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人間逢大難,,百萬仙師下天山
中原腹地,李玄骸換上了一身青衣御劍穿過一片草莽荒蕪之地,,視野便頓時開闊了起來,,面前是直入云霄的山峰,山勢奇詭,,草木茂密,,整個山體近乎都被密林覆蓋,自下而上只有一條狹窄,、曲折的小徑可憑攀登,,山勢之高不知幾何,小徑之遠若直通天門,。
李玄骸在山腳下駐足良久,,自下山以來已有數(shù)年,在山間所學(xué)之術(shù)雖不曾遺忘,,可近鄉(xiāng)情怯,,心中更因俗事所擾,自覺若是暫先歸去,,此事另做商議,,或是更善,也未可知,。(這段考拉就是隨手寫寫,,咱文風(fēng)也不能變化太大不是,后面就改回來了,。)
李玄骸深吸口氣,,雙手在身前結(jié)印,心神緩緩穩(wěn)定下來,,“再沒有任何決定能使事態(tài)發(fā)展到更好的方向了,,李玄骸,挺??!”心里堅定的想著,,便不再有任何猶豫,按照自古延傳下來的古老規(guī)矩,,自第一級階梯一步一步緩緩登上,。
山頂之上,仙鶴徘徊的古老宏大的木制建筑中,,新一代的孩子們還在上著早習(xí),,早習(xí)的內(nèi)容主要是儒家的四書五經(jīng),雖然李家傳說是老子的后人,,讀《道德經(jīng)》似乎更加合適一些,,但是其實早在漢代董仲舒三教合一之后李家也就跟著沒那么多忌諱了,況且道法自然對于孩童來說還是太早,,儒學(xué)的“入仕”思想對于啟蒙來說更為有益一些,。待到這群孩子更大一些時,再修行道門功法,,《道德經(jīng)》的通讀乃至背誦也就不可避免了,。
耄耋之年的老人身披云鶴服坐在高位,看著眼下的孩童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心里仍是止不住的歡喜,。
在這里,時間仿佛都會為了他們而延緩幾分,,自千年前末法時代降臨,,靈氣枯竭,這座無名大山就被當時的掌門以大法力隔斷了與外界的交流,,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之下無名山中的靈氣即便是在末法時代也呈現(xiàn)出緩慢增長的趨勢,。
山中無甲子,一晃多少年歲月變遷,,滄海桑田,,李家仍舊躲身于無名山中,靠著封山陣法與外界隔絕,,只有歷代掌門才會在每年的春節(jié)時分外出游歷幾日,,為的是知道起碼的朝代更迭,收購或售賣一些物資,,于是無名山的周邊往往流傳著“正月里來正月正,,仙師駕鶴下仙山”的古來傳說。
李家沿襲至今的老規(guī)矩里——禁止下山,,無疑是其中最為嚴厲的一條,。而這條規(guī)矩的打破,還要從當代掌門18年前從山外帶回來的孩子身上說起……
回想起那些陳年舊事,身穿云鶴服的老人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可那難解古怪的笑容,,沒人知道其背后又蘊含著什么樣的深意。
一陣古怪的波動從半山腰傳來,,掌門身旁的首席弟子面色一變,,三十余歲的李如淵一襲白色長袍,雙手抱于背后,,劍眉星目,,墨發(fā)如綢,,與山下的油膩禿頭中年人相比真如天人之別,。
李如淵望向掌門,如今師叔,、師伯們都在閉關(guān),,有人闖關(guān)之事還不是他一個首席弟子就能定奪得了的。
那熟悉的氣息隨著封山大陣的波紋在山峰中悄然傳遞,,云鶴服的老人臉上帶著和藹的笑意,,抬手向前遞了一遞,李如淵會意快步走到老人面前,。
“如淵啊,,你小師叔回來了,快接接他去吧,?!崩先松n老中略顯嘶啞的嗓音中卻蘊含著老樹虬結(jié)的韌勁,面帶笑意如沐春風(fēng)一般,。
半山腰,,桃李年華的女子,生面露寒霜,,手持三尺青鋒劍直指眼前身著青衫的青年,。
“青梅姐,你不認識我了?”李玄骸雙手高舉過頭頂,,臉上的笑容有點苦澀,。
