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滅門(一-②)
2021年6月15日,。
銅鑼灣李記茶餐廳。
古仔開著車路過茶餐廳,。坐在車里的覃若琳看到了立刻把車叫停,。她拿出手機打給邢沐森,。
“喂,?”
“Miu club已經(jīng)搞定了,?!?p> “我在波叔的茶餐廳,,一起吃東西,。”
“好,,我這就過去,。”
……
覃若琳帶著古仔走進餐廳,。
“波叔,!”覃若琳看到吧臺里面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大叔,親切的打招呼,。
李波定睛一看,,立刻從吧臺里面出來,來到覃若琳面前,,驚喜的說道:“大小姐,!一晃幾年不見,都長這么高了,,也越來越漂亮了,。”
“是呀波叔,。有五,、六年了吧?!?p> “來,坐這,?!崩畈ò才篷袅兆拢拔医o你做你最愛吃的干炒牛河,?!?p> “好?!瘪袅諏畈ㄐα诵?。
李波當年也是覃福手下的一名猛將,,他和李濤被稱為“永勝雙雄”。覃福死后,,他們兄弟二人因與黎耀輝不合,,從而退出集團,黎耀輝也算講義氣,,給他們一筆錢開了這家茶餐廳,。
因為餐廳的東西很好吃,生意一直都非常好,,而且永勝集團的兄弟也經(jīng)常光顧,,所以沒有其他古惑仔來這里收保護費或者搗亂。
李波,、李濤兄弟二人也是覃若琳回歸之后要籠絡(luò)的人,,但遇事不能操之過急,畢竟他們兄弟倆已經(jīng)退出集團很多年了,,不可能僅憑自己一兩句話就能回歸的,。
覃若琳一邊夸李波的做的東西好吃,一邊和他寒暄著,。
這時,,火咀從外面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他看到覃若琳先是一愣,,轉(zhuǎn)而笑嘻嘻的打招呼:“大小姐,!來吃東西呀?”
覃若琳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鹁讚蠐项^,怏怏的找個地方坐下,。
火咀剛點了份炒飯,,還未等吃進嘴角,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人,,氣喘吁吁的對火咀說:“火咀哥,,不好了,邢沐森那家伙……”還未等這個馬仔說完,,火咀便立刻打斷了他,,隨即對他說:“跟我來!”
這個馬仔叫毛頭,,他跟著火咀來到了洗手間,。毛頭給火咀點了一支煙,對火咀說道:“邢沐森把銅鑼灣的另一家夜總會Miu也給搶了?!?p> “他m的,,這個邢沐森我早看他不爽了。當初要不是把大小姐給搞到手,,福爺能瞧得上他,?”火咀一臉不屑的往地上吐口唾沫。
“火咀哥,,這大小姐怎么會看上他?。克窃趺瓷衔坏陌,??”毛頭一臉不解。對著洗手間的鏡子仔細瞧瞧自己,,得意的說:“我也長得不賴嘛,,火咀哥,你說大小姐會不會看上我???”
“就你?”火咀瞪了他一眼,,吸一口煙,,繼續(xù)說道:“邢沐森剛進集團的時候是跟祥哥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大小姐肚子搞大了,,當時福爺差點殺了他,。”
毛頭湊近了問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火咀露出猥瑣的笑容,,繼續(xù)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大小姐的身材可真是正點?!?p> 毛頭聽了頓時興致來了,,猥瑣的撓了撓褲襠說道:“火咀哥,你說的我都......”
“真是便宜了邢沐森那小子,?!被鹁灼财沧臁?p> 兩人在洗手間里聊的熱火朝天,。說完話,二人正準備離開洗手間,,剛一打開門,,兩人頓時傻眼了,,覃若琳赫然站在門外。
火咀和毛頭感覺自己像是墮入了無盡黑谷里,,呼吸變得異常困難,。在覃若琳雙眼盯過來的那一剎那,二人不住地后退,。他們剛才所說的話全被聽見了,。
……
“大小姐,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火咀被覃若琳帶來的兩個手下按在洗手臺上,不停的求饒,。
“想上我,?你有那個本事嗎?”覃若琳緩緩俯下身,,深邃而充滿危險的雙眼正直直盯著他,。
“大小姐,我怎么敢,?您饒了我吧,!”
覃若琳冷哼一聲,吩咐古仔:“把他的牙給我敲下來,。哦,,對了,要一顆一顆的敲,!”
“不要啊,,大小姐……”
古仔沒有再給火咀說話的機會,用打濕的毛巾捂住他的嘴,?;鹁撞煌5陌l(fā)出嗚嗚的聲音,他渾身哆嗦,,面如土色,,額頭的汗珠無不顯示出他內(nèi)心的緊張與害怕。
伴隨著一聲聲慘叫,,白色的毛巾已變得鮮紅,。毛巾上的水混合著血水順著火咀的脖頸向下流淌,匯入洗手池中,。
跪在角落里的毛頭不敢去看火咀那邊,,他蜷縮成一團,身體瑟瑟發(fā)抖。
覃若琳拿起一個拖把,,扔到毛頭跟前,,冷冷說道:“用這個打死他?!?p> “什么,?”毛頭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覃若琳蹲下身,,嘴角的弧度輕輕揚起,對著毛頭說道:“我讓你殺了他,!”她的聲音里沒有一絲起伏,。
毛頭聽完她說的話,汗毛豎起,,渾身起雞皮疙瘩,,倚靠在墻角,腦袋晃的像個撥浪鼓:“真的不關(guān)我事,!”
