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麟一直守在永琪身邊侍疾,,因過于勞累,,不知不覺伏案睡著了,,忽而被自己的侍女推醒了,,耳邊傳來一句提醒:“福晉,,皇后娘娘身邊的蕭姑姑來了,?!?p> 瑛麟抬頭,,果然看到了蕭韞,。
蕭韞向瑛麟行禮道:“奴婢給五福晉請安?!?p> 瑛麟忙站起讓座,,道:“蕭姑姑快請坐?!?p> 蕭韞笑道:“福晉抬舉了,,奴婢是奉命專程來請福晉到皇后船上一敘,不便久留,,辜負福晉的美意了,?!?p> 瑛麟聽了,感到有些納罕,,問:“不知皇后娘娘傳喚,,有何要事?”
蕭韞答道:“皇后娘娘關心榮郡王病情,,多有不懂之處,,特請福晉過去,詳細講解一番,?!?p> “這……”瑛麟感到一陣不安,她與皇后一向不熟,,且她明知瑯玦已經(jīng)向皇后描述過永琪的病情了,,哪里還需要自己專程去跑這一趟?
瑛麟疑心皇后另有意圖,,卻不好在蕭韞面前表達出來,,只輕輕地笑著,似推脫卻又不敢拒絕地說:“王爺?shù)牟∏?,自然是御醫(yī)們最清楚,,我哪里講得明白?”
蕭韞笑道:“御醫(yī)懂的只是醫(yī)理,,最了解王爺狀況的人,當然是福晉,,就請福晉隨奴婢走一趟吧,!”
瑛麟心中思索,蕭韞是皇后身邊最得力的人,,很少做這樣跑腿的事,,如今卻突然被皇后派來傳喚自己,且言語中已經(jīng)擺明了要把她直接帶走,,根本不打算給她留與任何人商量,、應對的余地,她越發(fā)覺得見了皇后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躲是肯定躲不掉了,,瑛麟又滿面堆笑,向蕭韞道:“我這一直忙于照顧王爺,,也沒得收拾自己,,去給皇后娘娘請安,需要換一件衣裳,、梳洗一下才好,,就請姑姑在外面稍候,我很快就好?!?p> “皇后和福晉也不過是自家婆媳,,也不必如此講究,奴婢看福晉這一身就很好,。福晉還是速速動身,,讓皇后娘娘久等了,就不太好了,?!笔掜y這句話說得雖然客氣,但字里行間都飽含催逼之勢,。
瑛麟無奈,,她連向貼身丫鬟交待一兩句體己話的機會都沒有,可誰人不知,,蕭韞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皇后的意思,,瑛麟做了皇室的媳婦,更得罪不起,,雖然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還是匆忙地隨蕭韞離去。
懿澤就住在瑛麟隔壁的宮室,,透過窗戶看到瑛麟被蕭韞帶走了,,心中感到一陣詫異,于是隱身尾隨其后,,一看究竟,。
上了皇后的船,瑛麟才知道,,原來太后也在這里,,太后與皇后在兩張并排的椅子上坐著,在場侍立的都是皇后平日貼身服侍的宮女們,。
看這樣的安排,,瑛麟確信自己今日必是兇多吉少了,后悔剛才遵從蕭韞的話來到此處,,此刻再有逃離之心,,門外卻有一大群侍衛(wèi)把守著,若是強行離開,,非得交手不可,。
御前侍衛(wèi)個個武藝都不一般,若動起手來,,瑛麟的勝算并不大,,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
懿澤隱身尾隨進來,見到這個場面,,想起上次太后說的關于瑛麟和自己的那番話,,似乎已經(jīng)預知到后面要發(fā)生的事了。
蕭韞站在瑛麟身旁,,向太后,、皇后行禮道:“啟稟太后、皇后,,榮王福晉已帶到,。”
瑛麟也行禮道:“給太后請安,,給皇額娘請安,。”
太后靜坐,,只當自己是一個觀禮的人,。
皇后笑意盈盈,道:“免禮,,來人,,給福晉賜座?!?p> 有兩人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在瑛麟身后,瑛麟就坐下了,。
皇后便問:“永琪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瑛麟答道:“回皇額娘,王爺肺上的舊癥已無大礙,,只因腿上有些發(fā)炎,不便走路,,就多躺了些,,躺多了就容易困,因此大多時間都在睡,。御醫(yī)說,,這里面也有藥物作用,王爺養(yǎng)病期間,,多休息一些也是好的,。”
皇后點點頭,,又問:“永琪的肺病是小時候有點根,,本宮是知道的,,腿上怎么會發(fā)炎?這個本宮倒不太明白,?!?p>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瑛麟不敢提云南之事,,只將其他的緣由都羅列出來:“王爺喜好探究天文,,常在夜深或天未明時觀測記錄,他又是怕熱的人,,夜里出門也不肯多加一件衣服,。王爺一向?qū)幙衫湫膊辉笩嶂?,沐浴常用涼水,,原先服侍王爺?shù)难诀邆儯际琼樦鯛數(shù)南埠脕?,長此以往,,難免寒氣入內(nèi)。后來索格格,、胡格格和臣媳服侍王爺?shù)臅r候,,沒少勸王爺,王爺有時聽得進去,,有時也聽不進去,。去年王爺隨皇阿瑪秋闈狩獵,腿上受了傷,,傷口并不深,,當時卻恢復得比較慢,太醫(yī)說是寒氣發(fā)作的緣故,,王爺才算得了教訓,,不敢用冷水了。前日王爺游西湖不慎跌落水中,,又被水草纏住了腳,,侍衛(wèi)們解救上來得慢了一些,沒想到又開始腿疼了,,大約就是因為舊傷被涼水泡久了,,才又發(fā)作起來。不過只需靜養(yǎng)幾日,,便能痊愈,。”
皇后聽了,,皺著眉頭,,問:“好好地走個路,,怎么就掉湖里去了呢?”
