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瑛麟又來找懿澤,,發(fā)現(xiàn)懿澤已經(jīng)不見了,。
金鈿,、玥鳶等到處尋找,,都苦尋不見,,十分焦急,。
瑛麟走進懿澤的房間左顧右看,,見常日放著龍錫杖的墻角是空的,,心中已然明白。
她推測,,懿澤是清冷孤傲習慣了,,說狠話時都不走心,必然是放不下永琪,,已經(jīng)往云南去了,。
但懿澤竟然敢于孤身前往,更讓瑛麟疑心,。
瑛麟不知,,這僅僅是懿澤天生孤僻的性格所致,還是懿澤與云南本有淵源,。
瑛麟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她一定要探索出個究竟,。
她走出懿澤的房間,,對金鈿和玥鳶說:“你們不必亂找一氣,,我已經(jīng)知道表姐去了哪里?!?p> 金鈿驚喜地問:“表小姐知道,?她去了哪?”
瑛麟笑道:“這個時候,,除了救王爺,,她還有心思去做什么?”
玥鳶點點頭,,她其實也早就懷疑過是這樣,。
瑛麟又說:“我要立刻進宮一趟,向皇上請旨,,準許我們府中的人離京去救王爺,。這樣,表姐才不算私自離京,。你們就好好守在這里,,等表姐回來,表姐不見了的事,,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金鈿和玥鳶都應(yīng)聲遵從,。
彼時,,乾隆派出救永琪的人已經(jīng)秘密走在路上了。
瑛麟入宮面圣請旨,,請求乾隆準許她和懿澤帶領(lǐng)榮王府的護衛(wèi)去協(xié)助營救永琪,。
乾隆救子心切,且他素來認為瑛麟是女中豪杰,,又知懿澤武藝很不一般,,便給了瑛麟一道密旨,允準榮王府的人離京,。
瑛麟回到王府,,又思索下一步棋,她早已使天下會舊部打探出胡云川的藏身之所,,于是命府中下人到胡云川的居處,,以胡嬙的名義傳胡云川入府。
在胡云川入府之前,,瑛麟先來到望雀樓,,對胡嬙說:“你哥哥在街頭賣藝,被咱們府上的人看到了,。我一心救王爺,,也顧不得許多,,我們府上的護衛(wèi),哪一個功夫都不如你哥哥,。所以,,我以你的名義去尋你哥哥來,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一會兒到了,,還請你說服他,隨我去云南救王爺回來,?!?p> “他?他一會兒就到,?”胡嬙感到一陣憂心,,可是現(xiàn)在要做什么應(yīng)對之策,似乎又有些措手不及,。
瑛麟點點頭,答道:“我已經(jīng)得皇上恩準,,今天就要動身去云南,,無論你和懿澤去不去,我是都要去的,!府中的護衛(wèi),,能集結(jié)多少就集結(jié)多少吧,事情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我只是希望你哥哥也能加入進來,,助我們一臂之力?!?p> 胡嬙只好惴惴不安地等待著,。
果然,不多時,,胡云川就持請?zhí)麃淼搅送醺?,到望雀樓去尋胡嬙,見面便問:“你讓人找我,?你怎么知道我的住處,??p> “不是我……”胡嬙看了看窗外、門外,,確認四周無人,,才低聲對胡云川說:“是側(cè)福晉,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你的,。王爺前一陣子去了云南,,不知怎么,,落在緬甸人手里,現(xiàn)在生死未卜,,側(cè)福晉得了密旨,,要去云南營救,她希望你能跟她一起去,?!?p> “王爺被緬甸人劫持了?”胡云川先愣了一下,,緊接著又大笑起來,,感嘆道:“還真是報應(yīng)不爽!那個花心的王爺,,也會有淪為階下囚的一天,!”
胡嬙咬著嘴唇,心塞地問:“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他可是我孩子的阿瑪,!”
“你該不會是想要求我接受側(cè)福晉的安排,去邊關(guān)救他吧,?”胡云川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態(tài)度,。
胡嬙搖了搖頭,答道:“我是想救王爺,,但并不想你去,。其實,皇上已經(jīng)對這件事有安排了,,只是側(cè)福晉擔心皇上子嗣眾多,,關(guān)鍵時刻有放棄王爺?shù)目赡堋5蚁?,王爺畢竟救過皇上一命,,皇上不會輕易棄王爺?shù)纳烙诓活櫋?cè)福晉這個人,,詭計多端,,真假難辨,我不能確定,,她是真心想救王爺,,還是別有居心。你參與過剿滅天下會的行動,,我怕她對你不利,。可是如今王爺身處險境,,她積極去救總不是錯,,我沒有理由拒絕援手,,只能說是你不愿意去?!?p> “我本來就不愿意去,!”胡云川隨口應(yīng)答著,又冷笑道:“讓我冒死去救他,?開什么玩笑,?我腦子又沒進水!”
胡嬙點點頭,,道:“這樣最好,,你一會兒出去,若是遇到了側(cè)福晉勸你,,或是她差人問你,,無論她說了什么,你都不能去,,明白嗎,?”
胡云川笑了笑,滿不在意地說:“這件事,,就算是你也勸不動我,,她又算個什么東西?”
胡嬙送著胡云川走出望雀樓,,再次強調(diào)般地交待道:“哥,你一定不能去云南,,無論誰勸你,,你都不能去,答應(yīng)我,!”
胡云川不解地問:“不是都說好了嗎,?何必再說一遍?”
