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彤先睜開了眼,看了看窗外,,天還沒亮,,怎么宮里會派人來王府呢?她連忙推醒了永琪,。
永琪也睜開了眼睛,也聽到了敲門聲和外面侍女的喊聲。
永琪披上外衣,,走出門,看到不止幽漾,,卓貴也站在門外,。
卓貴見永琪出來,慌慌張張地說:“王爺,,是皇后娘娘派人過來通知王爺入宮,,說是愉妃娘娘突然病重,已經(jīng)不省人事,,幾位太醫(yī)連夜會診,,到現(xiàn)在沒診出一個結(jié)果,怕是……”
“什么,?”永琪大吃一驚,,心里突突的。
永琪慌忙整理衣著,,看著東方微微有些發(fā)白,,想著愉妃可能已經(jīng)十分危急,他心中一陣不安,,本能一般地跑到蕪蔓居外面,,大喊:“懿澤!”
孟冬在屋內(nèi)聽到永琪的喊聲,,嚇得不輕,,要是讓永琪知道懿澤一夜沒回,那可如何是好,。她忙走出門外,,看到了永琪。
永琪問:“懿澤起了嗎,?”
孟冬有點緊張,,答道:“沒,沒起,!王爺這么早找側(cè)福晉做什么,?”
永琪解釋道:“我額娘病了,病得好像挺重,皇額娘傳我進宮去見,,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有些害怕,我想讓懿澤陪我一起去,?!?p> “這……”孟冬不明白為什么會這么巧,她忐忑地說:“可是側(cè)福晉還沒醒呢,,若現(xiàn)在起來梳妝,,怕時間太久,不如王爺先行,,我去叫她,,隨后趕到?!?p> 卓貴也催促道:“王爺,,就先走吧,去晚了,,怕就見不著了,。”
永琪知道時間緊急,,只好點點頭,,也來不及備車,慌忙隨卓貴騎馬走了,。
來到永和宮,,永琪看到了這里十幾年難得一見的熱鬧場面:皇后在正殿坐著,穎妃,、婉嬪,、豫嬪、林貴人,、慎貴人,、伊貴人、瑞貴人,、鄂常在,、祿常在都在殿內(nèi)相互討論著愉妃的病情。胡嬙,、蕭韞侍立在皇后身后,,還有幾個太醫(yī),進進出出地診脈,。
永琪給后妃們請了安,,問:“額娘到底怎么了?”
皇后答道:“聽伺候愉妃的人說,,二更時只是有些頭暈,,以為是累了,便躺下休息,,后來便渾身冒汗,,暈得天旋地轉(zhuǎn),不能起身了,。請了太醫(yī)來診脈,,卻說沒看出來任何毛病,可是愉妃后來竟不省人事,,身上出的汗把衣服都濕透了,,我才得到消息,因此把太醫(yī)院能來的都宣來了,,一起會診,,卻沒見起色。不得已,,只好請你過來見一見,。”
永琪往里面走,,看到御醫(yī)陳止走出來,,躬身向永琪奏道:“王爺,娘娘脈象平穩(wěn),、呼吸正常,、心跳也正常,臉色也沒有什么異樣,,卻昏睡不醒,、大汗淋漓,老臣等才疏學(xué)淺,,數(shù)十年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病,,實在是無能為力?!?p> 永琪走到屋內(nèi),,看到愉妃靜靜地躺著,就像是在睡覺,,的確看不出任何異樣,,心里納悶極了。
懿澤在長春宮的正殿外,,繞著柱子轉(zhuǎn),,終于將龍城訣念夠了三百六十五遍,,累得頭暈?zāi)垦#兄鴫谴ⅰ?p> 只見蛟龍繞著柱子轉(zhuǎn)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飛離了柱子,,卻兇猛地朝懿澤飛來。
懿澤感到不對,,忙離開了墻角,,跑到正殿前的空地上。
蛟龍用尾巴甩過懿澤的胳膊,,懿澤瞬間手臂血流不止,,血滴在了地上。
懿澤驚問:“你要做什么,?”
