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憶推磨
“半道兒上我…我又犯饞了~”
“這不就…就又折返回來了么,!”
那陰寒之聲似有隱瞞,,但卻不知其在暗中顧忌什么,,而沒有將真正因由道出口,。
來子對此感觸頗敏,自覺這中間,,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特殊隱境。
不過見他并不愿過多透露,,縱觀眼前大局,便也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我就是讓酒饞得,,總覺得酒沒喝夠!”
我還從未想像過,,原我左耳的特殊聽力,,竟是這般如此卓然,眼下,,那屋里的一切動靜,,被我全全盡收耳內(nèi),。
“你覺得一個大活人,每天平白無故地喝上兩大壺酒,,還能活得了嗎,?還是你附在人家身上,人他喝好了你就能喝好,?”
從來子冰冷的語氣里,,我根本沒聽出一絲怒氣。
不知怎的,,反倒聽著稍有一股子調(diào)侃的味道,,不過聽那弦外之音,應(yīng)還是有怪罪寓意的吧,。
“你看看,,這一大堆酒瓶子,小馬媳婦說,,他只要一睜眼就是要酒喝,,一喝就是五、六瓶的對瓶吹…”
此時此刻,,身邊陣陣呱噪聲四起,,不禁擾得我有些心煩意亂。
可聽到這里,,我方才突然恍悟,。
原來這小馬一連睡了兩天多,不光是因為這孤魂沒放過他,,更多竟是因白酒喝的太多,,給醉成了這副德行~
“您就可憐可憐我,我保證,,這次要讓我喝足嘍~我準(zhǔn)保再也不出來鬧事兒了,!”
見來子未露怒意,只聞那酗酒的光棍兒鬼,,倒還不知好歹的,,向來子討價還價上了。
“我告訴你,,今天正好你頭七,,你要是非找不自在,看來我也就只能…好好跟您練練手了,,酒剩大爺,!”
終于,怒氣值漸升的來子,,態(tài)度一轉(zhuǎn),,再次對其默默冷眼相對,,厲聲厲色怒斥而道。
可忽在冷不防的抬眸間,,他卻剛好撞見了,,正在玻璃窗外直直觀望的,我的隱晦雙眼,。
許是被他察覺到了,,被來子那犀利眼神一看,我瞬間竟像是個,,做壞事被逮到的壞小孩似的,,當(dāng)即十分尷尬的眨了眨眼,便就默默低下了頭去,。
我到底還是沒有讀懂,,此刻他眼神之中,那股子縹緲的探究勁兒,。
不過以我猜測,,他理應(yīng)是不知曉,我左耳能深探虛實的本領(lǐng),。
“哎呀,!可不敢、可不敢,,我就只想借他虛魄再嘗嘗酒的味道,,我真不想害他的呀…”
那附于小馬身上的孤魂一再求饒,可依我看,,這來子卻根本不想再輕易放過他了,。
“哎~媳婦,媽叫你回去,,有事兒說,!”