“還請你自重,對于李家來說,,你現(xiàn)在只是個外人,!”李青梅聲音凌厲,她只能這冰冷的話來麻痹自己的內(nèi)心,,生怕自己的聲音軟下來后,,就再也下不了狠心了。雖然從輩分上來看,李玄骸是自己的掌門的關(guān)門弟子,,是自己的小師叔,,但在李青梅看來他更是自己一手看大的頑皮孩子。
守著這片山腰已經(jīng)七年了,,都是因為自己和這個“小師叔”的關(guān)系李青梅被罰守山腰七年,!七年未結(jié)道侶,要不是大師兄力保自己,,說不定現(xiàn)在被逐出師門的就不只是李玄骸一個人了……
兩人靜默駐足著,,李玄骸低頭沉默,李青梅臉上冰冷之外更多的是不忍,。
“那個……”李玄骸抬頭偷偷看了李青梅一眼,,李青梅臉上的一絲不忍立即隱去再次露出冰冷的表情,“那個青梅姐,,我給你帶了糖葫蘆……”
李青梅臉上的表情繃得很緊,,看著李玄骸試探的表情,就想起了小時候那個犯了錯的小屁孩跟在自己身后,,拿他最舍不得吃的糖葫蘆來哄自己……李青梅握劍的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心底波濤般的情緒終于繃不住,,如大水決堤一般,,手里的三尺青鋒劍“咣當”掉在地上,李青梅雙手掩面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下山那年才不到十歲?。∧敲葱〉暮⒆右粋€人在外面,,舉目無親是怎么生活下來的,,李青梅這些年總是在想著這個問題,每次都想到自己的內(nèi)心絞痛,,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著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李玄骸走到李青梅身旁,,輕輕拍著李青梅的肩膀,,“我回來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p> 這時,一襲白袍從山上走了下來,,李如淵得掌門之令來接李玄骸如山,,那白色身影初見時并不會覺得有多快,,再回首人竟已在眼前。
李如淵朝著李玄骸拱了拱手:“如淵見過小師叔,,掌門請您上山面見,。”
“許久不見了呢,,小淵變化真大,,”李玄骸點頭算是還禮,明明自己年齡比李如淵要小很多,,但“小淵”這個稱呼說出口,,臉上卻一點不見尷尬,李玄骸看著李如淵問道,,“縮地成寸的功夫倒是精盡了許多,,我?guī)熜帜?”
“師傅在那件事發(fā)生以后,至今還在‘云深不知處’面壁思過呢……”李如淵聲音很低,,顯然對于李如淵來說那段回憶并不如何美好,。
李玄骸一愣,聽到“云深不知處”這個名字,,臉上露出自上山以來第一縷笑意,那是只有自己和師傅知道的秘密,,現(xiàn)在師傅又要讓大師兄去領(lǐng)悟了嗎,?
帶著這樣的想法,李玄骸又是拍了拍李如淵的肩膀,,三十余歲的李如淵此刻竟被比自己小很多的李玄骸安慰,,其實也是因為李玄骸對于李如淵的熟悉,李如淵是修道的好苗子,,三十多歲仍有如此赤子之心,,修道過程中幾乎不會遭受過分強大的心魔劫,這對于修道之人來說極其難得,,近乎天塹變通途,。
李如淵感覺自己的肩膀暖暖的,有某種玄而又玄的能量順著李玄骸的手掌流入了自己的身體,,李如淵的心情竟逐漸舒緩了許多,。
李如淵震驚于李玄骸的力量,有心試探之下,,神念探出,,卻根本無法感受到李玄骸身上的任何氣息。
“走吧,?!?p> 李玄骸默默把手從李如淵的肩膀上拿了下來,雙手插回兜里,開始仰望那直入蒼穹的山峰,。
山頂之上,,李家老祖雙眼橙黃色的法紋在交替閃爍,望著山腰正緩步登頂?shù)哪贻p人,,今天的笑容似乎尤其的多,。
對于自己這個關(guān)門弟子,李淳儒是十分喜歡的,,作為門下師兄弟中最小的一個,,所有師兄師姐也都很讓著他,當年的決定或許對于李玄骸來說過于嚴苛,,但是那是他此生必須要經(jīng)歷的磨煉,。
