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九環(huán)刀再次出鞘,如奔雷破空般掃過,那蛤蟆妖的頭顱頓時飛出一丈與身分離。
剎那間一腔污血噴涌,如急雨般潑灑的到處都是,。
見此慘像,張清言與兩名管家當即嚇得肝膽俱裂,,紛紛退步逃離了府苑,。
沈四虎并未阻攔他們,他回過頭望著黃玉娘,,道,,“玉娘,你且回家,,做完這里的事我自會回去,!”
方才蛤蟆所言,黃玉娘也聽在心里,,料想那枯木非是尋常之物,,她又豈能放心沈四虎一人面對?
即使她對付不了那枯木,,但對付余下四妖,,黃玉娘還是胸有成竹的,。
她微微一笑,道,,“我既心許予你,,又豈能見你一人犯險?從今日起,,前面縱使是刀山火海,,我黃玉娘也愿陪你去闖!”
這話聽著暖心,,沈四虎心頭一熱,,當即振奮說道,“好,,玉娘,,今日倒要看看這里究竟是龍?zhí)哆€是虎穴!”
說罷,,沈四虎提刀轉身便向那府苑深處走去,。
黃玉娘抬起玉臂,心中呼喚,,那牙劍迅速在她掌中浮現(xiàn),。而后她邁步,緊跟沈四虎而去,。
這張家府苑沈四虎已是第二次來,,上一次便是抓捕常寧那日。雖是隔了不到十日,,但這院中路徑沈四虎仍舊記在心中,。
他帶著黃玉娘連續(xù)穿過兩層外院,直到到達最里層的內院時才放緩腳步,,小心翼翼持刀前行,。
那冰窖的位置就在內院一角的假山旁,還未臨近冰窖門口,,沈四虎和黃玉娘便感到一陣陰寒之力撲面而來,。
但與五妖不同,黃玉娘在這陰寒之力的籠罩下,,非但沒有感到半分受用,,反倒是心中震顫,似有什么東西要將她心拽走,?
“怎會如此,?”
黃玉娘正心驚時,猛聽到那冰窖內傳出一陣凄厲慘叫,。
二人心頭一震,,緊忙邁步進了冰窖,。
冰窖內陰寒之力更為盛烈,似淌在泥濘中般寸步難行,。
二人對視一眼便分別抽取真元妖元運轉周身,,抵消那阻滯之感。
二人如此試探一番均感到管用,,方才還拔不動的腿頓時恢復如初,。
心知那洞內必是有事發(fā)生,二人不再耽擱,,緊忙順著那洞口石階走了下去,。
不需半盞茶時間,待二人到達地底,,見到那地下景象,,縱使見慣了身首分離,二人額頭也不禁都滲出一層冷汗,。
正如蛤蟆所述,,這地底確是無遮無攔一覽無余,,但那遍地枯骨卻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少說也有幾百具之多,且還大多殘缺,。
有少半個身子的,,有雙腿被生生折斷的,有被利器穿胸而過的,,總之死法千奇百怪,,能有完整骸骨的少之又少。
且在這白骨圍攏的中央,,立著一顆巨型枯木,。
那枯木無根無冠,其上遍布著刻滿了符文的鐵鏈,,許是年代久遠,,那符文鐵鏈都已銹跡斑斑,看上去已難堪大用,。
再看那枯木,,表層滿是刀劍劈砍痕跡。一絲絲鮮血正從這些傷痕中流出,,流至枯木下,,將周圍白骨染的異常妖異。
二人留意到,,原本應有的四妖此時已剩其三,,他們分站在枯木一邊,,還在伸舌舔舐,只是都仿佛失去了本性一般,,變得雙目呆滯,,形同行尸走肉。
而余下那一妖已倒在地上,,胸口有著一個拳頭大的傷口,,鮮血正如泉涌般涌出。
而這一妖的心,,此時則緊貼在枯木上,,竟慢慢的欲要穿透枯木進入其內。
可惜此妖的心似乎并不夠堅韌,,剛穿入一半便被那枯木擠爆,,頓時化作一團血霧消散于枯木前。
又是一聲慘叫,,只聽得砰的一聲,,又有一妖胸膛炸裂,而后他的心仿似被強行拽出,,再次貼在枯木之上,,可惜與先前一樣,幾息之后又被擠爆成一團血霧,。
看到這一幕,,沈四虎心中大駭!,!
“降……降龍木?。?!”
腦海中的奇聞異識瞬間便將此木由來浮現(xiàn)在沈四虎心頭,。
相傳,這降龍木乃上古神木所化,,縱觀天下也不過區(qū)區(qū)五段,。且每一段都珍貴無比,皆被天下至強大圣所得,。
據(jù)奇聞異識所述,,這降龍木得天造化可自成一靈脈,其所得者在木下修行,,如沐浴在靈氣汪洋中一般,,遠比無數(shù)修者共享一靈脈要受用許多。
雖是珍貴無比,奈何這降龍木卻有著無比霸烈的正反兩極,。
用正,,它是無上至寶!
