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額角虛汗直流,面露痛苦之色,,就擅自出手劈了你一掌,,強制喚你回神?!?p> 平安解釋完,,見他依舊怔愣模樣,便知他還未緩過來,。
離神探境于初學者而言的確兇險,,所以她時刻觀察著他的神色,謹防有個萬一,。
平安又等了片刻,,直到他臉色有所好轉,這才又開口:“你看到什么了,?”
少年漸漸平息,,將方才所見的詭異景象詳細同她說了一遍。
平安聽后,,略略一沉思,,有了答案:“符咒本是鎮(zhèn)魂之用,那殺人的將被害者骨灰分開撒在瓦缸中,,應是想分離那男子的魂魄,,將他永世鎮(zhèn)壓在這宅邸中,,不得往生,更無法找他尋仇,?!?p> “此法殘忍陰毒,雖能分裂冤魂,,使死者記不得生前事,,但禁錮于方寸之地,久而久之,,也導致怨氣沖天,,只怕后來這別院還死過一些人,才會滋養(yǎng)出那羅剎姬,?!?p> 說著,平安皺起眉頭,,“如今那羅剎姬吸收了這宅邸怨氣,,已頗具功力,符咒對她雖還有威懾,,但不能完全鎮(zhèn)壓住她,,我觀這院子里仍殘有戾氣,卻十分稀薄,,想來她已不在此,。”
“那殺人的難道就是袁弘璋,?”少年發(fā)問,。
平安搖頭,“能滋養(yǎng)羅剎姬的怨氣并非一朝一夕,,那人若不是袁家的先祖,,應就是這別院的以前的主人?!?p> 只令她困惑的是,,究竟又是誰知道了以前那樁命案,將瓦缸從水里撈了出來,,難道是袁家人,?
正當她思索之際,少年從地上站起身來,,對她道:“既如此,,我們的合作便到此為止,后會有期,?!?p> 他走得干脆,,不一會兒工夫就消失在她眼前,看了眼他離開的方向,,平安淡淡一哂,,用腳將地上的紋路抹散后,也跟著離開了,。
她走后不久,,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兩人曾待過的地方,低頭細瞧了瞧地上已然模糊的符陣,。
三日后,,來到花魁大選之日,。
醉仙舫的選魁之禮設在水上,,由一只只花船載著參選的美人一一駛過三大街,再返回醉仙舫,,到時誰的船里收到最多的擲禮,,誰便當選魁首。
因平安事先早和劉媽媽打通了關系,,內定了霍云希,,霍云希的出場便也只是走個過場。
可為凸顯霍云希的重要性,,劉媽媽還是從午時就吩咐了幾個丫鬟為她梳妝打扮,,然后將她安排在最后一艘花船上,隆重登場,。
入了夜,,河岸兩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無不翹首以待各家才藝。
平安站在人群之中,,望見最后劃來的船只,,張燈結彩,裝飾華麗又花哨,,遠非先前駛過的幾艘花船能相比,,她不由嘴角微抽,對身旁人道:“媽媽你這做得未免過于明顯,?!?p> 劉媽媽聞言反倒一笑,“姑娘你是不知,,咱們這選花魁自來如此,,最后出場的便是私心最該當選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得很?!?p> 聽她將黑幕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平安一時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又問道:“媽媽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了,?”
“姑娘放心,,我已經在那船上備好了花果,若回來時她船上擲禮不多,,丫鬟們就會把備好的搬出來,,一定能讓她當選?!?p> 平安點頭,,“那就好?!?p> “姑娘你為何不一同上船,,也好護一護霍姑娘,以防有個什么閃失,?!眲寢屢苫蟮馈?p> “花魁尚未選出來,,那邪祟應當不會在船上就出手,。”說著,,平安眼含深意,,“何況我護得了她一時,卻護不了她一世,,這場測驗總還要她自己通過才最好,。”
后面的話,,她說得小聲,,劉媽媽聽不真切,不住詢問:“姑娘在說什么,,什么測驗,?”
“沒什么,我去別的地方瞧瞧,?!闭f完,她便擠出人群,,身影沒入黑暗中,。
霍云希到底是大家小姐,,才情斐然,花船上琴音一起,,霎時驚艷四座,,一曲《花莫啼》,明是劉媽媽特意選的有名艷曲兒,,經她之手卻彈出了風塵女子的不幸悲凄之情,,婉轉于河廊之間,悠遠深長,。
平安行到中途,,往河里一望,見她那花船首尾竟已盈滿擲果,,頗有些驚訝,。
恰在這時,旁邊忽傳來個熟悉的聲音:“看來她也有些作用,?!?p> 平安頭也未回,笑道:“怎么,,難不成還是覺得虧了,要找我討要之前欠下的,,抑或是想通了,,想再同我們合作?”
燈火下,,少年直直盯著她,,眸色越發(fā)深沉,“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為何還要與我合作,?”
當然是因為她有賭約在身,無法使用靈力,,若找個能出力的人結盟,,也能事半功倍。
可她無法明說,,只彎起眉眼,,轉頭對他道:“因為你有些本事在身,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p> “那她呢?”少年輕嗤,,“她有什么本事,?”
知道他在指霍云希,,平安想了一想,回說:“她與我有些淵源,?!?p> 許是她的回答太過含糊不清,少年聽后顯然不太滿意,,沉著臉走開了,。
等花船全部回程,霍云希憑一己之力,,不負眾望地奪得魁首,,下了船后,再在樓里的各位老爺面前一露臉,,登時吸引了好些一擲千金的客人,。
劉媽媽不想一場假戲也能賺個盆滿缽滿,直高興得合不攏嘴,,當即讓丫鬟給霍云希蓋了塊喜帕,,送進了洞房。
樓下競價聲一陣高過一陣,,平安趁機溜入經過精心裝擺的喜房,,里面霍云希已掀開了蓋頭,坐于榻上,,望著四下貼著的“囍”字,,面色有些不好看。
見來人是平安,,她隱隱松了口氣,,蹙起娥眉道:“那劉媽媽莫不是想讓我假戲真做?”
“她沒那個膽子,?!逼桨沧叩阶腊盖疤孀约旱沽吮杷认乱豢诤罄^續(xù)道,,“一會兒最高競價的是早就安排好的人,,不會踏入這房內半步?!?p> 讓她安下心來,,平安才又問:“白日里可有發(fā)生什么不尋常的事?”
霍云希沉吟了一會兒,,回道:“倒沒什么不尋常,,不過青柳姑娘來找過我。”
“哦,?她找你做甚,?”
“她勸我不要參選花魁,說這樓里不干凈,,還讓我們趕緊離開,,想來也是一片好心?!?p> “好心,?”平安若有所思,“但愿如此,?!?p> 喝完最后一口茶,平安轉身便欲離開,,霍云希見狀,,忙叫住她:“姑娘你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