當(dāng)我抬眉側(cè)眼,聽得正入神且饒有興致之際,,不成想?yún)s被折返回來的凌辰,,倒給無故嚇了一大跳。
我故意沒搭理他,,省得他在一旁凈礙事,。
凌辰又輕輕拍了拍我背后,沒等我反駁,,直接用手拉起我,便就朝著小馬家門外走去,。
沒辦法,,因此時聚集的人也比較多,,我心想總不能老不給凌辰面子吧,畢竟男人嘛,,得適當(dāng)給足他臉面,。
于是我也就乖乖聽話,隨著他回家去了,。
只是在路過小馬家那門口時,,鬼使神差地,我竟又掙開凌辰的手,,跑到石碾子那,,又泄憤似的狠狠踹了兩腳,
眾人觀及,,無不都再次大驚失色,,眼看人家見了這邪乎玩意兒都是躲著走了,怎奈我卻偏偏與它過不去,。
故一時都對我投來了,,無敵欽佩的表贊之意。
第二天,,我婆婆聽別人念叨,,說那天晚上來子又提著煤油燈去了墳地,而且是帶著兩箱子啤酒,,一大筐白酒去的,,但具體他是去干了什么,倒是誰也沒問過,、誰也沒見過了,。
不過若真論猜測的話,我倒確是能猜出個十有八九,。
晚上我給老媽打電話時,,專門給她講了講我們村發(fā)生的邪乎事兒,當(dāng)然,,也曾無意間提到了,,那個詭異的石碾子。
電話那頭的老媽在聽聞此事后,,不禁默默沉寂了良久,,然后告訴我那碾子可能都成精、有靈性了,,要不就是有東西架(支撐)著它,。
老媽讓我好好回憶一下,過去的所見所聞,,再讓我千萬遠(yuǎn)離那東西,,而后便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本意猶未盡,關(guān)鍵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所叮嚀得都已為時已晚了,,我不但離那東西很近,且我還狠狠踹了它,,誰讓它非得來毀我們車的,。
我當(dāng)時也沒感覺到一丁點兒的害怕,只是起夜上廁所時,,貌似因背后總冒陰陰涼意,,才致突然驚了心神,竟險些讓自己豐富的想像力,,把自己給嚇抽過去,。
說起鬼推磨,這個所謂真實但又虛無的傳說,,只要是家里有老人的,,應(yīng)該都不會太陌生。
而作為鬼推磨真實的親身經(jīng)歷者,,每逢一想到,,在某個幽深暗夜里的陰森作響,那‘吱扭吱扭’的生碾硬壓聲,,在每個電閃雷鳴,、急風(fēng)驟雨即將降臨時,那躍然入耳的深刻分明聲…
每每想起,,都無不讓人心生膽怵,、不寒而栗,簡直都能把人徹底嚇瘋過去,。
記得原來,,還住在娘家老宅時,我第一次聽到?jīng)]由頭的異響,。
印象里大概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吧,因我個人記憶力并不是很好,,且記事較晚,,七歲以前一些事兒,幾乎都沒什么印象,。
我只猶記得,,那晚天陰得極沉,一副風(fēng)雨將來的急驟勢態(tài),聽中央臺的天氣預(yù)報說,,晚間有雷陣雨,,當(dāng)然,那時的天氣預(yù)報,,可能還沒現(xiàn)在那么準(zhǔn)兒。
可小小的我,,才剛剛習(xí)慣了自己一個人睡,,所以老媽叫我去他們房里睡,我還是沒答應(yīng),。
夜半起來小解時,,外頭的風(fēng)依舊狂吹著,透明玻璃窗上,,偶爾會有幾個大雨點擦過,,我清晰地聆聽著,家外墻頭東邊那棵大臭椿樹,,樹冠被急風(fēng)吹地嗡嗡亂響,,好一副張牙舞爪的肆意狂態(tài)。
望著窗外漆黑一片的陰森恐怖之勢,,再看看黑暗中,,那如邪靈附體的招搖椿樹,膽大的我一邊覺著既驚險又刺激,,可一邊卻不免還是有些露怯,。
躲回被窩里后,我嚇仍得睡不著覺,,只聞這時,,不曉得從哪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吱扭吱扭聲,。
滿目昏黑中我仔細(xì)聆聽,,那絕對是有人在石磨上推碾子的聲音,因我家跟旁邊擱置石碾子的地方,,只隔著一道墻頭,,所以我天天早就聽習(xí)慣了。
