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嫻熟
趕到現(xiàn)場的黎曼姿和香雪也被這一幕嚇壞了。
黎濤嘶啞的凄鳴聲宛如殞命的夜梟,,在狹長的走廊上來回游蕩,。
他現(xiàn)在是跪在地上,,彎著腰將頭扎在為了他同樣跪在地上的柳仁娜雙膝上,一直抽搐著,。
可他額頭的繃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松開了,,還沒結(jié)痂的口子在他這么亂蹭之下,不斷被擠出黑紫色的血液,。
柳仁娜褲子全部被血染透了,,黑色的血沫就像唾沫一樣鋪滿地板,場面一度讓黎曼姿差點(diǎn)昏厥。
可黎曼姿最不理解的是,,眼下的柳仁娜對于黎濤這近乎自殘的行為并沒有制止,,反而只是蹙眉盯著地上的血,任他疼得抱著她膝蓋搖頭抽搐,。
“柳仁娜,,你傻了嗎?”
“為什么不扶住他的頭,,再這樣下去,,他傷口就爛了!”
黎曼姿憤怒的吼完,,直接跑進(jìn)血泊中,心疼的捧住黎濤的腦袋,,把他從柳仁娜身上拉進(jìn)自己懷里,。
至少不應(yīng)該讓他額頭傷口的位置貼在阻塞物上。
所以黎曼姿是從后面抱住的黎濤,,感受著黎濤寬廣后背的顫栗感,,黎曼姿眼淚瘋了一樣流出來。
“怎么回事啊,,剛才明明燒都退了,,好好躺在床上睡覺,怎么才過了半個小時,,就這樣了……”
黎曼姿的話同樣也是香雪想問的,,不過黎曼姿的情緒后也促使她冷靜了下來。
常理推斷,,柳仁娜不可能不心疼黎濤,,可她現(xiàn)在這略顯呆滯的模樣,是不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
“柳女士,,你怎么了?”
香雪蹲到她身旁,,這么近距離一看,,才發(fā)現(xiàn)柳仁娜的目光渙散了,她急忙晃動柳仁娜的肩膀,。
“不可能,,十年前他就死在古堡了,不可能...不是他...不能是他……”
“柳仁娜你怎么了,?”
香雪加大了晃動柳仁娜身體的力度,,她目光渙散的呢喃著不著邊際的話,雖然身體上沒有黎濤那種瘆人的傷口,可香雪很怕她失控啊,。
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做什么難以預(yù)料的事情,即便擔(dān)憂黎濤,,香雪還是把重心放在喚醒柳仁娜上面,。
后面抱著黎濤的黎曼姿心都碎了,她感同身受著黎濤的疼痛卻無能為力,。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咳咳~”
黎濤突然急促的咳嗽起來,他像個大-麻蝦一樣彎著腰,,直接咳出了血沫,。
黎濤的咳嗽聲似乎刺-激了柳仁娜,她原本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
看清黎濤模樣之后,,柳仁娜推開了香雪跑到黎濤面前。
她雙手握住了黎濤兩個手腕,,眼睛正視著黎濤說道:“寶兒,,你聽我說,冷靜下來,,停止呼吸,,屏息?!?p> “對,,現(xiàn)在抿住嘴,用鼻子吸一口氣,,屏息,,再吸一口氣,屏息,?!?p> “不要吐氣,吸一下就屏息一下,,重復(fù)做,,感受胸口在被肺不斷撐大?!?p> 黎濤的肩膀不由自主的在聳高著,,柳仁娜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黎濤的表情。
雖然黎濤臉上逐漸泛起青筋,,可他之前那種疼痛不堪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消失了,,等柳仁娜確定黎濤差不多的時候,,掌心貼在黎濤肚皮輕輕一推。
“正常呼吸吧,,寶兒,。”
柳仁娜捧著黎濤的臉,,眼眶也心疼的堆滿水花,。
行之有效的止疼方案,黎濤也眼睛也逐漸聚焦,,深深的疲憊填滿他的眼睛,。
“寶兒,剛才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柳仁娜的表情說不出的緊張,,連黎曼姿和香雪都能感受到,黎濤當(dāng)然更能,,可他的眼里卻是弄得磨不開的疑惑,。
“不知道?!?p> “不知道……”柳仁娜小嘴微微喘息著,連帶著黎曼姿和香雪心都提了起來,。
“我從床上醒來,,找到衣服后,走出屋子,,然后我來到電梯前……”
“然后呢,?”
“然后我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緩緩接近這一層,電梯門緩緩打開...”
“然后,?”
黎濤突然捂著腦袋,,眼睛充滿了血絲,那種痛感如同雪崩一樣再次將他淹沒,。
“然后發(fā)什么...我怎么想不出來……”
黎濤覺得自己腦袋像針扎一樣疼,,所有記憶都被迷霧籠罩著,無論如何都驅(qū)散不開,。
柳仁娜用拇指指腹抹去他唇上的血沫,,溫柔道:“想不出來就算了?!?p> 香雪皺著眉問道:“你出門想干什么,,身體都沒回復(fù)?!?p> 黎濤深深吐了口氣,,進(jìn)電梯之前的記憶,,他回憶起來并不痛苦:“我想去找阿茶?!?p> “他在哪,?”
