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玦認真地點點頭,,哀求著:“五哥,,我也占不了你多大地方,,過不了幾年,,我出嫁了,,也不會一直賴著你的……”
永琪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不知道怎么跟皇阿瑪說,,宮中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p> “你去求他嘛,!他肯定會聽你的!再這樣繼續(xù)住著,,我會活不下去的,!”瑯玦扯著永琪的衣襟,梨花帶雨,眼淚鼻涕都黏在了永琪的肩上,。
雖然是親兄妹,,畢竟男女有別,懿澤坐在一旁看著,,心里很不自在,也不好說什么,,干脆站起來往里間去了,。
丫鬟瀅露、玥鳶仍留在永琪身旁,,孟冬,、宜慶、金鈿,、金萱都跟著懿澤走了,。
瑯玦看到懿澤離開,停止了哭泣,,問:“五嫂是不是不歡迎我,?”
永琪往里面看了一眼,又握著瑯玦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我會跟她說的?;拾斈沁?,我也會想辦法,你只管回去收拾東西吧,,五哥一定不會把你扔在這里不管的,。”
瑯玦破涕為笑,,充滿了感動,。
孟冬到了里間,對懿澤說:“福晉,,奴婢有話單獨和您說,,請屏退左右?!?p> 宜慶有些不悅,,斥責一般地問:“屏退左右?你什么意思,?我可是福晉的親妹妹,,什么時候輪到聽你的吩咐了?”
孟冬不語。
懿澤對站在屋內的宜慶,、金鈿,、金萱說:“你們先出去,孟冬一個人留下來服侍就夠了,?!?p> 宜慶很不服氣,甩著帕子出去了,,金鈿,、金萱也都跟著出去了。
懿澤問:“你要說什么,?”
孟冬關上門,,走到懿澤身旁,悄悄地說:“一會,,五阿哥肯定要過來跟你商議,,把四公主一起帶到你們的新王府里,此人絕非善類,,你要小心,。”
懿澤也看出來瑯玦有點問題,,擔憂地問:“我如果不同意,,永琪會聽我的嗎?”
孟冬搖了搖頭,,答道:“五阿哥是宮里有名的‘救世主’,,多年來,連宮女太監(jiān)們的事,,只要是他能力范圍內的,,都是有求必應,這個是他的親妹妹,,你覺得呢,?再說了,怡嬪的死,,你多少都有些脫不了干系,,三阿哥和純貴妃都是因為怡嬪的事才被牽扯出來的,你不收留她,,也很難說得過去,。”
“那我該怎么辦呢,?”懿澤沒想到,,才剛剛成親,她就已經有這樣無奈的事了,看來婚姻歲月,,沒有她所想象得那么美好,。
孟冬道:“你主動接納她,讓五阿哥覺得你賢惠大度,,不要和四公主起沖突,,要對她好,這樣,,她才沒有機會找你的麻煩,。”
懿澤腦袋懵懵的,,問:“那以后呢?”
孟冬又說:“以后見機行事,,我會幫你的,。”
懿澤聽了,,瞬間感到后患無窮,,不樂意地說:“可是,我以為離開皇宮,,去了王府,,以后就是我和永琪兩個人的生活了。有了她夾在中間,,那多別扭?。 ?p> 孟冬笑道:“我的傻福晉,,你是皇家的兒媳婦,,怎么可能有兩個人的生活?你也太天真了,!”
懿澤神思有些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孟冬又提醒道:“四公主已經走了,,五阿哥馬上會過來,,沒有時間考慮了。你必須明白,,排斥她,,你倆今天就會過不去,主動接納她,,你在五阿哥心目中的位置會更穩(wěn)固,。”
孟冬話語剛落,永琪已經走到了門口,,扣門了兩聲,,問:“我可以進來嗎?”
孟冬拍了拍懿澤的手,,然后轉身去給永琪開門,,向永琪行了禮,又笑道:“五阿哥來得正好,,福晉正對奴婢說呢,,四公主真是叫人憐憫,以后要多關照她才好,?!?p> 永琪喜出望外,上前握住懿澤的手,,激動地問:“懿澤,,你真的這么想?太好了,,我還怕你會不同意收留她呢,!”
懿澤見如此,只好勉強微笑,,應聲道:“怎么會呢,?我只不過是今日走路太多,有些累了,,想先進來休息罷了,。”
“那就好,,你多休息一會,。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去求皇阿瑪,,讓瑯玦隨我入府,。”永琪說罷,,吻了懿澤的額頭,,然后立刻站起走了出去。
懿澤望著永琪的背影,,長嘆一聲,,道:“真的如你所說?!?p> 孟冬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現(xiàn)在有點憋屈,,但是這也沒辦法。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側福晉,,又沒有子嗣,,他們可是親兄妹。而且,,四公主身后,,還有皇后、六阿哥做靠山,,比你強多了,。”
“那她為什么不去投靠六阿哥呢,?他們是同母的?。 避矟赏蝗挥X得很不能理解,。
孟冬輕輕笑著,,答道:“所以我才跟你說,她絕非善類,。”
夜晚,,懿澤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她看了看躺在身邊的永琪,,卻睡得正香,。
懿澤閉上眼睛,強制自己休息,,卻反而變得更加清醒,。她實在忍不住,睜開眼睛,,晃醒了永琪,。
永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問:“你怎么不睡,?”
“四公主,,她為什么不投靠六阿哥?”
“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我就是好奇,,她和六阿哥的關系,不應該比你更親近嗎,?”