“我需要你的血,!”蛟龍沖過來,舔食了懿澤手臂上的血,,頓時渾身散發(fā)出萬丈金光,,繞著懿澤盤旋。
永和宮內(nèi)的人看到遠(yuǎn)處金光,,一片嘩然,。
永琪也看到了,正要出門看個究竟,,忽然聽見愉妃大叫了一聲,,忙又轉(zhuǎn)回身跑到愉妃床前,喊:“額娘,!”
愉妃只看了一眼永琪,,又昏了過去。
永琪慌忙叫御醫(yī),,御醫(yī)們又都進來會診,。
長春宮內(nèi),懿澤憤怒地舉起龍錫杖,,沖向蛟龍,。
蛟龍卻笑了幾聲,消失不見,。
長春宮外響起侍衛(wèi)們的喊叫聲和腳步聲,,懿澤不敢停留,忙揮動龍錫杖,,隱身離開了長春宮,。
福靈安帶著巡夜的侍衛(wèi)們沖進長春宮,只見空無一人,。
侍衛(wèi)們分散巡察,,福靈安走近正殿外一旁的柱子,,發(fā)現(xiàn)地上有血跡,立刻命令所有人不得亂動,,不能踩到地上的血,。
懿澤回到房中,捂著手臂,,手臂還在滴血,她也出了一身的汗,。
孟冬扶住懿澤,,問:“你這是怎么了?”
懿澤搖了搖頭,,癡癡地說:“我被騙了……我被騙了……”
孟冬不解,,又問:“你被誰騙了?怎么會傷得這么重,?”
懿澤還是不住地?fù)u頭,。
孟冬催促道:“先療傷啊,!你的龍錫杖,,不是能治愈任何外傷嗎?”
龍錫杖就在懿澤手中,,可她的手臂卻一直在滴血,,顯然是無用的,她又搖頭,,道:“這個傷非同一般,,龍錫杖治不了?!?p> 孟冬扶著懿澤坐下,,說:“愉妃娘娘夜里病了,王爺進宮去了,,去之前來找過你,,我說你隨后就到,現(xiàn)在可怎么辦呢,?”
“愉妃,?病了?夜里,?”懿澤一頭霧水,,只覺得腦子里混亂極了。
孟冬問:“要不,,我先幫你包扎一下,?你還要不要進宮,?”
懿澤搖了搖頭,突然間昏了過去,。
長春宮金光沖天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宮廷。
清晨,,散朝后,,乾隆帶著皇后、慶妃,、穎妃,、永琪等人來到長春宮一看究竟。
福靈安帶路,,到正殿柱子前,,躬身向乾隆啟奏道:“臣等在外看到長春宮的金光,就立刻進來巡察,,卻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只有地上留下血跡,像是有過打斗,?!?p> 永琪看了看柱子,也對著乾隆拜道:“皇阿瑪,,就在金光沖天時,,額娘曾叫了一聲,我看那光的方向,,應(yīng)該就是這里,。再次昏厥之后,額娘不再冒汗,,可是臉色卻變得更難看了,。我總覺得,額娘的病,,跟夜里長春宮發(fā)生的事,,有些說不清楚的關(guān)系?!?p> 乾隆望著地上的血跡,,點了點頭,回頭向皇后吩咐道:“地上都能滴這么多血,,傷得應(yīng)該不輕,,你與各宮主位查一查,看宮人們有沒有誰身上有剛剛受傷的傷口,,另外,,福靈安查一查昨夜各宮門的進出記錄,。”
皇后等應(yīng)聲,。
乾隆又看了幾眼地上的血跡,,便往外走去,皇后等都跟在身后,。
永琪心里還是悶悶的,,望著地上的血跡發(fā)呆,想起愉妃的病,,更加惆悵,。
穎妃故意走慢了些,落在妃嬪們的最后,,在經(jīng)過永琪附近時,,她駐足了一下,,問侍女春曉:“我怎么恍惚記得,,幾年前也有過相似的事呢?”
