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雅的腦袋昏昏沉沉，仿佛要炸裂開來,，她想用手捂住耳朵,，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仿佛被捆綁住了，于是,，在從未品嘗過的痛苦中,，她睜開了眼睛。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待在一個密封艙里,，艙頂上的燈透著微弱的乳白色光線,，而自己，平躺在一張凹進去的床里面,，四肢動彈不得,，胸口仿佛壓了塊大石頭，心慌意亂,，隨著飛船的向上高速運動,，自己的身體幾乎是嵌在身下的小軟床中。

　　她的頭還能轉動,，向左邊望過去,，發(fā)現(xiàn)諾德,，哦，不,，艾瑞森正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她,，那雙金色眼睛就像一只橘貓在旁邊觀察著自己的獵物。她心頭的那團火又被點燃了,，她的意識指揮著胳膊,，打算伸過去給他一巴掌，最好能把那只大鼻子給打出鼻血來,，才能一瀉心頭之恨,。

　　無奈，她的胳膊卻抬不起來,，身上還綁著安全帶,，而她，第一次處于這樣的境地,，沒有經(jīng)驗,，搞不開安全帶，身體下方承受著巨大推力,，四肢在超重狀態(tài)下,，手軟腳麻，動彈不得,，連呼吸都不順暢,。

　　她的牙齒打著顫，“諾德,，我恨你,。”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關于咬牙切齒,，主要還是由于人體的每一個部分,，乃至每一個細胞都處于高速運動狀態(tài)造成的，這從來都不是她的說話風格,，即使在憤怒的時候,。

　　她不再看他，一點都不想看他,，轉過頭直接面對天花板,。

　　身體的巨大不適，沒有影響她意識的運轉,，反而更活躍了,，需要吸引注意力,！——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狀態(tài),，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所受到的地球引力在不斷減少，越來越遠了,，卻正在向曾經(jīng)仰望過的星空不斷靠近,。作為一名地球土撥鼠，她的世界只有地球,，其他地方只是用于好奇旁觀的——新聞里面講的,，火星探索，月球基地都是別人家的事——她過去對璀璨星空的無限憧憬,，跟葉公好龍差不多,，真要離開地球，土撥鼠的心情沒有激動,，充滿著絕望,、恐慌和不安。

　　在她最為絕望,、恐慌的時候,，又是這個外星男人陪著她！

　　她突然間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云飛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神,，無論是21世紀的那個，還是機器人云飛,，他們站在高處俯視著她,，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動他們一個手指頭，即使在那些個云飛表現(xiàn)不算好的時候,，她只會默默傷心痛苦,。而秦王，在她心目中也是個半人半神的存在,，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她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動他一個手指頭,，也就是拿納米麻醉槍小小的防御一下,。可是諾德,，從他對自己的各種要求盡量滿足,，然后說——“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薄獜哪且豢唐?，她就敏銳地意識到，無論自己怎么折騰他,，他那副腸胃都能消化掉,！——更何況現(xiàn)在不是自己怎么對不起他,，而是他欺騙了她，還把她給綁架了——想到這里,，她的恨意更加濃厚了,。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怎么才能回去，顯然暴跳如雷,，尋死覓活沒有用,，他總是能出其不意地給自己上個迷藥——他能熟練地解讀自己的意識，自然能找到最合適的時機——可惡,！——她突然想起了秦王,，自己也總是出其不意地給他嘗嘗21世紀的高科技，現(xiàn)在這種事情輪到自己身上了——難道真的是報應,？,！

　　無論如何，回去就是她的第一要務,，她開始思考：

　　繼續(xù)惹他,，踩到他的底線，最后忍無可忍把自己扔太空里面,？或者用于做什么實驗,？——不理智。

　　哀求他,，已經(jīng)嘗試過了——沒用——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再卑微一些,，再試試——不樂意！

　　接受他的喜歡,，然后忽悠他把自己送回去,？——不可能，他看著憨厚老實,，其實都是偽裝,，而且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個透明玻璃人，最后被忽悠的是自己,！

　　熱愛科學的智慧生物,，跟他講道理，最后心服口服地把自己送回去,？——可能嗎,？——諸葛亮七擒孟獲，不是都送回去了——他雖然不是諸葛亮,，自己也不是孟獲,，但是，目前這是看上去可行的方向。