‘這大半夜的,,還刮著大風(fēng),,保不齊一會兒再來陣兒大雨,誰家又來推糧食了,?傻不傻?。坑忻“伞?p> 我不禁暗生怨嘆,心底嘲弄著,,自我想像出來的推碾之人,。
借著天空中越發(fā)轟隆欲裂的赫赫雷聲,依舊難以入眠的我,,冥冥中,,卻聽著隔壁那推碾子的聲音非但沒停,竟還推得越來越上勁兒了,。
心里一時只琢磨著,,外頭這正推碾子的主兒,保準(zhǔn)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這大雷雨天的,,還在這么棵大臭椿樹底下,也不怕被雷劈死~
帶著滿腹嘲諷意識,,不知不覺中,,也不曉得突然是哪里來的安全感,我便稀里糊涂的睡著了,。
畢竟那時候年幼,,小孩子嘛心思單純,也沒那么多可考慮的雜事,。
第二天雨過天晴之后,,我領(lǐng)著聽話的老弟去抓‘小鎖子’(象鼻蟲),看著被風(fēng)雨沖刷過的大石碾子一片狼藉,,心中不禁再次暗嘲~
‘昨晚在這推碾子的人,,不定得淋成什么奶奶樣兒了呢…’
大碾子旁的臭椿樹很粗壯,兒時我跟老弟合抱,,甚至再加上兩個小孩兒,,也就剛能將其圍團抱住。
聽街上老人兒們說,,它是我們再東邊的那戶鄰居,,他家老爺子兒時,他老爹種下的,,都說那老爺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一百來歲了,,也就是說,這棵大粗樹怎么著也得百十來年了,。
別看那老爺子已年過百歲,,但他卻經(jīng)常拄著個拐棍兒出來溜達。
雖外表看起來,,他也就是個又黑又瘦的,,普通小干巴老頭兒,,可我一看到他那臟兮兮的大長指甲,就不由得被嚇到不行,,覺著看他,,就跟看電視里的聊齋沒什么區(qū)別。
他那指甲若不是留了有些年頭,,擱普通人身上,,任誰又能將指甲留到三四公分長呢?
我當(dāng)時心里盤算,,除非僵尸,,要么就是活鬼,不然的話,,肯非常人能及。
傍晚放學(xué)后,,我聽到墻頭隔壁又有人在推碾子,,于是不經(jīng)意間,便就將昨晚我聽到的所有,,統(tǒng)統(tǒng)跟我媽念叨了一通,。
老媽一聽,臉色登時驟變,,她不單及時制止了我,,還無情的數(shù)落了我一頓,說我凈琢磨些個沒用的,,閑我沒把心思用在學(xué)習(xí)上,。
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的我還不會頂嘴,更不會替自己辯解,,便也就聽從了老媽的話,,并還向她保證,以后再不瞎琢磨了,,指定用心好好學(xué)習(xí),。
可無奈當(dāng)我第四天夜里,再次聽到那莫名的碾子聲,,第五天中午放學(xué)回來后,,我便從爸媽談話中無意聽到了,一個既神秘又詭異的噩耗,。
說是那幾天風(fēng)雨過后,,曾來推糧食的,那家的男人死了,。
還說他昨晚跟媳婦生了點兒閑氣,,半夜出來,,天亮回家,一進門后,,便就開始不停地劇烈抽搐,,直至倒地、口吐白沫而亡,。
那天街上來了很多人,,都不是來這石碾子推糧食的,他們都是來觀奇聞,、湊熱鬧的,。
恰巧放學(xué)我們回家,見此狀,,我三下兩下滋溜就鉆進了人潮去,。
當(dāng)即莫名看見,那臭椿樹下,,圍繞其大石磨盤的周遭,,只有一圈圈很深很雜的腳印。
且看那腳印排步相掩,,時深時淺,,步伐交錯縱橫,細(xì)看之下,,倒完全不像是一人所落,。
其它,倒是沒有多余發(fā)現(xiàn),。
不過思憶來看,,若非當(dāng)初年幼無知,那大石碾子的蹊蹺之處,,我豈不當(dāng)即便能心領(lǐng)神會,?
其本就是件不經(jīng)推敲,且更不用琢磨的明白事,,明眼一看,,答案近在眼前~
鎮(zhèn)妖珠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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