春曉答道:“回娘娘,,就是為嘉貴妃娘娘做法事時,,娘娘忙到深夜還未就寢,巡夜的侍衛(wèi)來稟報,,說隔墻看到長春宮閃過一道金光,,但只有長春宮附近巡夜的侍衛(wèi)看到,宮中知道的人也不多,,不似昨夜這般耀眼,,六宮的人全都看到了?!?p> “長春宮的事,,巡夜的侍衛(wèi)們?yōu)楹我獔笾緦m呢?”穎妃看起來很疑惑,,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永琪也凝神聽著。
春曉卻吞吞吐吐地說:“那是因為……因為……”
穎妃又問:“因為什么,?本宮怎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春曉看了一眼永琪,又回答:“侍衛(wèi)們追蹤金光時,,發(fā)現(xiàn)有人私闖長春宮,,因為這人當(dāng)時是景仁宮的守靈宮女,才稟報給娘娘,??蛇@宮女后來成了五阿哥的側(cè)福晉,,宮中就再也沒人敢提及此事了?!?p> 穎妃像是恍然間記起當(dāng)年的事了,,又忙斥責(zé)春曉道:“別滿嘴胡說,側(cè)福晉那是為了替五阿哥盡孝,,怎么能叫‘私闖’呢,?”
春曉也慌忙低頭道:“奴婢知錯?!?p> 穎妃笑向永琪道:“婢女不懂事,,還請五阿哥不要見怪?!?p> “無妨,,永琪府中還有事,先告辭了,!”永琪向穎妃行了禮,,急急地走出了長春宮。
永琪記得,,在懿澤入宮之初,,成為守靈宮女,他曾經(jīng)袒護懿澤私闖長春宮一事,。
但他并不知道懿澤為什么要去長春宮,,因為他們當(dāng)時并不是很熟,也很難有私聊的機會,。
后來時間久了,,永琪漸漸將此事遺忘,婚后也從不曾問過,。如今想來,,實在奇怪。
永琪一回到榮王府,,便跑到了蕪蔓居來尋懿澤,。
此時孟冬已經(jīng)替懿澤包扎了傷口,可是傷口太深,,血跡還是一層一層地滲出,,染到了衣服上。
懿澤聽見外面丫鬟喊著王爺來了,,心中猛然一陣緊張,,想要換衣服,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永琪不待侍女通傳,,直接走進了懿澤的居室,,一進門,便看到懿澤袖子上的一大片血跡,。
他走到懿澤身邊,,問:“你手臂怎么了?”
懿澤看了一眼胳膊,,只好撒謊道:“昨晚綿脩胡鬧,,我怕他摔著,結(jié)果自己摔了,,屋里的花架倒了,,正巧砸到這里?!?p> “讓我看看,!”永琪剛伸手碰到懿澤的胳膊一點點,懿澤的胳膊就明顯地抖動了一下,。
永琪問:“很痛吧,?我讓宣御醫(yī)來看看?!?p> “不用不用,,一點小傷而已,?!避矟尚α诵Α?p> 永琪看到她胳膊包扎了那么厚,,還能滲到衣服上血,,可見傷得不輕,卻不讓御醫(yī)來看,,更覺得疑心,,問:“真的不用看嗎?”
懿澤搖了搖頭,,關(guān)心道:“聽說愉妃娘娘病了,,現(xiàn)在怎么樣?”
永琪答道:“說不好,,御醫(yī)們看不出來毛病,,可就是不醒。后來也沒有更嚴(yán)重,,就先擱置了,。”
懿澤心中自忖,愉妃的病正發(fā)在自己解救蛟龍時,,恐怕不是巧合,,可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琪又離開了蕪蔓居,,他原本是想問長春宮的事,可是想起來嬿翎之死,,懿澤因為自己的不夠信任,,曾經(jīng)是那么生氣,他一再告訴自己,,不能再輕易懷疑懿澤了,。
他想,今日凌晨他離開王府時,,孟冬說懿澤還在睡,,懿澤既然在王府,怎么可能跟長春宮發(fā)生的事有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