　　諾德郁悶地發(fā)現(xiàn),，她又提前醒來了,，自己應該考慮到她不會全部喝下去，適當?shù)卦黾訚舛取?p>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同時解讀著她的想法,，對于她想揍自己,，狠辣程度已經(jīng)從激光手槍降級到了一巴掌,，他覺得隨著飛船離開地球的距離越來越遠，接納他的希望指數(shù)將成正比例遞增,。

　　最后他很想笑——想跟自己講道理,，跟一個軍事學院畢業(yè)，102歲的社會學博士講道理——不過與尋死覓活,，歇斯底里相比,，他尋思著講道理這個主意聽上去不錯。

　　他在想卡爾告訴他的泡妞秘籍,，來自地球男人的經(jīng)驗總結——“其實跟讓驢子拉磨差不多,，前面掛一根新鮮的胡蘿卜，她便心無旁騖地跟著胡蘿卜走,?！?p>　　新鮮的胡蘿卜？

　　云飛——這根地球胡蘿卜不能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諾德或者艾瑞森——一根鼻子要被打出血的胡蘿卜,，顯然缺乏足夠吸引力。

　　他琢磨著,，找不到合適的人形胡蘿卜,，也許還有其他辦法，比如她的弱點：

　　——饞嘴——可入手,，好吃好喝的供上,。

　　——好奇，千千萬萬個問題,！——繼續(xù)鞏固,。

　　——喜歡四處晃悠——很快，一旦她看到地球家園,，還有波瀾壯闊的宇宙,，她就會迷上星際旅行。

　　——杞人憂天,，為人類命運操碎了心,？

　　他等待著......

　　“艾瑞森，”她的聲音柔軟很多，即使處于超重狀態(tài),，而且連稱呼都變了,！

　　“嗯，”

　　“你喜歡我什么,？”

　　諾德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思索過這個問題——關于‘為啥喜歡她’的意識結論是如何生成的,？

　　“這是個好問題，我想想,?！彼o出了及時的反饋。

　　第一個問題就把自己問蒙了,。他鉆入自己的記憶體,，開始回憶那一個個事件，以及由事件產(chǎn)生的結論,?；貞浟艘槐椋l(fā)現(xiàn)每個事件都產(chǎn)生了——“我喜歡她,?！边@個意識結論，而且隨著事件的不斷進展,，這個結論快速地不斷固化,。反觀——所有的事件與結論的關系，顯得虛無縹緲,，他找不出邏輯合理性,，比如，在黃河岸邊那個晚上,，如果換做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諾伊特男人，按照軍事學院的教導,，肯定不會放過她,；再比如，當她問自己是哪里人,，居然把她帶到了意識空間,，還去諾伊特上空兜了一圈，對外星智慧生物暴露諾伊特的存在,，又犯了大忌——這哪里是曾經(jīng)審慎嚴謹?shù)淖约?。她送了三色堇給他，他到哪里都帶著,，這株三色堇將穿越4.78光年前往另外一個星球——無法用合理的邏輯來解釋——突然,，他想起那盆花還在月牙形書桌上——完了！

　　他曾經(jīng)嘲笑女人缺乏邏輯性，原來男人在某些時候也一樣,。

　　等等,，他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如何才能讓她滿意？

　　“小雅,，我說不出具體原因,，總之就是喜歡?！彼氐却男?。

　　“艾瑞森，你知道這叫做什么嗎,？這叫做沖動,！如果你仔細想一想,，充分考慮各方面的因素,，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喜歡只是暫時的,，而且我們根本不可能,。”

　　“哦,，怎么說,？”

　　“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只是見到了我的外表,，實際上我這幅模樣,，在地球上，叫做滿大街都是,，如果你跑到秦王他爹,，也就是大唐皇帝那里去看一看，皇帝的老婆,，那都是美人,，比我美得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她們很溫柔,，懂得彈琴,，下棋和畫畫，我看你也喜歡藝術,，從這個角度來看,，還有很多地球女人比我更適合你。所以這個第一印象其實是不充分的,，我是你在沒有充裕選擇對象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她接著說,，“第二,，我其實不溫柔，你肯定已經(jīng)知道,，如果我手上有把激光手槍,，我會拿它對付你，你會喜歡一個時刻對你的生命安全產(chǎn)生威脅的人嗎,？第三,，我們地球人結婚，父母親要同意的,，我相信你們也一樣,，我的父母不會同意，你的父母也不會同意,。第四,，我們是不同的種群，我們的基因不一樣,，從基因延續(xù)性角度,，我們?nèi)狈ψ罨镜幕A，這是對你的基因不負責的做法,。第五,，你讓我一個人離開地球跑到諾伊特，換成是你,，一個人跑到地球跟我在一起,，你會愿意嗎？你需要換位思考一下,。第六,，你的體溫比我要低15度，我們在生理上也不合適......”

