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玦走回自己的住處,,掩蓋不住內(nèi)心的得意,,不自覺地笑容滿面,。誰知剛坐下,,就聽見一聲怒吼:“你給我站起來!”
懿澤出現(xiàn)在門前,,身后還跟著孟冬,、金鈿等人。
懿澤氣沖沖走了進(jìn)來,,抓起瑯玦的手腕,,問:“你在裝蒜什么?覺得我很好欺負(fù)是嗎,?”
瑯玦輕輕笑道:“我知道五嫂功夫了得,,不過,我的小侄兒恐怕是有點受不了你那些招式,?!?p> 懿澤放下了瑯玦的手腕,目光仍舊犀利,,道:“我警告你,!不要以為我對你束手無策!如果我容不下你,,你真覺得永琪會一直向著你,?”
“我知道他會向著你!”瑯玦也卸下偽裝,,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懿澤,,嘲諷道:“你不就是長了一張勾引男人的臉嗎?你覺得,,五哥會成為太子,,就把他魅惑得神魂顛倒,我額娘和三哥死了,,正好成全了你,!現(xiàn)在,你有了五哥的骨肉,,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嫡福晉,,來日皇后的寶座就指日可待!全天下女人拼了命都做不到的事,你怎么就得到得那么輕松,?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就憑你,?也能左右皇上的旨意,?”懿澤不屑地看了瑯玦一眼。
瑯玦扮了個鬼臉,,笑道:“皇阿瑪也許不會相信我,,但也未必能相信你。只要到時候,,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我在這里受了委屈,,就會有人說你不賢惠!皇阿瑪信或不信,,都會覺得人言可畏,,就算你生了兒子,也當(dāng)不了嫡福晉,!”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必要再賢惠了?!避矟苫仡^,,向院中的丫鬟們喊道:“來人,把這屋里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給我砸了!”
孟冬在懿澤身后看著,,猶豫了一下,,只見金鈿比懿澤還氣,像悍婦一樣帶人沖進(jìn)瑯玦的房間,,七手八腳就把瑯玦房中的東西砸了個稀爛,。
瑯玦和丫鬟們苦攔不住,只好趕緊跑出去向永琪求救,。
永琪正在端詳立在墻角的龍錫杖,,細(x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門道,,忽見瑯玦的丫鬟宜萱跑過來喊道:“五阿哥,,你快去救救我們公主吧!”
永琪立刻到了瑯玦的居室,,只見一片狼藉,,釵環(huán)珠玉、連同砸掉的鏡子碎片攪在一起,,花瓶,、瓷杯也都碎了一地,,筆墨紙硯都飛到了床上,被褥,、帷帳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黑斑,,連屏風(fēng)也倒在了地上,還有蹲在墻角哭泣的瑯玦,。
環(huán)視一周之后,,永琪走到了懿澤身邊,問:“你這是要干嘛,?瑯玦能犯多大的錯,?你至于到這個程度?”
懿澤冷冷地說:“貝勒爺若是看不慣,,不如休了臣妾,。”
說罷,,懿澤轉(zhuǎn)身離去,。
永琪又看站在一旁的孟冬,問:“為什么不勸阻她,?”
“勸不住,,再忍下去,我怕福晉瘋了,,胎兒會保不住,。”孟冬說完,,也跟著懿澤走了,。
金鈿等人,都瀟灑離去,。
永琪靜靜地走近墻角,,看到瑯玦蹲坐在那里,雙臂在胸前緊緊抱著一件青色的長裙,。
永琪也蹲了下來,,問:“你有受傷嗎?”
瑯玦搖了搖頭,,把懷中的衣裙拿了出來,,又用力地攥在手中,哭道:“這件……是我額娘生前……親手為我做的最后一件,,我一直沒舍得穿,。”
永琪拉著裙擺看了看,上面的桃花繡得很細(xì)膩,,但是已經(jīng)脫線,,布面也破了好幾個口子。
他撫摸著瑯玦的頭,,輕聲安慰道:“我去找京城最好的裁縫,,幫你補好,讓它盡量恢復(fù)原來的樣子,,好嗎,?”