用反,,它便是永世囚籠,!
若是用九百九十九惡人之血獻祭此木,玷污此木,,便可令此木由正化邪,,化作牢不可破的永世囚籠。
據(jù)傳可鎖神囚圣,,令其永無超脫,!
沈四虎萬萬沒想到,他竟在張家府苑中見到此木,!
他猜測,,那枯木之中必然封印著某位圣君,否則便是大材小用,。
而那木中圣君,,似乎想通過奪取這四妖之心脫困。
如真是那般,,沈四虎必然不能讓他如愿,?
需知能用到降龍木囚困之人,沈四虎覺得定然是世間罕有的蓋世魔頭,!
當下已有兩妖獻祭,,雖是不成功,,但誰能知曉剩下那兩妖會如何,?
“玉娘在此等候,我不叫你莫要過來,!”
沈四虎當機立斷,,大喝一聲幾步便躍至那二妖身畔,手中九環(huán)刀兩次起落,,便將那二妖頭顱斬下,。
豈料,雖是沒了頭,,但那二妖仍舊不倒,,反倒張開雙臂抱住那降龍木。
沈四虎見不起效果,,不禁眉頭一皺,,急退幾步舉起手中九環(huán)刀。
他思緒飛轉,,真元也在體內橫沖直撞,,如此狀態(tài)維持幾息,,便見幾道無根雷電繚繞在九環(huán)刀上,噼里啪啦之聲如爆豆般在這地下響徹不斷,。
呼……
風嘯聲從他周身嘶鳴,,吹的他衣衫烈烈,吹的他黑發(fā)狂舞,。
他面目猙獰,,眸中似有雷電化作漩渦,正瘋魔般涌動,。
“奔雷無極刀,!”
那九環(huán)刀身雷光大作,如烈烈熾日一般不可直視,,隨著沈四虎咬緊牙關,,猛將九環(huán)刀揮出,便見兩條猙獰雷龍脫刀而出,,于空中咆哮怒吼,,而后分別撞向了那余下二妖。
轟……
轟……
這一刀端的是驚天動地,!
整個地下傳出轟隆隆的巨響,。
令地面劇烈搖動。
令頭上碎石滾落,。
令鐵鏈砰砰亂響,。
令百千枯骨化作齏粉飄蕩。
令這地下,,仿佛隨時都會坍塌一樣,,遍布著裂紋和雷電焦痕。
連沈四虎都沒想到,,這腦海中的奔雷無極刀竟會如此霸烈,。萬幸他此時境界不高,若是再高一境,,怕是連他自己都得活埋于此,。
還好在這一刀下,那二妖也已化作齏粉,,算是徹底斷了枯木中那魔頭的念想,。
而后半盞茶時間,待奔雷無極刀余威散去,,沈四虎便看到那枯木上的鐵鏈竟崩斷了一根,。
正當他打算上前查探一番時,猛聽到那枯木中傳出一陣桀桀笑聲。
“三百年了,,三百年了,,冷清月,司星河,,你們困了我整整三百年了,!
哈哈哈……
今日我若脫困,便是巫山與神宮的末日,!”
話音落下,,沈四虎猛的感到身子一輕,雙腳竟脫離地表,,向那降龍木飄去,。
他心中驚駭急忙回頭望去,便見方才所立之地,,竟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他動都未動,?
…………
……
馮年有午睡的習慣,每日吃罷午飯,,哪怕是縣令大人被砍了,,也攔不住馮年小睡一覺。
正如此時,,剛把衙役們送來的蹄膀啃完,,還不等有人來收桌,馮年就已經(jīng)官靴一脫,,直挺挺的躺在了軟床上,。
他砸吧著嘴,正要去睡,,猛感到心中一陣不寧,。正莫名其妙時,城南那里突然傳開了一聲巨響,。
許是感覺到什么,,馮年面色猛的一變!
“這個傻小子,,又闖出了什么禍事?”
低聲罵了一句,,馮年緊忙深吸口氣平靜內心,,便又開始了那幾句口頭禪。
“渡海,,渡海,,渡過便是超脫。
渡海,渡海,,執(zhí)念便是苦海,。
渡海,渡海,,七情便是枷鎖,。
渡海,渡海,,六欲便是鐐銬,。
無情之海,無……無……無你娘的無……”
話音落下,,只見黑影一閃,,馮年便已失去蹤跡,心急的甚至連官靴都忘了穿,。
與此用時,。
東來縣外的山脈邊緣,一落魄寒酸的小道觀內,,正端著碗嘬粉的飛云子猛的一楞,,旋即調頭望向了縣城方向。
“怎會如此……”
話未說完他臉色猛的一變,,當即扔掉粉碗抄起木劍便飛出道觀,,如一顆流星般墜向東來縣城。
“爺爺?shù)乃陌贇q生辰啊,,莫非要變成忌日,?
他娘的,哪個小王八蛋動了封印,,爺爺非打斷你子孫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