　　她洋洋灑灑地羅列出來一堆理由,，可以參加跨星際生物交流研討會了,。

　　諾德默默思索著，“第一個理由不成立,，女人,，包括地球女人我見得多了，我有充分的選擇對象,，我就只喜歡你,。第二，如果你喜歡我,，就不會用激光手槍對著我,，也不成立,。第三以及后面所有理由，你的父母親會同意你跟一個機器人在一起嗎,？至少我們倆都是人類,，他不是——我們的基因是極為近似的，結合和延續(xù)都不是問題,。在這一點上,，我比他強，你也應該充分考慮各種因素做出選擇,?！?p>　　她啞火了，稍稍停頓一會兒,，“但是云飛在地球上,，我們都在地球上！”

　　“地球,，如果有一天地球......不存在了呢,？”

　　她立即警覺起來，聲音里面帶著緊張,，“你什么意思,？”

　　他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每個星球都會消亡,，這很正常?！?p>　　她開始皺著眉,，對著天花板，思索過去關于諾伊特人的一切——他們整這么大陣勢,，千里迢迢地跑到地球上來,，一堆人背井離鄉(xiāng)，花了那么長時間,，專門研究人類意識,，還仿造人類，也許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事情,，難道就這么簡單地離開了——肯定后面有什么陰謀,？！——如果他們真有什么針對地球人類的計劃,，會不會影響到21世紀,，也許地球真的就不存在了——他那副莫測高深的樣子，純粹是欲蓋彌彰,。

　　瞬間,，她忘記了所有的不適,，轉頭望過去，聲音愈發(fā)溫柔,，“諾德,，不，艾瑞森,，我們倆是朋友,，你應該對我坦誠，你們是不是針對地球有什么計劃——無論星球之間有什么沖突,，但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對吧！”

　　“你不是說我是騙子,，還要用激光手槍對付我——我們還是朋友嗎,？”

　　“是，當然是,，我們早就已經(jīng)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不是嗎？”

　　“你如果還想回地球,，到了地球駐留軌道,，我可以派巡航者送你回去？”

　　她猶豫著,，她想搞明白為什么地球會不存在,，這里面有什么玄機，但,，如果永遠都回不了地球了呢,？關于這一點，她還想再確定一下,。

　　諾德?lián)u了搖頭,，“你根本不用擔心，星際旅行對我們來說就是,，”他在找詞語來形容,，“就是小菜一碟，我經(jīng)常前往太陽系,，對我們來說,，在星際間穿梭，就如同你們從長安到并州一樣,?！?p>　　“可是4.78光年，就是光速來回也要將近10年,，又怎么會如同長安到并州呢,？”她似乎還在懷疑,。

　　“目前你還是地球人，我們怎么穿梭,，根據(jù)星航總部的規(guī)定,，我不能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成了諾伊特人,，才能知道,。”

　　“成諾伊特人,？”

　　“我們那里有相應的星際移民政策,，有很多曼努瓦人和格瓦特人，只要他們愿意,，可以成為諾伊特人,，你也一樣?！?p>　　“哦,。”

　　她處于呆傻狀態(tài),，又過了一會兒,，“艾瑞森，如果將來我想回來,，你就會送我回來,，對吧？”

　　“這得看你的表現(xiàn),，比如,，有沒有用激光手槍指著我，有沒有一拳揮過來打在我的鼻子上,，把我打得口鼻流血，”說到這里,，諾德揉了揉鼻子,，仿佛真的被揍了一拳。

　　在被社會學博士忽悠了一圈之后,，她忘記了最初的問題,，那個關于地球命運的問題，還把云飛也拋到了腦后,。

　　“艾瑞森,，我還有個問題，關于飛船,，還有諾伊特的一切,，我什么都不懂,，在諾伊特，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去上學,，”

　　“但是我長得跟你們都不一樣，同學們會不會......”