覃若琳顯然沒有耐心跟他在這里耗著,,她站起身,說道:“他不死,,你死,!”她的話語透出不近人情的冷漠,像是一切都是無關(guān)重要的東西,,如同螻蟻一般,,對其無比渺小。
毛頭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一邊是自己的老大,;一邊是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生死一念之間,,到底該怎么選,?毛頭這樣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為了火咀送命,?他最終心一橫,,拿起拖把,艱難的朝火咀走過去,。
“不……不要……”火咀看到毛頭向自己過來,,嘴里含糊不清的求饒,他的眼睛快要從眼眶里蹦出一樣,,這種瀕臨死亡的的感覺,,讓火咀陷入極度恐懼之中,。
“對不起,火咀哥,!”毛頭說完,,閉著眼睛,用力向火咀砸去,。
一下,一下,,木頭材質(zhì)的拖把已經(jīng)折斷,,火咀已經(jīng)被打暈過去。毛頭想停下來,,卻被覃若琳一聲怒喊嚇得又加快了節(jié)奏,。
“我沒說停,繼續(xù),!”
毛頭的手臂酸痛不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因為他不想死,。
火咀爬在地上一動不動,,濃重的血腥味混著下水道的味道令人作嘔。
不知道過了多久,,覃若琳終于開口:“今天這件事就當沒發(fā)生過,,我想,你知道該怎么做,?!?p> 覃若琳對古仔說:“這里交給你了?!闭f完,,離開了洗手間。
看著覃若琳離開后,,毛頭扔掉手里殘破不堪的兇器,,崩潰大哭。他不是為了自己親手殺了火咀而感到悲傷,,而是怕,,他怕極了,他從未這么近距離的接觸死亡,。面前鮮紅的一攤血,,讓毛頭想從這里逃離。但他顫抖的四肢卻像扎根在了原地,,無法挪動半步,,整個人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身下一股暖流不斷涌出,浸濕他的褲子,。
……
覃若琳在女洗手間整理一下自己,,補了補妝,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輕松一笑,。
她來到餐廳的大堂,,看到邢沐森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她立刻走過去,。
“阿森,!”覃若琳坐下來,發(fā)現(xiàn)邢沐森還沒有點餐,,“這里的干炒牛河好好吃,,給你來一份?!?p> 邢沐森點頭,。他環(huán)顧四周,問道:“古仔呢,,我不是讓他跟著你嗎,?”
“他啊,做事去了,?!瘪袅漳眠^菜單對邢沐森說:“你就別管他了,看看,,你還想吃什么,?”
天氣有些悶熱,覃若琳點了兩杯冰鎮(zhèn)西瓜汁解暑,,看著邢沐森吃東西的樣子,,覃若琳甜甜的笑了,和他在一起獨處的時光,,總是那么美好,。
覃若琳手握著杯子,看著紅色的西瓜汁,,腦中閃現(xiàn)剛才血腥的一幕,,眉毛上揚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她紅唇微張,,把吸管/插/入口中,將果汁一口一口的吸進喉嚨,,吞了下去,。
……
古仔帶著手下人從餐廳的后門把一個黑色的垃圾袋拖了出去,,直接裝進一輛面包車。
馬路上的汽車川流不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街道上車輛穿梭,,行人往來不斷,如同螞蟻般秩序井然地行各自前行,。
面包車向郊外的方向駛?cè)?,逐漸消失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之中。
……
覃若琳挽著邢沐森的手從茶餐廳走出來,。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天空上閃爍著迷離的光點,像是小精靈在上面蹦跳著,。夜也被燈光點著了,在燈光城市的襯托下,,兩人在街道上漫步,。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放松過了。
邢沐森拉著覃若琳的手,,雖然現(xiàn)在已是六月中旬,,夜晚的天氣悶熱,但覃若琳的手始終冰冷,。
邢沐森內(nèi)心隱約有一絲不安,,因為他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洗手間里的異樣,。雖然一切都已打掃干凈,,但血腥之氣依然隱約的飄浮于空氣中,邢沐森在洗手池的一角,,發(fā)現(xiàn)一點殷紅,,他用食指蘸了一下,手指輕捻,,紅色的液體有些粘稠,,是血!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了其他地方也有未擦凈的血漬,。這里剛剛發(fā)生過激烈的打斗?古仔呢,?為什么沒有在若琳身邊,?一系列的疑問在邢沐森腦海中涌現(xiàn)。
他低頭看了一眼覃若琳,,一副很輕松自在的樣子,,完全不像有事發(fā)生,。
“阿森,”覃若琳發(fā)現(xiàn)邢沐森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怎么了,,干嘛這么看著我啊,?”
“哦,,沒有?!毙香迳剡^神來,。
“走啦,那邊有手工的棉花糖,,我想吃,。”覃若琳一邊撒嬌的說著,,一邊拉住他往賣棉花糖的攤位跑去,。
……
覃若琳吃著棉花糖,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你要不要吃,?”她把棉花遞到邢沐森嘴邊。
邢沐森咬了一口棉花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
目前為止,,銅鑼灣的生意都已經(jīng)搶回來了,,只有九龍城的幾個場子,還在“新義安”的烏鴉手中,。
九龍城的夜總會,,覃若琳是一定要搶回來的。雖然這件事很棘手,,但她又怎會退縮,?
她早已經(jīng)深陷這座森林的黑暗之中無法自拔……
……
在森林里,弱肉強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即使有人這一生都在遵循叢林的法則,,殘酷地對待所有競爭者,但結(jié)局依然是毀滅,。
沒有沾滿血腥的手,,就不會有沾滿血腥的尸體。誰能在這黑白森林之中做到獨善其身,?
人們必須不斷超越自己,,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森林中占有一席之地,。世界就是這么冷酷無情,你若是輸了,,便只能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