瑛麟勉強笑著,,答道:“這是個意外罷了,。”
“是意外嗎,?”皇后的神色似乎沒有剛才那么溫和了,,似有疑惑地問:“怎么好像本宮聽說,榮王是為了阻止福晉與索格格打架,,才被撞掉下去的,?”
自圣駕親臨后,西湖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wèi),,外圈還有本地官兵把守,,永琪落水之前,瑛麟與懿澤打了那么久,,不可能不被看到,。
瑛麟也知道瞞不了,只好低下了頭,,站起請罪道:“臣媳知罪,,王爺落水之事,臣媳和索格格都難辭其咎,?!?p> 懿澤隱身佇立在角落里,聽到瑛麟連承認錯誤都要把自己也給帶上,,心中一陣暗笑,。
皇后好奇地問:“能告訴本宮,你和懿澤為什么動手嗎,?”
瑛麟不確定皇后是不是知道她和懿澤那天起爭執(zhí)的前因后果,,不敢隨便作答,心中思考著該不該說實話,。
皇后很快又問了一句:“本宮恍惚聽說,,你那天一整天都不在行宮里,是出門去了嗎,?你都去了哪、做了什么事,?為什么一回來就跟懿澤打起來了呢,?”
瑛麟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聽皇后這種問話的方式,,根本就是事先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又何必多此一問,,干脆直接挑明了說:“皇額娘若是有什么要對臣媳說的,不妨直接說明白,,臣媳愚鈍,,不明白皇額娘要表達的深意?!?p> 皇后恥于提到關于乾隆與瑛麟的謠言,,便只說乾隆遇刺一事:“本宮聽說,皇上前日微服出門,,被天下會的余孽追殺,,險些遭遇不測。福晉與天下會的關系,,本宮就不用說了,,任是誰都會疑心福晉做了內(nèi)應。福晉為自己開脫,,指證刺客乃是懿澤使用玄門法術制造的幻象,,這才是你與懿澤之間矛盾深重,定要斗一個你死我活的原因,,是嗎,?”
瑛麟聽罷,皇后的說辭與事實也差不了多遠,,便默認了,,反而跪地向皇后陳情道:“啟稟皇額娘,這件事,,皇阿瑪明著雖然派了人查案,,暗地里卻將抉擇權交給了王爺,王爺一向偏袒懿澤,,無論做出什么決定,,都不可能對臣媳有利。但臣媳的確冤枉,,臣媳知道,,皇額娘是最公正嚴明的人,因此懇求皇額娘為臣媳做主,,還臣媳一個公道,。”
皇后卻只是似笑非笑地搖頭,,道:“恐怕本宮要讓你失望了,。”
瑛麟愣了一下,,抬頭望著皇后,,不知皇后是何意,。
懿澤對于皇后這句話也很驚訝,她雖然不喜歡皇后,,但自以為還算了解皇后,,后宮中的人多半私心都很重,若要找出一個最公正,、最鐵面無私的人,,那也只能是皇后了。
皇后笑道:“福晉是個明白人,,自然懂得,,有時候,真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樣做能夠穩(wěn)定大局、平復人心,。你是叛臣之女,,在這個叛臣和叛黨還沒被完全除掉之前,你的存在就永遠不是一件讓人放心的事,。就算你是真心歸附,,也仍然可能讓叛臣、或者讓‘別人’有機可乘,,這次的事,,就是個明證。你能活到今天,,能成為榮王妃,,都是因為皇上有些私心,想罩著你,,但正因為皇上罩著你,,你的存在才更有可能對大清不利,你若真的對大清忠心,、對永琪真心,,就應該知道自己需要怎么做?!?p> 皇后的話音剛落地,,侍女冬兒就端著一個托盤走到瑛麟面前,托盤里放著一個小瓶子,。
瑛麟看了一眼小瓶子,,又抬頭看皇后,問:“這是毒藥?”
皇后點點頭,,答道:“那個藥性很快的,絕對不會讓你很痛苦,,還能留個全尸,,對于你這樣的叛賊,這已經(jīng)算格外開恩了,?!?p> 懿澤緊緊地盯著瑛麟,盯著那小瓶子藥,,她記憶中的瑛麟,,雖然不怕死,卻貪念很強,、欲望很多,,有那么多想做還沒做的事,一定不會輕易赴死,,更何況身上還背著這么大的一個冤屈,?
果然,瑛麟拔腿就跑,。
蕭韞見狀,,忙大聲喊叫著吩咐外面的侍衛(wèi)攔截。
侍衛(wèi)們都沖進船艙,,攔住了瑛麟的去路,。
瑛麟沒能成功跑出船艙,只好與侍衛(wèi)們在船艙內(nèi)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