　　“格瓦特人我們都能接受,，你瞎操心什么,。”

　　郝雅的心不斷起落,，時而憂心忡忡,，時而又覺得很好奇，很期待,，居然在離開學校半年之后又可以進大學讀書了......土撥鼠同學,，她想起了梅咖，體育課有墊底的了,！

　　“船長,，我們現(xiàn)在距離地球駐留軌道4800公里，收到星航總部的指示,?！?p>　　密封艙的播放器中傳來了卡洛琳的聲音。

　　諾德解開了安全卡扣,，哦,，由于失重的原因，他輕輕一蹭,，就飄到了空中,，那個架勢像在空氣中游泳的北極熊，“寶貝兒,，我要去駕駛艙,，你得在這里一個人待一會兒。等我回來,，我陪你去看一眼地球,。”

　　說著,，他游到了郝雅面前,，躺在液壓床上的她，還在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想東想西,，沒等她來得及反應,，他粗壯的手掌中，握著一只微型注射器,，對著她的胳膊,，一針,，“寶貝兒，加速度會讓你很不舒服,，沒人陪你,，你先睡一會兒?！?p>　　諾德打開密封艙門,，充滿幸福感地向外游去，他成功地在她面前懸掛了一只新鮮的胡蘿卜,，她居然已經(jīng)開始考慮在諾伊特的生活了,。

　　諾德來到了駕駛艙。

　　第一排的位置,，作為應急控制人員,，卡爾還留在幾乎放平的駕駛座椅上。

　　諾德游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他的目光驚奇地落在書桌上的那盆三色堇上——它安然無恙，底部已經(jīng)固定好——卡洛琳的安排,，可惜機器人不用發(fā)工資,，不然他會考慮給她升職加薪！

　　“船長,，我想先匯報一個異常事項,。”

　　“異常事項,？”

　　“是關于安全控制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的,，梅森是飛船維修機械工程師，但是我們發(fā)現(xiàn)母艦中有兩個梅森,。當然,，在我們進一步對照了其他輔助識別信息以后，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梅森是假冒的,，他使用了復制的虹膜混了進來,。”

　　諾德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起來,，“假的現(xiàn)在哪里？”

　　“在607號房間,，這里住著希瑟和塔西婭,。”

　　“假冒的那個監(jiān)控影像有嗎,？”

　　全息影像出現(xiàn)了,，希瑟,、塔西婭和他從底層進入，還跟迪迦在5樓有過一次遭遇,，接著全部進了607——云飛,！——地球胡蘿卜出現(xiàn)了——剛剛從痛苦無奈中跳出來，開始品嘗甜蜜愛情幸福感的諾德,，心中翻騰起怒火,，這還是自己的妹妹嗎？專門在關鍵時候,，出其不意地來拆他的臺,，他有時候懷疑這個妹妹是父親跟其他女人生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諾伊特男人活六百年,，跟外面的女人悄悄地有了孩子，沒有合法身份,，只能帶回來,！——不過他很快壓制住了。

　　“船長,，這個安全事件需要上報總部嗎,？”

　　“卡洛琳，不必了,，我想這當中有些誤會,，你讓希瑟來見我！——對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總部希望你們離開地球以后，去火星拜謁瑪瑞斯王室,?！?p>　　“我記得上一次去火星是一年前，總部為什么需要我們再次造訪,？”

　　“總部特別指示,，瑪瑞斯王室剛剛完成了權力變更，新皇帝對改變目前火星居民的生存狀況很感興趣,，但總部希望維持太陽系的平衡,，希望你過去評估一下狀況?！?p>　　“卡洛琳,，你去準備一下新皇帝的背景資料，我先看一下?！?p>　　“是,，船長?！?p>　　很快辦公室里面的燈暗下去,，全息影像開始播放，那是一個如同地球一般的美麗星球,，濃密的大氣層,，地面上綿延起伏的大地，綠意盎然,，河流縱橫,，長著寬大翼翅的巨鳥在河谷上空盤旋，影像鏡頭轉到了,，這片大陸的赤道附近,，唔，那就是瑪瑞斯王室,，與地球的埃及古國有些類似,，他們也喜愛建造金字塔，不過不是用于埋葬皇帝,，只是用于祭祀太陽神,。