胡嬙鄭重地說:“你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了就得信守承諾,。”
“好,,我答應(yīng)你,,行了吧?”胡云川拍了拍胡嬙的肩膀,,笑著離開了,。
胡嬙站在望雀樓門外,目送胡云川遠去,。
胡云川走到王府中院翼樓旁的側(cè)門,,準備出門時,,聽到身后有馬蹄和車輪的聲音。
他不經(jīng)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輛馬車正在朝自己奔來,,馬車前后大約有十幾個護衛(wèi),都騎著馬往這邊來,。
轉(zhuǎn)眼,,馬車到了眼前,瑛麟在內(nèi)掀開門簾,,叫了一聲:“胡侍衛(wèi)留步,。”
胡云川就站在那里,,等著瑛麟的說辭,。
瑛麟下了車,走到胡云川面前,,笑道:“我們家王爺前些日子去了云南,,出了一點意外,想必胡侍衛(wèi)已經(jīng)知道了,。如今,,我要帶人去救,你可愿與我同行,?”
胡云川笑著搖了搖頭,,嘆道:“福晉可真會開玩笑,前不久,,王爺把我攆出府門,,還差點親手殺了我!誰不知道云南現(xiàn)在不太平,?我怎么可能為了他,,跑到那么危險的地方去拼命?”
瑛麟勸說道:“可你是他的大舅子??!你可以不在意王爺,但總要在意自己的妹妹和外甥不是,?若是王爺出了事,,胡格格和孩子以后就沒了依靠了?!?p> 胡云川冷笑道:“你們那個王爺若是死了,,我一定立刻接嬙兒出去,照料他們母子今后的生活,不勞福晉費心,!”
瑛麟見胡云川沒有半點動搖的意思,,于是往前又邁了一步,在距離胡云川耳邊不遠處,,輕輕說了一句:“可是……懿澤已經(jīng)去了,。”
胡云川頓時臉色大變,,沒有了絲毫笑意,,問:“此話當真?”
瑛麟笑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在王府里找,、在京城每一處你認為可能找到的地方去找,看看還能不能找到,?!?p> “她是孤身一人去得嗎?”胡云川眉頭緊鎖,,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瑛麟微笑著點了點頭。
胡云川感到更加不安,,想到懿澤一個女子遠赴邊關(guān),、深入戰(zhàn)地去救永琪,豈能不兇多吉少,?
瑛麟笑問:“胡侍衛(wèi)要不要上馬,?跟我一起出發(fā)?”
胡云川走向馬車,,見馬車前還有一匹閑置的馬,,他猜那是專程為他準備的。于是他拉過韁繩,,翻身上了馬背。
瑛麟又回到馬車上,,吩咐啟程,,馬車和十幾騎人馬一起走出了王府。
消息很快傳到了望雀樓,,胡嬙憂心極了,,她千交待萬囑咐,沒想到胡云川還是跟著瑛麟踏上了云南的行程,。
榮王府的馬車駛出京城后,,為趕路之便,瑛麟也棄車騎馬,只望能盡早到云南,,救永琪于水火,。
然而云南距離京城實在遙遠,他們這些凡人,,再怎么辛勤地趕路,,也是不可能趕上懿澤的。
懿澤憑借龍錫杖的力量,,一步千里,,早在瑛麟出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來到了云南。但是懿澤并不知道永琪具體在哪個地方,,便隱身來到總兵府打探消息,。
此時的瑯玦已經(jīng)換回女裝,被福靈安派重兵保護著,。
因為永琪的失蹤,,瑯玦每天都在擔驚受怕,可是為了不再給大家添亂,,她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屋子里等消息,,卻常常等不到消息。
從永琪失蹤之后,,福靈安每天都嚴格地盤查著城門的出入人員與貨物,,且多次在永北城中搜尋,卻一直音信全無,。
他猜測,,也許在他發(fā)現(xiàn)永琪失蹤的時候,甚至是在永琪剛剛被劫持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了永北以外的地方,。
懿澤在總兵府中盤旋了一日,留意著府中每個人的談話,,從中明白了,,緬甸國內(nèi)正在進行著一場權(quán)利爭奪的惡斗,而緬兵對云南的擄掠是為了擴充自己的錢糧和兵力,,以輔助國內(nèi),。但云南官民不可能坐等剝削,在兩國交界處,,戰(zhàn)火一直不斷,。
緬兵劫持永琪,目的大約就在于,,以永琪為人質(zhì)威脅云南地方官員,,便可輕而易舉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緬兵故意對外放出劫持永琪的消息,云南的官員大多沒見過永琪,,起初多有不信的,。
但由于福靈安擔心永琪安危,不斷使人索尋,,隱隱讓人認為這個消息是真實的,。
永琪是乾隆最得寵的皇子,凡是大清的官員,,沒有人不顧忌的,。
云南官員對于緬兵的侵犯本來就是以綏靖為主的,如今更顯得被動,。
聽說,,緬甸人最近常常出沒于車里。
懿澤記得,,前世在格姆山時,,她也曾下山到云南各地巡游,其中包括車里,。
當年的車里,,峽谷幽深、湖水清澈,、獨木成林,、老莖生花,總有少男少女在山林里對唱情歌,,在街頭相互潑水取樂,。這里的人能歌善舞,常常在花園里以絲竹奏樂,,村民們共舞同樂,。
懿澤那時很羨慕這里景美、人更美,,尤其是合家團聚的歡笑聲,,最美。
懿澤來到被緬甸多次洗劫的車里,,這里的境況與前世記憶的大不相同,。車里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燒殺擄掠,街面上凌亂不堪,,到處橫尸,哭聲遍地,。
血腥的景象讓她暫時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她忍不住跟著那些哭泣的人一起傷心起來。
家破人亡,世上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