“可能還在人工湖里吧...”黎濤心情復(fù)雜的說道。
香雪扯了下黎濤的衣袖,,眉毛一挑:“那你怎么會坐電梯到三樓呢,?”
“對啊,我為什么要來三樓……”
香雪搖了搖頭,,困惑的說道:“你到過一樓,,衣服濕了,現(xiàn)在外面還下著雨,?!?p> 黎濤一驚,他仔細(xì)感受了一下,,確實是這樣,,微涼的睡衣的確證明他淋了雨。
這可是黎曼姿的睡衣,,本身是干的,。
他肯定下去過,記憶突然來了一部分,,畫面感很清楚,,他在一樓都走出單元樓了卻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次跑進(jìn)了電梯里。
“似乎...因為一件棒球手套,?”黎濤自己也有些拿不準(zhǔn)了,。
專業(yè)的棒球手套很有辨識度,它造型特別,,要比普通手套大一圈,,又要比拳擊手套扁很多。
“先回家,,柳姨給你處理下傷口,。”
柳仁娜捏了捏黎濤的耳垂,,并沒有讓他繼續(xù)回憶下去,,不過誰都能看出來,柳仁娜心事很重,。
四個人一塊走進(jìn)電梯,,逼仄空間里,三種誘人的女人香交融,,本該是愜意的美景,,可黎濤卻美不起來,。
他不停觀察三個女人的表情,一再確認(rèn)了一個事實,。
他聽到電梯里女人低吟的聲音,,而她們都沒聽到。
幻聽并不是一個小問題,,可黎濤怕她們擔(dān)心,,強(qiáng)行壓下心里的雜念,甚至都沒問她們是否聽到,。
“寶兒,,回屋?!?p> 柳仁娜開了門后,,倚著門框平淡的說道。
這有一種暴風(fēng)雨襲來前的平靜,,黎曼姿還想跟著黎濤身后轉(zhuǎn)悠,,不過被香雪拉走了。
“照顧好自己,,明天先別去上課了,,家里躺著休息一天,我讓黎總上課的時候幫你答個到,,也不用請假,。”香雪說完輕輕關(guān)上了屋門,。
黎濤嘆了口氣,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柳姨,,知道她這回真生氣了,。
他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悶著頭走進(jìn)屋子,,心里祈禱著柳姨不要逼他輟學(xué),。
“去沙發(fā)上躺著,我洗個手,,給你用酒精處理一下額頭,。”
黎濤咬著下唇,,乖乖找位置躺好,,他的確不敢再忤逆柳姨的話了。
柳仁娜回了趟臥室,,出來時脫掉了外衣,,只穿個灰白色小背心和杏色熱褲,。
手里提著小藥箱,她站在沙發(fā)前好整以暇的望著黎濤,。
“柳姨我錯了,。”
“哪錯了,?”
“我下次肯定愛惜自己身體,,絕對不受傷了,這次是意外,?!崩铦f著還伸出手做出發(fā)誓的模樣高高舉起。
“哼~我匈大了,,不代表無腦了,。”柳仁娜沒好氣道,。
“我肯定會注意的,,我知道柳姨不會舍得生我氣的~”
黎濤說著準(zhǔn)備收回發(fā)誓的手了,結(jié)果柳仁娜白嫩的小腳丫突然踩在他的腳背上,,一直壓著他的手貼上了茶幾上,。
在黎濤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柳仁娜移開腳丫直接坐了上去,。
黎濤條件反射想要把手拔出來,,結(jié)果柳仁娜嬌呼一聲,猛地夾住了他的手,。
美眸泛春的白了眼黎濤,,柳仁娜嗔怪道:“小流氓~”
“我?”
黎濤委屈的手心都冒汗了,,不過柳姨睡褲很薄不說,,還很短,坐下后也就遮半個……
“別抽了,,茶幾太涼了,,我不坐你手,屁屁就冰麻了,?!绷誓鹊闪艘谎劾铦馈?p> 也由不得他反抗,,柳姨彎著腰捏著白棉球來到了他的額頭,。
黎濤很禮貌的閉上了眼睛,額頭傷口被酒精弄得沙沙麻麻的,。
“啪啪~”
柳仁娜輕輕拍了幾下黎濤腮幫:“別閉眼,,裝什么,,平時黎曼姿那個騷狐貍沒少這樣露肉吧,看看我的怎么了,?”
黎濤煎熬的不知所措,,反正是不敢睜眼。
“你睜開,,抬抬睫毛,,不然酒精滑下去了,我跟辣牛又不是一個段位的,,晚上咱倆上-床之后,,我想干嘛干嘛,至于這么色急嗎,?”
