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酒吧里,,燈紅酒綠,有人聚眾打牌,,有人獨自苦飲,,調(diào)酒師細(xì)細(xì)擦拭自己的工具,,其中一張桌子前位置圍著酒吧里一半的人卻有著與環(huán)境不相符的安靜,。
一顆,,兩顆……
光頭魁梧男人在左輪里裝了兩發(fā)子彈,,旋轉(zhuǎn)彈倉,,幾個呼吸后,,啪的一聲上膛,他神色輕松,,動作熟練,。
眾人屏息凝視著他,靜靜地看著他是否會去和死神見面,,在只有呼吸聲的環(huán)境中,,左輪上膛的聲音顯得那么清脆。
“啊——”
男人一邊怒吼著給自己壯膽一邊猛的拿起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
人們也跟著他呼喊起來,,為這個勇于挑戰(zhàn)死神的男人呼喊,安靜被突然打破,,但酒吧里的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
他用力按下扳機(jī)。
“砰,!”
隨著一聲槍響,,他失敗了,在死神面前反復(fù)橫跳三次后,,他終于失敗了,。
子彈停在了他的大腦里,有血從槍口處濺了出來,,他的眼睛睜得很大,,里面滿是難以置信,似乎還在不相信幸運之神不再眷顧著他,。
眾人的呼喊咋然而止,,轉(zhuǎn)為嘲笑,嘲笑他的狂妄,,嘲笑他的愚蠢,,嘲笑他的貪婪。
“贏了三次了還來,自作虐,?!?p> “就知道他是個傻逼?!?p> “貪心,,活該?!?p> “……”
男人倒在地上,鮮血緩緩地流到地上,,人們紛紛遠(yuǎn)離他的尸體,,不想沾到血跡。
桌子對面的女人拍了拍手,,幾個清潔工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抬尸體,擦血跡,,地板恢復(fù)如初,,人群重新圍了上來。
那個女人性感與優(yōu)雅并存,,像是墜入人間的天使,,又是把人拉入深淵的惡魔,素雅的臉配上大紅的紅唇,,身著黑色長裙,,酥胸微露和后背大面積的白凈,讓人挪不開眼睛,,而那些圍觀的人眼睛也確實沒有挪開過,,只是可惜長裙遮住了美腿和素腳。
“這次誰來,?裝一發(fā)子彈獎勵二十萬兩發(fā)三十萬,,以此類推?!?p> “僅限今日哦,。”
女人開口了,,聲音充滿誘惑力,,不少人躍躍欲試,但礙于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誰都不愿意做下一個,。
沒錯,這個桌子的人在玩俄羅斯轉(zhuǎn)盤,,裝一發(fā)子彈獎勵二十萬,,而且僅限今日,。
這時,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穿過人群,,來到桌子前,。
男人叫述良,他頭發(fā)半長,,末端微卷,,低著頭且因為戴著禮帽看不到臉,西裝穿得很斯文卻扣了三顆紐扣且衣袋里沒有放手帕,,還穿著與西裝不太搭的中幫黑靴,。
“裝五發(fā)有什么特殊獎勵嗎?”
述良抬起頭,,露出了還算俊俏的臉,,聲音富有磁性帶著細(xì)微的沙啞,顯得很有男人味兒,。
“哈,?”
女人閃過一瞬間的驚訝,這人是白癡,?不過她很快就露出了營業(yè)式的微笑,,看著他的眼睛說:“你能和我共度良宵哦,先生,?!?p> “搞快點?!?p> “五發(fā),!”
“哦——”
不知道是誰又在人群里起哄了,畢竟誰都喜歡看白癡作死,。
“先生,,要我?guī)湍b彈嗎?”女人詢問道,。
述良點了點頭,。
女人桌子里拿出一張手帕,細(xì)細(xì)地擦拭這把左輪,,她擦得很慢,,也很仔細(xì),就像在撫摸全世界最美妙的肉體,。
述良耐心地看著女人慢悠悠地擦著那把精美的左輪,,是定制的史密斯威森929-2,槍身上的刻紋組成了一對天使的翅膀,一把精美的老古董,。
在禁槍令怎么嚴(yán)格的尼德爾里都能搞到左輪,,看來這酒吧不簡單,可能真的有那個東西,!
想到這,,述良不禁有些興奮,眼睛像是在放光,。
女人已經(jīng)擦拭完了,,往左甩出彈倉,從桌子里拿出子彈開始裝彈,,動作嫻熟又優(yōu)雅,,看她裝彈就像在欣賞藝術(shù),絕對不是因為她的手指細(xì)嫩修長如白蔥,。
旋轉(zhuǎn)彈倉,,上膛,,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上膛的那一聲咔顯得格外清脆,。
女人把左輪放在桌子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述良拿起槍,,緩緩地把槍口放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他看著女人的眼睛,,懇求地說:“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美麗的女士?!?p> 或許是對將死之人的恩賜吧,,女人開口了。
“塔柔,?!?p> 述良露出了個滿意的微笑,就一個眨眼的功夫,,那把左輪的槍口居然抵在塔柔的額頭上,。
人群如退潮般后退,誰也不希望被他拿槍指著,,酒吧里的其他人此時好奇地看了過來,。
“塔小姐,能幫我叫一下你們老板嗎,?”