李玄骸是不同的,李淳儒從竹林里拾起他的時候就知道,。李玄骸的天賦可能是古往今來最強的,,他所需要面臨的前路也是最艱難的,尸山血海,、眾叛親離,、孤獨一生……李淳儒想象不到還能有什么詞來形容李玄骸所必須面臨的坎坷,人類生死存亡的重擔(dān)都將壓在他一人的肩上,,時至今日,,李淳儒也看不清李玄骸的未來了,這并不是個好消息,,但是李淳儒仍慶幸是被自己撿到了那個天地賜予的在襁褓中的孩子,,起碼自己能給他一個還算溫暖的童年……
“做大師兄的你也該回來了,”李淳儒看向遠處的云間,,嘴唇嗡動,,臉上的笑也逐漸加深了起來。
盤膝于云中的中年人耳邊仿佛鐘鼓齊鳴一般,,震耳欲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冥想,,本來打斷冥想之后會引起的翻涌的氣血竟也被那宏大的聲音直接鎮(zhèn)壓了下去。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不過如此,,五十余歲的中年人,鬢角已經(jīng)斑白,,臉上卻沒有什么喜色,,反而略顯陰沉,他嘆息一聲,,拂塵一掃,,多年來的心結(jié)隨著李玄骸的歸來解開大半,,終究是自己的親師弟啊,終究還是自家?guī)煹馨?,只是師傅…?p> “今天是個好日子,,把大家伙兒都叫出來聚一聚吧?!崩畲救宕认榈目粗约毫⒂谠贫说拇蟮茏?,緩緩說道。
“好,?!眱婶W斑白的大師兄點頭,朝著李淳儒的方向拱了拱手,,隨即轉(zhuǎn)身融入周圍的一片自然之中,。
待到李玄骸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山頂?shù)臅r候,山頂上已經(jīng)聚滿了人,,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立志要懸壺濟世的二師姐,、劍癡三師兄、喜歡和山上的黑熊打架的四師兄,、最喜歡小首飾手工活極好的五師姐,,負手而立站在殿門前總喜歡給自己講大道理的大師兄……往日的一幕幕在心里重新被翻閱出來,李玄骸的心里只覺得一瞬間被苦水填滿了,,原本預(yù)想過的情形都已經(jīng)全都拋在了腦后,,看著他們一個個都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李玄骸現(xiàn)在只想好好哭一場,。
但是不行……李玄骸回來本就不是為了所謂的“團聚”而回來的,他來的目的大逆不道,、欺師滅祖,,或許沒有一個師兄、師姐會接受自己的觀點,,但這就是白川必須要走的路,!
“小師弟回來了,讓姐姐捏捏胖了沒……”那是俏皮的五師姐,。
“在外面有沒有好好注意身體?”那是二師姐,。
“身體壯了不少嘛?!蹦鞘强嗟乃膸熜?。
“你的劍呢?有空我們再比比,?!边@是三師兄,。
李玄骸低著頭,耳邊一句句親切的問候他仿若沒聽見一般自顧穿過人群,,他們不會理解的……李玄骸告訴自己,。
唯一沒有出聲的大師兄擋在了李玄骸入殿之前,灰色的衣服顯得有些土氣,,大師兄就是那種土土的,、喜歡講大道理、不會討女孩子喜歡的人呢,,還連累著二師姐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結(jié)道侶,,別看長得還蠻帥的,實際上就是個榆木腦袋,,不懂變通的家伙,。
“你若是進去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就不要怪師兄再把你打出去,!”大師兄低聲傳音,,表情看不出喜怒。
李玄骸低著頭,,邁過大殿的門檻,,大師兄不知道的是李玄骸已經(jīng)封住了自己的聽力,因為李玄骸也在害怕,,他怕自己會反悔,、害怕自己會軟弱,他害怕自己沒有成為師傅心中堅韌不拔的英雄,,他害怕師傅知道就算是手刃無數(shù)妖魔的英雄協(xié)會“無峰”,,也會心痛。
師傅在等著這一刻呢,,早在自己被逐出師門時師傅就已經(jīng)把所有的利害都剖析清楚了,,所以現(xiàn)在不能猶豫,自己本就該萬劫不復(fù),,這業(yè)障早該加注在我的身上了,!
