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受寵若驚,,忙道:“您這話說的,,這已經(jīng)很好了,,沒有什么要改的,。”
蔡嬤嬤道:“您老就別客氣了,,我們廚房的俞管事已經(jīng)被大小姐遣出去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外院的俞錄大管事會不會受牽連呢!您老要有需要就跟我說,,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我們按您說的做就是了,?!?p> 鄭嬤嬤道:“俞管事被遣走了?”
蔡嬤嬤道:“不過??!遣走了也好,,省得她一天到晚的抱怨大小姐這不好那不好的,,大小姐哪里不好了,,自從大小姐來了,我們的日子過的有規(guī)有矩的了,,每七天里還能休息一天,,哪家的奴才有這么好的日子啊,!”
鄭嬤嬤一直住在府里,,雖然府里也給她放假,但是她沒有地方可去,,就算是放了假也是在這院子里住著,。原也無所謂惜春給的福利。聽到蔡嬤嬤這么一說,,她才意識到惜春做的事兒是有多得人心,,心里不免也跟著高興幾分。
晚些時(shí)候,,惜春又到了鄭嬤嬤二人住的院子,,她沒有要求鄭嬤嬤說什么,只是讓隨行的入畫和晴雯拿著香燭和紙錢,,主仆三人到了主院里,,只是各處都走了一遍,鄭嫂子跟在后面,。
惜春看著那些布置,,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竟落下淚來,,看的鄭嫂子唬了一跳,,剛要上前,卻被晴雯一把拉住,,對著她無聲的搖了搖頭,。
惜春到了臥房里坐在床上,看著帷幔和裝飾,,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但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她本不應(yīng)該對這些有感情,,但好像有什么東西指引著自己,,自己腦子里一直有一個(gè)聲音:“這是自己母親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那個(gè)給予自己生命的女人,,給自己留下一團(tuán)迷霧,,然后悄然消失。
自從來到這個(gè)世界,,惜春就知道自己不被重視,,自己空有寧國府大小姐的名頭,,卻沒有一點(diǎn)兒大小姐該有的待遇,要不是元春看自己還有用,,恐怕也不會有自己今天的樣子,。
這個(gè)寧國府雖然在她的名下,但是自己卻一點(diǎn)兒歸屬感都沒有,,她知道出身對于這個(gè)社會的人有多重要,,尤其是女子,難道自己來了一遭,,改變了別人,,自己還要去遁入空門嗎?
惜春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女兒,,先前賈敬對自己的冷漠,,到走時(shí)候也是礙于圣旨才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是他的女兒,惜春總覺得他承認(rèn)自己的時(shí)候很是勉強(qiáng)?,F(xiàn)在自己離自己的“母親”這么近,,她真的想問一問,真相到底是什么,?
自己不想背負(fù)著這個(gè)包袱活著,,這與她灑脫的性子不相符。
惜春思忖半晌,,慢慢回身,,對入畫道:“就在這里吧!”
入畫忙拿來銅盆和蒲團(tuán),,晴雯打開窗子,,三人就在屋里堂內(nèi)罷上香燭紙錢,燒了起來,。
鄭嫂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上前阻止道:“大小姐,在這里焚香燒紙,,怕是不妥吧,!”
惜春也不說話,入畫道:“鄭嫂子,,這里不用你了,,你去照顧嬤嬤去吧!”邊說邊把她往外推,。
二人出了門,,入畫小聲的道:“鄭嫂子有所不知,我們姑娘心里一直有個(gè)結(jié),,怕是這次是要在這里向太太問個(gè)明白的。”
鄭嫂子道:“什么結(jié)?”
入畫故做神秘的道:“鄭嫂子,我們姑娘一直想知道為什么自己不受敬大老爺待見,,您說哪有父親不疼幼女的,可是我們姑娘長這么大才見大老爺幾回??!還有啊,!小姐是這邊的嫡小姐,,在家里的地位不得與娘娘不相上下嗎?可是你看看,,哪個(gè)提起來不是四姑娘四姑娘的叫,,有幾個(gè)叫我們姑娘大小姐的,那尊重程度能一樣嗎,?”
鄭嫂子都聽傻了,,喃喃的問道:“那大小姐燒紙錢是為了……”
入畫道:“大小姐問誰誰都不說,大小姐是誠心想知道原因,,那就只能問太太了,,大小姐說了,雖然母女緣分淺,,太太走的早,,但是畢竟血濃于水,自己又是虔心求一個(gè)真相,,想來太太一定能托夢告知也未可知?。 ?p> 鄭嫂子“??!”了一聲,道:“這……這也行,?”
入畫道:“行不行的,,我們也不敢說,大小姐馬上就要回那邊去了,,這件事兒一直在她心里,,她不安我們也不安,這樣求一求太太,,沒準(zhǔn)就有答案了,。”
鄭嫂子還要說什么,,入畫忙道:“嫂子去忙吧,!我要進(jìn)去了,。”說完也不理鄭嫂子,,自顧自的進(jìn)了里面,。
鄭嫂子不敢再進(jìn)去,只得出了主院,,到了自己與鄭嬤嬤的屋里,,把惜春的行為一五一十的說給鄭嬤嬤。
鄭嬤嬤聽了也是震撼不已,。摸索著道:“你帶我過去,。”
鄭嫂子道:“娘,,您去了有什么用,?姑娘怕是也不能讓您進(jìn)去?!?p> 鄭嬤嬤嘆了口氣道:“誰說的,,我能告訴她真相,她怎么能不讓我進(jìn)去,,只是……就看她能不能接受了,。”
鄭嫂子聽了趕快上來扶鄭嬤嬤,,“娘,,您守了這么多年,真的要說嗎,?”
鄭嬤嬤顫顫巍巍邊往前走邊道:“所有人都在維護(hù)那個(gè)人,,可是誰來維護(hù)大小姐呢?這些年我也知道她日子不好過,,要不是為了太太臨終的囑托,,我也不可能守著這個(gè)秘密到現(xiàn)在?!?p> 鄭嫂子詫異:“娘,,難道大小姐真的不是敬大老爺?shù)呐畠海俊?p> 鄭嬤嬤道:“怎么可能是,?要真的是大老爺?shù)呐畠?,他怎么舍得拋下幼女去出家?!?p> 鄭嫂子聽了腳步一頓,,直接愣在當(dāng)場:“原來真有內(nèi)幕啊!”
她一停下腳步鄭嬤嬤被她扶著也跟著突然停住道:“你愣著干什么,?走?。 ?p> “哦,!哦,!來了?!编嵣┳诱f著上前扶著鄭嬤嬤繼續(xù)往前走,。
正房里,惜春跪在蒲團(tuán)上,,面前的銅盆里焚燒著紙錢,,火光照在她稚嫩的臉上,,她眼中是堅(jiān)毅,,心里卻在猶豫,如果自己的靈魂真的是這個(gè)世界里的惜春,,怕是明知道自己身份有異常也不想知道真相,,在這個(gè)世界里,自己要是不是自己父親的女兒,,那還不如從育嬰堂抱來的說出去好聽一點(diǎn)兒,。畢竟身家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鄭嬤嬤二人走到了正房門口,,一股燒紙的煙熏味撲面而來,,里面主仆三人虔誠的跪在蒲團(tuá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