塔柔恨恨地咬著嘴唇,。
可惡,大意了。
“好的,,先生,。”塔柔咬牙切齒的說,,說完,,轉(zhuǎn)身向樓上走去。
不得不說她的身材真的迷死人了,,所有人盯著她的踩著高跟鞋的背影恨不得把她吃了,。
當(dāng)然,除了述良,,他把槍放回桌子上,,轉(zhuǎn)身對人群彎了彎腰,露出了個歉意的微笑,。
“如果嚇到你們我很抱歉,,不過我不是來傷人的,請不要害怕,?!?p> 眾人清一色的不相信,誰會信他的話啊,,剛剛還拿槍指著人家美女,,那槍要是走火了呢?真不懂憐香惜玉,。
雖然這家伙可能是瘋子,,但是誰都沒有離開,總覺得會有不能錯過的好戲,。
不一會兒,,一位膀大腰圓的大漢走下樓,塔柔跟在他身后,。
那個大漢臉上有道刀疤,,剃著光頭,身穿皮衣腳踩長筒靴,,那粗壯的腿感覺快把靴子擠爆了,,手臂上紋著條龍,氣質(zhì)兇悍不怒自威,。
他應(yīng)該就是酒吧的老板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他走到桌子的……
旁邊……
一個瘦弱的休閑服老人站在桌子前,,對著述良,,剛才他跟在塔柔的身后,,沒人注意到他。
雖然他有些老了,,但看起來很硬朗且干練,。
而塔柔和大漢則老實地站在他的左右。
眾人難以接受——這個老頭是老板,!就連調(diào)酒師小哥也滿臉驚訝,。
“閣下找我有何貴干?”
老人先開口,,聲音干癟,。
述良緩緩地拿起左輪,塔柔正準(zhǔn)備動手,,但被老人攔了下來,。
述良把槍口貼著自己的太陽穴,微笑著說:“我聽說老先生這里能搞到那個東西,?!?p> 他輕輕扣下扳機(jī)。
“啪,?!?p> 擊錘撞在了空彈倉上。
老人沒有回答,,看著述良旋轉(zhuǎn)彈倉重新上膛,。
“這里不是尼特墻,,能搞到把槍,,我想老先生也能搞到它?!?p> 述良自顧自地說著,,并把槍口對著自己的下巴,他的嘴角咧得更高了,,露出了四顆潔白的牙,。
他是那么自信,仿佛閻王跟他家是親戚,。
“啪,。”
依舊是空彈倉,。
麻了,,眾人全麻了,所以人都看著這個瘋子在表演,,空氣如死一般沉寂,。
老人看著他,,沒有開口,只是神色有些玩味,。
述良把頭伸過去,,幾乎要貼著老人的臉,小聲說道:“可否幫我安一個,?”
“砰,!”
“啪?!?p> 兩聲先后傳來,。
這次不是空彈倉了,那個玻璃破碎的聲音因安靜的環(huán)境而各位清脆,。
眾人循著槍口,,向調(diào)酒師小哥看去,他手里的調(diào)酒杯已經(jīng)碎成玻璃渣掉了一地,,被嚇得身體僵硬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雙腿發(fā)軟,癱坐在地上,。
述良吹了吹槍口冒出來的些許白煙,,把槍在桌子上。
老人再次細(xì)細(xì)看了看述良的臉,,嘆了口氣,。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p> “跟我來吧,。”
老人打開旁邊的門,,后面里一條黑洞洞的甬道,,走了進(jìn)去。
述良脫帽向他致謝,。
“謝謝你,,老先生?!?p> 便跟了上去,,路過塔柔時還不忘對她說:“記得和我共度良宵哦,塔小姐,?!?p> 他伸出兩根手指,“是兩晚哦,?!?p> 旁邊的大漢看不過去了,,抓住他的衣服,打開門把他扔了進(jìn)去,,嘭的一下關(guān)上門,。
門后依稀能聽到述良穿出來的聲音,“大哥,,就不能溫柔一點嗎,!把我衣服搞皺了?!?p> 塔柔對他一笑表示感謝,。
大漢也對她憨憨地笑了笑。
而酒吧里的所有人,,都收獲了一個能吹好幾年的談資——一個在左輪里裝五發(fā)子彈對自己開槍的人,,還是開了兩槍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