李玄骸大步走入殿中,眼中閃爍著對自己狠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沒有真氣加持全屏肉體聲嘶力竭的大喊:
“請師尊下山救世!”
緊接著便是“咚,、咚,、咚”連續(xù)的三個響頭。
李玄骸散去耳鼓封住聽力的真氣,,傳入耳中的是諸位師兄師姐們粗重的呼吸聲,、急促的心跳聲,、是不是的吞咽口水聲,耳畔的破風(fēng)聲越來越近了,,李玄骸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自己會被這一腳重重地踢起,,大概會砸壞一些比自己好大好多的老舊家具吧……
但是那一腳并沒有落下,大師兄才剛剛躍起,,就被直接砸落到了地上,。李淳儒坐在高座上,長衫無風(fēng)自動,,臉上的笑意仍是溫和的,。
“孩子,是時候了,,你們說呢?”李淳儒扶著椅的握柄站了起來,,滿是褶子的臉上出奇得露出些許紅潤。
“不行??!”大師兄從地面上翻身而起,雙手在顫抖著,,并非是因為李淳儒下手過重,,而是心情過于激動,“師傅,,山下靈氣稀薄,,封山大陣一旦開啟,整座無名山的靈氣都會四散一空,,這可是我們李家的世代基業(yè),,不能在我們手里毀于一旦啊,!”
“有舍才有得,,大徒弟你的思維不要這么腐朽,你小師弟回來了,,你們多交流交流感情才對不是嗎?”李淳儒目光慈祥的看著自己身下這一眾弟子,心里很滿足,。
“不是,!”大師兄聲嘶力竭,“沒有這滿山的靈氣支撐,,師傅,,師傅您的身子……”
“不要吵了,身為大師兄,,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什么話,!”李淳儒微微喘息,,大師兄趕忙上去攙扶,“你小師弟被你攆下山去這么多年,,受的委屈還少嗎,,我一個老家伙茍延殘喘這么多年也該知足了,你應(yīng)該多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師弟,!”
李玄骸低著頭默不作聲,,大師兄注視著低著頭的李玄骸,自己這個小師弟自己早就已經(jīng)看不清了,,只能模糊的看到李玄骸會給整個無名山帶來災(zāi)難,,只是事到如今自己仍舊無能為力。
大師兄又看了看周圍的師弟師妹們,,他便知道下山這件事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單靠他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逆轉(zhuǎn)了……
這天晚上。
山峰之上燈火璀璨,,年幼的子弟們幻想著山下的世界滿是憧憬,,二師姐懸壺濟世的愿望終于能夠?qū)崿F(xiàn)了,幾位師兄也都能和更強的高手對決,,他們都會有各自美好的經(jīng)歷,,經(jīng)歷有趣的歷險,又會和其他人產(chǎn)生各自的羈絆吧,。
李玄骸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他再次回到這個自己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地方,卻絲毫沒有游子歸鄉(xiāng)的喜悅感,,這床鋪是五師姐幫自己收拾的吧……李玄骸坐在已經(jīng)鋪了一層新被子的木床上,,望著眼前虛無的黑暗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房間里的蠟燭被點燃了起來,,一陣輕微的“噼里啪啦”之后,,燭炎徐徐燃燒。
李淳儒搖滅手里的火柴,,一縷青煙從滅掉的火柴上升起,,再細散成薄霧,最后再與周圍的空氣化為一色,。
“聽說你給青梅那小妮子帶了糖葫蘆,,怎么,人家不領(lǐng)情?”李淳儒身上的衣服不再是之前的云鶴服,,而是換成了一身棕色的老式居家服,。
“嗯,”李玄骸點頭,,在火柴燃盡的青煙消散后,,他的眼睛就又自動尋找新的事物聚焦,,在李淳儒眼中那就是雙目空洞、無神的樣子,。
“咳咳,,”李淳儒靜靜地說,“那就給為師拿一串來嘗嘗吧,?!?p> 李玄骸終于不在走神,看著眼前的這個古怪,、卻又總能算到一切的老人,,明明近在眼前,但是卻清楚地知道他快要死了……
“怎么,,非要為師拉著臉求你嗎,?”李淳儒老臉一紅,碎碎念叨著,,“當年就只顧著給你們買著吃了,,老朽到現(xiàn)在還沒嘗過什么味呢……”
“師傅……”李玄骸看著眼前的這個安排了自己命運的老人,兩眼中蘊含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撲在眼前的老人懷里嚎啕大哭,,就像是小時候被四師兄欺負時來找?guī)煾悼拊V時的樣子一樣。
李淳儒張開懷抱摟著自己的這個最小的徒弟,,雙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小時候哭的時候,李淳儒也總是這么哄他,,沒想到現(xiàn)在一把年紀了,,哄小孩還是那么熟練。
李玄骸像是要把自己這幾年受過所有委屈都哭出來似的,,好像過了很久,,李玄骸才緩緩自己坐好身子。
李淳儒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怎么,,師傅問你要串糖葫蘆就急哭了?師傅我白養(yǎng)你這么些年了,。”
李玄骸搖了搖頭,,淚眼迷蒙,,看著李淳儒漆黑如墨的眼瞳,問出了心里積攢多年的問題:“師傅,,你說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呢?”
