搏啊,。世羽這次外出獨自執(zhí)行自己的計劃也是冒著風險的,。”崇昊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不過要是有阿琳所說的,、看到的那個人的詳細資料就更好了。阿琳有記住什么與他身份相關的特征嗎,?”
“他……他的樣子很那個,,就屬于那種仔細描述一定過不了審的、很可怕的,!從他的外貌我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因為腐爛得很嚴重,,腦袋也缺失了一半——真不敢想象他是多么痛苦地死去的,!而且也沒有衣物可以辯識,他也沒有提供更多的信息,,因為他還沒說完就隨風化成灰燼飄揚去了,,我猜是因為他的靈力不夠用了吧?!卑⒘栈貞浧饋磉€是覺得膽戰(zhàn)心驚,,他從小到大只能做到與附著在某個東西上的亡靈對話,這是他第一次直接與亡靈交流,,“你們要去那里看一看的話,,請務必帶我一起去!”
“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布蘭迪還是認為阿琳應當好好休息,,“我以前跟某個單位里的占卜師學過一點神秘學,這種情況下那個亡靈報的地址很可能是他尸體所在的地點,。我們只是去見一個尸體而已,,而不是去找一個已經(jīng)不存在于世上的亡靈。剛才你也說過他的靈力可能是耗盡了吧,?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附著物的情況下,,他現(xiàn)在的靈魂應該也已經(jīng)隨著靈力的消耗而完全消散了。你也沒法與一個灰飛煙滅的亡靈對話吧?你就安心地養(yǎng)好身體,,其他的就交給我們吧,。”
阿朗和崇昊一齊同意布蘭迪的說法:“我們能調(diào)查清楚的,,一定會想辦法幫助你口中的那位先生和賴蛤蟆,,你就安心地在醫(yī)院休息吧?!?p> 阿琳思考了一會兒,,還是答應留在醫(yī)院了——確實,沒有合適附著物的亡靈的靈力耗盡就會灰飛煙滅,,徹底不再存在于世,,加上自己現(xiàn)在也離不開戒掉成癮性物質(zhì)的治療,反正幫不上忙,,還不如管好自己,,不讓大家操心。
“那好,。我去和絲諾說一下,,做好準備就出發(fā)吧?!背珀徽f著一個人離開了阿琳的病房,。
…………
“我們會不會被當成偷井蓋的?”
市中心的外圍,,布蘭迪一邊撬開一個井蓋,,一邊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心虛地問道,。
崇昊拿著從街邊購買的,、市中心的地圖,站在一邊看著他費勁地行動著:“不會的,,即使你把這個井蓋撬起來將其扛著跑走,,也不會有人認為你是偷井蓋的。他們只會把你當成傻子,?!?p> “哈?為什么,?”布蘭迪還沒明白崇昊的話,。
“……因為你TM撬的是一塊凸起的地磚?!卑⒗什恢雷约含F(xiàn)在是該嘲笑布蘭迪還是該反思自己為什么會讓一個沒腦子的家伙貿(mào)然行動,。
布蘭迪指著“井蓋”反駁道:“可是這個東西明顯跟周圍的地磚顏色不一樣啊,。”
“因為它是唯一突出的那一塊啊,,被踐踏的程度不同,,自然顏色也會有差距?!背珀豢粗貓D,,地圖上并沒有標明下水道的位置,但他已經(jīng)確定這里是市中心的最外圍了,,再往外走可就走出市中心了,,“在這附近找找,沒有的話就再往里走一段路,?!?p> 三人約定好半個小時之后在一棵樹下見面,然后分頭行動了,。
第一次在樹下碰頭,,三人都沒有任何線索。第二次也是如此,。就這樣來來回回了四次之后,,三人已經(jīng)準備往市中心內(nèi)部再走一點,看看能不能成功找到最靠外的井蓋,。
“稍等一下,,我去趟衛(wèi)生間?!边@時,,崇昊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公共衛(wèi)生間,,說道,。然后他快步跑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趕了回來,,對阿朗和布蘭迪說道:“找到了!衛(wèi)生間的洗手臺下的柜子里有一個井蓋,!”
“設計師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聽崇昊描述完情況,布蘭迪和阿朗隨著崇昊一同向衛(wèi)生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