瑯玦淚眼朦朧,喃喃而道:“五哥,,要不……你盡早把我嫁出去算了,,我不想讓你和五嫂為了我爭吵?!?p> 永琪皺著眉頭,,道:“瞎說什么呢?”
瑯玦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說:“天下之大,,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容身之處……”
“這里就是!我會保護(hù)你的,?!?p> “真的嗎?”瑯玦的眼神里又充滿了期望,。
永琪肯定地點了點頭,。
夜已深,永琪一直沒有進(jìn)懿澤的房間,。
這是成婚以來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事,,懿澤心里很不是滋味。
懿澤正在胡思亂想,,突然門響了,。
懿澤慌忙站起,,上前走了幾步,,看到是孟冬進(jìn)來了,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又回去坐下,。
孟冬道:“我看到五阿哥在院子里,他沒有去書房睡,?!?p> 懿澤聽見了,但是依舊在原處坐著。
孟冬勸道:“你既然在想他,,就去找他,。不要指望他能心領(lǐng)神會,他沒有你想象得那么了解你,,你不說,,他真的不知道?!?p> 懿澤看了看孟冬,,心中卻還在糾結(jié)。
孟冬上前拉起懿澤,,推到門口,,催道:“你趕快去啊,!”
懿澤甩開孟冬,,問:“去了說什么?我是不會道歉的,!”
孟冬搖頭笑道:“哎呀,!誰叫你道歉了?你就過去,,隨便說幾句話就行,,只要別提公主,你倆就能和解,,這事慢慢就算過去了,。”
懿澤又看了看孟冬,,只好踏出了門檻,。
不遠(yuǎn)處,就是永琪的背影,,他站在桌案前,,像是在提筆揮寫著什么。
懿澤走近,,只見永琪筆下的紙上,,都是點點線線,沒有一個字,,看了一會兒也看不明白,,問:“你在做什么?”
永琪答道:“昨日我又在觀象臺用璣橫撫辰儀看了星象,,今晚睡不著,,不妨算算五星交會的時間,。”
懿澤不解地問:“五星交會是什么意思,?”
永琪笑了笑,,指著月亮說:“你知不知道,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和月亮一樣,,也是圓形的?”
懿澤搖了搖頭,。
永琪道:“你看天上的星星,,如果星星上有人,那么他們看到的我們所居住的這個地方,,就也是一顆星星,,洋人稱之為地球?!?p> 懿澤笑道:“聽起來有些意思,。”
永琪又說:“你想想看,,太陽每天東升西落,,那是不是說明太陽和地球至少有一個會動?你每天看到月亮和星星的位置也不完全相同,,那是不是它們也有可能會動,?”
懿澤點點頭。
永琪繼續(xù)說:“如果有一天,,你把兩顆星星看成了一顆星星,,或者把幾顆星星都看成了一顆星星,那是不是說明,,離你最近的那顆星星把別的星星給擋住了,?這個時候,它們是不是就在一條線上了,?那就是星星的交會,,明白嗎?”
懿澤恍然大悟,,了解之后又很開心,,興奮地說:“我聽明白了,真的好有趣,!能帶我去觀象臺看看嗎,?”
永琪點頭笑道:“好??!下次我請示皇阿瑪,,帶你一起去。今天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
聽到永琪讓自己去睡,懿澤忽然又不開心了,,沉默片刻,,低聲問:“你不回去睡嗎?
永琪道:“我不困,?!?p> 懿澤又問:“你是不是覺得瑯玦很可憐?覺得我很過分,?”
“是,。”永琪回答得很干脆,,不帶一點思考的時間,。
懿澤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問:“她的行為,,正在阻礙我成為嫡福晉,,你難道就不覺得她過分嗎?”
永琪提著筆,,凝視著懿澤,,問:“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做嫡福晉還是側(cè)福晉,,能有多大差別,?可是她呢?她現(xiàn)在不過是寄人籬下,,你這樣對她,,她還怎么住得下去?”
懿澤隨口答道:“住不下去她就走人??!”
永琪憤憤不平地問:“你的目的,就是要趕她走是不是,?”