“這個問題可以有很多答案,,我還是先跟你說說老頭兒我的吧,。怎么說呢,,少年時讀書,總想當個大俠行走江湖,,當時我們那批師兄弟哥哥天資不俗,,你師父我算是最差勁的?!崩畲救寤叵肫鹱约旱耐羯?,滿臉唏噓。
“嗯,,師傅是努力型的,。”李玄骸點頭,。
“我靠,,小徒兒你不要隨便就直接接受你師傅資質(zhì)差這個觀點好不好,為師這是在自謙,,別真信以為真了……”李淳儒清了清嗓子,,找了找感覺有重新陷入之前的回憶,“那時候師兄弟們都還經(jīng)常下山除妖,,后來就在沒回過山里了,,那些師兄弟定力不足,沉迷于大都市里紙醉金迷的生活,,最后反而是為師當上了掌門,,這就是人世間的世事難料啊……”
“再后來那就沒什么了,又下了幾次山撿回來幾個孩子,,就是你師兄師姐,,還有山里本來就有的一些血親,再后來你師兄師姐又撿回來一批孩子,,就成了現(xiàn)在李家這個樣了,。”
“師傅您跑偏了,,”李玄骸小聲提醒,,“您還沒說人生意義呢……”
“我不是說了嗎?”李淳儒抓了抓自己日益干枯的頭發(fā),,即便頭上繩結(jié)打的再漂亮,,也掩飾不住油盡燈枯的事實了,“年輕時候幻想著行俠仗義,,現(xiàn)在不就繼續(xù)在做嗎?”
“就這么簡單,?”李玄骸難以置信。
“就這么簡單,”李淳儒平淡地說道,,“這就是人生嘛,,意義都是自己賦予的,與其再尋找其他的目的,,不如回到17歲,,夢開始的地方?!?p> “所以我一直在幫師傅您達成人生意義對嗎?”李玄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泄氣,。
“這個問題不用為師來回答你,為師的小徒兒啊,,你可是最特別的,,你的人生會超乎為師想象的精彩。就算是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在幫為師,,那為師都是將死之人了,,你幫著為師實現(xiàn)一下人生理想這要求不過分吧?”李淳儒滿是長者威儀的臉上竟露出老狐貍般狡詐的笑容,。
“師傅,,我明白了?!崩钚↑c頭,,臉上露出輕松的微笑。
“那就好,,”李淳儒也微笑著點頭,,“那就快把為師的糖葫蘆拿出來吧,為師可是等了好長時間了,!”
“……”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農(nóng)戶驚奇的發(fā)現(xiàn)遠處被云霧遮蔽的天空突然顯現(xiàn)了出來,那是一座巍峨雄偉的高山,,山勢奇詭,,筆直若直入云霄。
數(shù)百位青衫仙師自山頂出現(xiàn),,手捏劍訣,,御劍北去。
自此民間就出現(xiàn)了“人間逢大難,,百萬仙師下天山”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