永琪道:“六弟過繼給慎靖郡王,,已經算是慎靖郡王的孩子了,,家里人多復雜,六弟剛搬過去,,自己都不夠熟絡,,怎么可能照顧瑯玦?”
懿澤聽了,,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似乎也很沒道理。她還想再問幾句,,卻發(fā)現(xiàn)永琪竟然又迅速地睡著了,,她只好躺下。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懿澤竟然徹夜未眠,。
到了要搬出皇宮的日子,懿澤原本以為自己會在這一天豁然開朗,,擺脫束縛,,踏上新的生活。
可是,,到了這天,,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也只是虎穴跳龍?zhí)丁?p> 孟冬看懿澤憂愁滿面,勸慰說:“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她不過是一個羽翼未滿的小公主罷了,,比起來后宮這些妃嬪的計謀,也就算個小把戲,,而且,,她遲早是要嫁出去的,你就算委屈,,也就是這三兩年而已,。”
懿澤聽孟冬說得有理,,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又忙著整理行裝。
宮女們將物品裝箱時,,取下了龍錫杖,。
懿澤生怕別人弄壞了,忙走了過去,,吩咐道:“這個不必裝起來,,我自己拿著就好?!?p> 懿澤將龍錫杖拿在手中,,看著箱子都裝上了車,,自己也走到前面,上了第一輛馬車,。
整個隊列有五輛馬車,,只有前兩個是坐人的。
懿澤坐在第一輛車上,,孟冬,、宜慶,以及懿澤的陪嫁丫鬟金鈿,,宜慶的丫鬟金萱,,永琪的丫鬟瀅露、玥鳶都陪坐在車內,,共七人,。
瑯玦在第二輛車上,也有四個丫鬟陪著,,共五人,。
后面三輛馬車裝得都是行李。
永琪不在車內,,而是在馬車前面騎著馬,,與其余受命保護他的護衛(wèi)一樣。
馬隊最前面開路的,,是新府邸的總管,,名叫卓貴。
話說卓貴此人,,原是永琪念書時伴讀福靈安的隨從,后來福靈安從軍去了,,福靈安的母親很討厭卓貴,,卓貴不受主母待見,待不下去,,就來求永琪收留,。
永琪看在曾與福靈安同窗的份上,就允諾卓貴在自己獨立分府時來做王府的大總管,,卓貴樂得屁顛屁顛的,。
車隊剛行出不遠,他們遠遠看到前方有人在散步,,而且離自己越來越近,。
卓貴仔細看了看,向永琪說:“貝勒爺,,好像是太后,?!?p> 永琪連忙下馬原地侍立,吩咐卓貴:“快通知福晉和公主下車,?!?p> 不一會兒,懿澤和瑯玦都紛紛下車,,侍立在一側恭迎太后,。
太后走了過來,永琪等下拜,。
太后笑道:“永琪今日出宮,,再不是哀家膝下的孩子了,你已經長大,,以后要多為江山社稷著想,,可不要一味地沉浸于兒女私情?!?p> “永琪謹遵皇祖母教誨,,以后也會時常回來探望皇祖母,?!庇犁鞴響稹?p> 太后點點頭,,繼續(xù)往前走,,經過第一輛馬車時,恍惚覺得車內好像有些耀眼的光,,突然駐足,,問:“這車里面,是有什么東西嗎,?”
永琪聽問,,又走過來,看了看車窗,,答道:“回皇祖母,,是一根錫杖,懿澤自幼習武,,常用此物,,是從娘家?guī)淼摹,!?p> “拿出來給我看看,。”太后似乎充滿了好奇心,。
永琪示意,,孟冬上車取下龍錫杖,,雙手呈給太后。
太后拿了過來,,大吃一驚,。
懿澤并不知道,太后就是當年雍正皇帝駕崩時陪在身邊的那個妃子,。
懿澤前世,,在花仙做法時,雖從花的記憶中看到了雍正和伴駕的妃子,,畢竟只是一面之緣,,她也不大留心妃子的面容,時隔多年,,她早已不記得了,。
更何況,眼前的太后,,也比當年的妃子老了許多,。
但太后永遠不會忘記,雍正皇帝在夢中被自己的私生女丹陽所殺,,當時丹陽手中所持的兇器,,正是這根錫杖。
這個秘密,,她保守了多年,,幾乎快要忘記,沒想到如今再次看到,,竟是在孫媳婦手中,。
太后拿著龍錫杖,問懿澤:“這是你的,?”
懿澤答道:“是臣妾之物,。”
太后又問:“叫什么名字,?”
懿澤答道:“龍錫杖,?!?p> 太后又端詳了一遍,,錫杖的杖頭確實是龍的形狀,叫做“龍錫杖”也算合理,。
可龍畢竟是天子的象征,,錫杖又是佛家的物件,在這里看到,,實在是說不通,,于是太后又問:“你從哪里得到的,?”
懿澤當然是不能說實話的,只好瞎編:“臣妾幼年習武,,家父說姑娘家用刀劍很是不妥,,后來遇到一位云游四方的禪師,指點了臣妾一二,,將自己行路的工具贈與臣妾做兵器,。”
“禪師敢用龍頭做杖頭,?還真是膽大包天,!”太后說著,用手指去觸摸杖頭的綠珠,。她清楚地記得,,當年丹陽念了什么口訣,這個珠子就轉了一圈,,夢境成真,,雍正就死了。
懿澤驚叫道:“不要碰那個珠子,?!?p> 太后笑了笑,那笑容很神秘,,問:“哀家不能碰,?你來告訴我,這綠珠,,有什么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