“我去給你給你找紗布,。”
柳仁娜剛才就是逗他,,真正原因就是怕酒精再沁眼結(jié)膜上了,。
“柳姨你跟黎曼姿生氣,別跟我起勁啊,,我就是正人君子么,,您從小教育的好?!?p> “哼,,好個屁,夜里可起勁了,?!?p> “那是你趁我睡著了操控我的手好嘛?”
已經(jīng)走了三四步的柳仁娜突然轉(zhuǎn)過頭,,表情古怪的說道:“一開始確實得靠我的操控,,但現(xiàn)在放上去你就開始了,不需要我-操控了,。”
黎濤:“……”
柳仁娜捂著輕笑的朝著雜物間走去,,沙發(fā)上的黎濤羞得差點(diǎn)把抱枕用腳丫摳出來一個洞,。
在抽屜里很快找到了紗布,不過柳仁娜并沒有直接出去,。
她緩緩走向窗簾后面,,從口袋掏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湯伯,。”
“夫人,,是我,,您有什么吩咐?”
“去一趟疆漠,,把沙子下埋的棺材刨出來……”
……
“柳姨,,起床了,七點(diǎn)了,?!?p> 黎濤從后面拍著柳仁娜的香肩,自己也睡眼朦朧,,打著哈欠,。
“我不想上班~”
柳仁娜痛苦的嗚咽一聲,小身子朝后面拱了拱,,重新背靠在黎濤的懷里,。
側(cè)著身子,黎濤摟著柳姨,,輕拍她的小腹道:“唉,,我也不想上學(xué),這懶倒是很容易理解,?!?p> “我不是犯懶,我是想留家里照顧你,,可那個烏龜王八蛋,!”
“嗷嗚~”
柳仁娜猛地一下坐了起來,表情猙獰的一頓亂撓自己頭發(fā),,看她樣子煩躁得已經(jīng)接近臨界值了,。
“害,別管是什么,,你都得先去醫(yī)院了,,別讓那些人找到攆你走的理由啊?!?p> 躺在床上,,黎濤輕輕拍著柳姨后背安撫她。
實際上昨天晚上,,柳仁娜是給醫(yī)院管理部報備請假的,,結(jié)果人家直接給她拒絕了。
說柳仁娜現(xiàn)在屬于老賴,正常值班時間不到崗,,就給她直接開除,。
當(dāng)然,這里面肯定有理事會的影子,,既然知道柳仁娜在這所封閉學(xué)校里呆著,,他們肯定是要想盡辦法把這個定時炸彈移除的。
“唉,,我給你做完三明治直接上班去了,,你自己什么時候想吃就吃?!?p> 柳仁娜頂著雞窩一樣蓬松凌亂的頭發(fā),,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臥室。
黎濤微笑著搖了搖頭,,他仔細(xì)考慮一下,,今天不去就不去了,休息一下沒什么不好的,。
畢竟,,他都出現(xiàn)嚴(yán)重的幻聽了,柳姨說得很有道理,,不為自己,,他也得為柳仁娜把身體養(yǎng)得棒棒的。
蹬了蹬小腿,,黎濤閉上眼睛,,準(zhǔn)備重新睡一覺,在睡覺的過程中,,身體消耗減少,,更適合身體的恢復(fù)。
迷迷糊糊中黎濤應(yīng)了聲柳姨出門前的各種交代,,隨著外面門關(guān)嚴(yán)的聲音,,整個房子徹底寂靜了下來。
空調(diào)吹出冷氣的聲音有些明顯,,黎濤明明蓋著被子,,還是覺得哪里漏風(fēng),但他懶得起床去關(guān)空調(diào),,索性閉著眼睛催眠自己,。
不知不覺中,他開始回憶昨天自己究竟到第三層干什么,。
棒球手套……棒球,,這可以聯(lián)想到什么呢?
“?!?p> 突然一聲手-機(jī)-鈴-聲,,把黎濤弄得有些狼狽,他呼吸略有些急促的坐了起來,。
從床頭柜拿起了手機(jī),,他點(diǎn)進(jìn)校園智慧通,這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了很多人的留言,。
其中,醫(yī)院遇到的那個想和柳仁娜交朋友的女生伊璇,,詢問他什么時候帶柳仁娜跟她吃飯,,介紹她們認(rèn)識。
黎濤簡單回復(fù)了要看等周末柳姨歇班,,又繼續(xù)往下看,。
他打了個冷顫,剛才那個提示音竟然是秋嵐,!
看消息,,昨天秋嵐就給他發(fā)了很多設(shè)計圖,而且還讓他在裝修師傅走的時候把門鎖上,。
而剛才,,也就是今天秋嵐又發(fā)了消息,那意思是她從裝修師傅那得知,,他們昨天并沒有在花店看到一個男人在督工,,門都是他們自己鎖的,她質(zhì)問黎濤是不是放了鴿子,。
黎濤當(dāng)然不能承認(rèn)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