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來,姐姐疼你……
說是幻境也不確切,更像是一部電影在蘇昊眼前徐徐放映,。
蘇昊附身在了主角身上,,雖不能控制主角做任何事,卻能感受到主角的所思所想,、喜怒哀樂。
這個故事的主角,是吳老三,。
自小無依無靠挨餓受凍的吳老三。
孤兒吳老三。
故事是從吳老三年輕時候開始的,,那時的吳老三全然不是如今這樣一幅猥瑣模樣,。
濃眉大眼,活力又陽光,。
由于長期跟隨村里的長輩出海打漁,,他的膚色有些黑,但黑得很漂亮,。
光著膀子的時候就會露出健碩的上身,,硬朗的線條充分顯示了年輕的美好。
他還很愛笑,,一笑起來,,一口大白牙就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就如陽光一般照進了姑娘們的心上,。
用十里八鄉(xiāng)最有名的媒婆的話說就是:
牙口這么好的后生,,身子絕對差不了!哪家姑娘嫁了他呀,,定有享不盡的福喲,!
知名媒婆的眼光肯定錯不了,不少姑娘都對吳老三暗自傾心,,每每出海歸來,,他總能收到姑娘們的各種心意。
新縫的衣褲,、各色貝殼做的項鏈,、腌制好的魚,等等等等,。
他那間只有一張床的破屋子,,也總是被不知道哪位巧手的姑娘收拾得干凈又整潔。
不過吳老三卻誰也沒看上,,他看上的,,是村頭的張寡婦。
蘇昊透過吳老三的雙眼看見張寡婦的時候,,對吳老三的眼光進行了充分的肯定,。
張寡婦并不十分美貌,算是中等,,但身段傲人,,身上那種綻放之后的美麗不是含苞待放的姑娘們可比。
俗話說,,年少不知美婦好,,錯把丫頭當成寶,。
吳老三在這一點上,倒是和普通小年輕不同,,許是從小缺愛的緣故,,他對成熟風韻的張寡婦情根深種且堅定不移。
張寡婦比吳老三大了七,、八歲,,其丈夫在一次出海之后就再沒回來,膝下也無子女承歡,。
若是平日里有人欺負張寡婦孤苦無依,,吳老三知道后定會前去偷偷報復。
剪破漁網(wǎng),、鑿漏漁船的事沒少干,。
可以說,吳老三對張寡婦的感情是熱切而又內(nèi)斂的,。
他只敢在晚上做些偷偷摸摸獻殷勤的事,,隔三差五就往張寡婦院子里放些魚蝦油鹽之類的生活所需。
雖然他自己也非常拮據(jù),,但他覺得很值,。
仿佛張寡婦胸前那壯觀的景象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一般。
是男人,,就應該默默地喂養(yǎng),!
蘇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份成就感,但對這種行為卻不太贊同,。
依著蘇昊的想法,,正大光明去追求就是了。
若真能成功,,不被世俗理解又如何,,兩人都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大不了私奔咯,。
但吳老三沒有那樣做,,只是一門心思地在一旁默默守護。
如此過了兩年,,吳老三終于長成了一個可靠的青年,,張寡婦也快三十了,走起路來胸脯顫顫巍巍,,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迷人的風韻。
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吳老三照舊翻進張寡婦的院子,,將一小袋大米放在了門口,。
他已經(jīng)想象到了張寡婦看到這袋大米時驚詫的樣子。
畢竟正值正兵慌馬亂,,大米可是稀罕物,,他也是運氣好,才在海上一艘遇難的大船上撿到了這一小袋,。
正自得意間,,就隔著門板聽到了屋內(nèi)傳來的嘩啦啦水聲,以及張寡婦悠悠的歌聲:
太陽掉進了海里喲,,
船兒掛在了天上,;
弟弟駕著船兒跑進了星海,
一頭扎在了姐姐的心坎坎,。
吳老三聽到這歌聲,,一顆心都似要化了,再聽那水聲,,很顯然……
魂牽夢繞的張家姐姐正在泡澡,!
他咽了咽喉嚨,蘇昊也“咽了咽喉嚨”,,不同時空的兩個靈魂通過同一具身體透過門板上的縫往里窺去,。
但,除了氤氳的熱氣,、昏暗的燭光,,以及張寡婦正對著門縫露在水面上的俏臉之外,再無其他,。
就這,?
蘇昊對這個“幻境”有些失望。
他一直沒去破這幻境,,就是因為這幻境暫時來看沒什么危險,,因此想看看吳老三的鬼魂弄出這個幻境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再一個,,他連那個女鬼的幻境都能破,,對吳老三這個新鬼的幻境是一點也不虛。
但此時幻境中的吳老三卻是無論如何也移不開眼珠子了,,甚至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不多時,張寡婦終于泡好了,,兩手撐著澡盆邊沿緩緩站起身來,。
蘇昊和吳老三再次同時咽了咽喉嚨,并生出相同的感受來:
好一副壯麗山河,!
蘇昊還想多看兩眼,,又怕過不了審,,只得轉(zhuǎn)移了目光,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吳老三的心跳漏了兩拍,,隨后便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
張寡婦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抬起光潔的右腿跨出了澡盆,,豈料仍在水中的左腳卻忽地一滑,,整個人哎呀一聲又摔進了盆中。
“嘩啦啦,!”
水花四濺,、水聲四起。
吳老三自偷窺開始一顆心便全系在了張寡婦身上,,此時見張寡婦摔倒,,情不自禁便發(fā)出一聲大喊:
“小心!”
與此同時,,一把推開木門跑到了澡盆旁,,大手毫不猶豫伸進水里抓住張寡婦的手臂,將張寡婦從水中拉了起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張寡婦,,吳老三完全呆住。
甚至有些癡了,。
蘇昊會心一笑,,心頭跟明鏡似的,張寡婦洗澡竟然不關(guān)門,,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說她不是故意滑倒都沒人信!
但耿直小伙吳老三根本沒有想到這許多,。
他還在持續(xù)發(fā)呆中……
直到張寡婦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他才反應過來,想要把臉躲開,,頭卻根本不聽使喚,。
想要逃跑,雙腳卻像是生了根一般,,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蘇昊暗暗好笑,這家伙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再看張寡婦,,臉上笑意盈盈,輕聲道:“弟弟真是讓人心疼,?!?p> 說罷,,小手撫過吳老三的臉龐,又穿過吳老三鬢邊黑發(fā),,最后勾住了吳老三后腦,朱唇輕啟:
“來,,姐姐疼你,!”
說罷,一把將呆若木雞的吳老三按進了懷里,。
這溫暖的感覺,,身為孤兒的吳老三從來沒有體會過。
這讓人沉醉,、讓人心安的踏實感正是他一直以來所夢寐以求的美好存在,。
是他不曾奢望、也不敢奢望的歸宿,。
他覺得他找到了家,。
他……
哭了……
……
幻境到此莫名其妙地結(jié)束。
艸,!
蘇昊心頭大罵,,這剛到關(guān)鍵時刻啊,!
太掃興了……
由于能夠完完全全地對吳老三的所思所想感同身受,,蘇昊雖從幻境中脫離了出來,仍是被吳老三濃烈的情緒所稍稍影響到了,。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吳老三的鬼魂再度凝聚起來,,就漂浮在蘇昊身前兩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