“是,!”懿澤的回答也很干脆,不留一點思考的時間,。
永琪摔了筆,,氣沖沖地回應(yīng)道:“好!等她過了十五歲,,我就立刻把她嫁出去,,一天都不多留,!讓你眼不見心不煩!”
懿澤毫不示弱,,厲聲吼道:“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把她嫁出去啊,!”
“你就那么容不下她嗎,?”永琪臉上的青筋幾乎暴起。
懿澤看著永琪的眼睛,,沒有說話,。
永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突然離開,,向書房走去,。
這一夜,永琪當(dāng)真做了“滕琴居士”,,一個人睡在了滕琴書屋,。
懿澤在婚后第一次一個人入睡,也很不習(xí)慣,,幾乎徹夜難眠,,但卻不愿意再去主動找永琪說話。
她覺得,,成婚不過數(shù)月,,她已經(jīng)退讓多次,永琪還能這樣對她,,她下定決心,,絕不再退讓一步。
一連兩個夜晚,,永琪都住在書房,。
無論孟冬再如何勸解,懿澤都不愿意主動去跟永琪講話,。
孟冬提醒懿澤道:“你不去關(guān)心,,小心有人替你去?!?p> 懿澤抬頭看了孟冬一眼,,還是沒動。
孟冬嘆了口氣,,無奈告知道:“小姨子要勾搭姐夫了,!你確定不要去‘棒打鴛鴦’嗎?”
懿澤已經(jīng)知道,,孟冬所指的人是宜慶,,終于站了起來,,到永琪的書房去看,果然宜慶已經(jīng)在那里了,。
宜慶正笑嘻嘻地問:“姐夫,你給我畫的畫像到底畫好了沒有,?”
懿澤走了進(jìn)來,,對宜慶說:“別在那里‘姐夫長,姐夫短’的,,你見哪位王爺?shù)钠廾檬沁@樣稱呼的,?”
宜慶不樂意地“哦”了一聲。
懿澤命令道:“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和貝勒爺講,。”
宜慶撇著嘴,,甩著手帕出去了,。
永琪在書桌前忙碌地書寫著,并未抬頭,。
懿澤也不看永琪,,只管冷淡地說:“宜慶和妾身一般年紀(jì),也該找婆家了,,還請王爺費心,,為她尋一門好親事?!?p> 永琪點點頭,,還是沒抬頭,神情和語氣都如懿澤一般僵硬,,答道:“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福晉靜候佳音即可,?!?p> 不過兩日,永琪已經(jīng)整理出一大堆官家子弟的名單,,給懿澤過目,,懿澤就讓人請宜慶到永琪的書房來。
瑯玦聽說此事,,覺得又有好戲看了,,也趕來湊熱鬧。
宜慶聽見是叫她去永琪的書房,,心花怒放,,到門前,,一步就蹦過了門檻,喊道:“姐夫,,你找我,?”
懿澤咳嗽了一聲。
宜慶才意識到自己又叫錯了,,左右看了一下,,原來懿澤、瑯玦都在這里,,只好安靜地走了過去,,坐在懿澤的旁邊。
永琪道:“宜慶,,這里是一些朝中官員子侄的名單,,都是與你年齡相仿,尚未有妻室的,,他們的身份,、學(xué)問,我都打聽過了……”
“我不嫁,!”未等永琪說完,,宜慶就果斷地拒絕了。
宜慶沖著懿澤喊道:“我在宮里伺候了貝勒爺兩年,,你才嫁給他多久,,就想把我從他身邊攆出去?”
懿澤不答,。
永琪問:“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這怎么能叫‘?dāng)f出去’呢,?”
宜慶道:“我已經(jīng)心如所屬,,非他不嫁?!?p> 永琪只好問:“不知是哪家公子僥幸入得二小姐法眼,?”
宜慶端詳著永琪,笑道:“就是你,?!?p> 瑯玦聽了,拍手叫道:“這可是喜上加喜的好事??!二小姐和五嫂是雙生姐妹,再共侍一夫,那不就跟娥皇女英一樣,,要成為千古佳話了,?”
永琪瞪了瑯玦一眼,瑯玦知趣,,趕緊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