　　影像中出現(xiàn)了去年諾德拜謁過的老國王，他看上去身體矍鑠,，正站在金字塔的高臺上,，面對著臣民致辭，他那枯瘦的手在金色的陽光下,，優(yōu)雅地揮舞著,，向地面上頂禮膜拜的臣民致意。畫面切換到了新皇帝,，是他的眾多兒子中的一位,，佇立在同樣的位置，黝黑的面龐上,，黑色的眼睛炯炯,，他的致辭與那位他的父親不同，顯得激情四溢,，熱情澎湃,，他的手有力的揮舞著，地面上的人群發(fā)出陣陣歡呼......

　　“卡洛琳,，這位新皇帝有妻子了嗎,？”

　　全息影像上出現(xiàn)了他的妻子們的模樣,，很多,，膚色各異,，不過，黝黑皮膚的他偏愛白皮膚的女人——她們的名字標識在旁邊,。

　　“卡洛琳,，我還需要更為具體的信息，包括他的個人習慣,，特別嗜好,，還有他最寵愛哪一位妻子，他有幾個孩子,，越多越好,，準備好了，發(fā)給我,！”

　　諾德稍稍思索了一會兒,，“卡洛琳，你安排總務準備,，我們拜謁這位皇帝的時候需要的服飾,，按照他們的習俗來，兩套,，一男一女,。”

　　他不能把小雅一個人留在母艦上,，尤其這里還有——云飛,！——而且，帶她去見火星人,，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那是個喜歡新鮮玩意兒的家伙。

　　“是,，船長,。希瑟來了?！?p>　　門開了,，空中出現(xiàn)了一條美人魚，確切的說是沒尾巴的美人魚,，正在空氣中游著泳進來,，懷里抱著一疊衣裙。

　　“諾德,，你要的女人衣裙,。”

　　美人魚游了過來，很輕松地把衣裙放在月牙形辦公桌上,。

　　諾德飄過去,，翻看起來，“顏色還可以,，都是她習慣穿的,。”

　　“諾德,，就是尺寸可能要勉強一下,，我比她要矮一些，不過她比我瘦,，應該能應付過去,。”

　　“謝謝你,，希瑟,。”

　　諾德有些猶豫,，他一邊對著那堆衣裙翻看著,，裝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一邊在考慮,，如何開頭,，這是他妹妹，盡管他心里有意見,。

　　“諾德,，剛才在門外聽說你要去火星，我也想去,。我是星際生物學家,，這是研究智慧生物的絕佳機會，帶上我一起,？”

　　“希瑟,，帶上你可以，不過我有個問題是關于母艦安全控制管理的,，我們發(fā)現(xiàn)你私自把云飛帶進來了,。你能給我合理的解釋嗎？”

　　希瑟的面龐上涌起一抹驚訝,，不過很快她就理解了,，她的細白牙在厚厚的下唇上咬了咬，這模樣讓諾德有些想笑——像犯了錯誤的學生,，正忐忑不安地站在老師面前,，準備挨批——不過,，女人善于在男人面前偽裝——這是他的社會學課程和眾多與女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告訴他的。

　　他背過身去,，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對他是有效果的,，所以他只能回避，“解釋不了,？”

　　“諾德,，我認為21世紀人類對我們了解地球的未來是很有價值的，尤其是云飛,，他的系統(tǒng)里面存儲了地球人類三千年的文化和科技進步，他對我們完成星球使命非常有價值,?！?p>　　“希瑟，這個理由我接受,，相信總部也會歡迎他們倆個的到來,。不過，在前往諾伊特的航行中,，我不希望他見到小雅,，你要明白?！?p>　　“諾德,，這一點我完全同意，我也不希望他見到......她,，你放心,。”

　　“這樣最好,，你可以回去了,。”

　　美人魚推開門,，游了出去,。

　　“卡洛琳，拜謁瑪瑞斯皇帝需要的服飾,，再增加一套女式的,。你讓總務部門把服飾全套設計提前發(fā)給我，確定下來再準備,?！?p>　　當諾德處理完作為宇宙主宰需要操勞的事務后，又游回了船長休息層,。

　　他興奮地向密封艙游去,，打開門,，那張小軟床上空空如也，他心情突然焦躁起來,，她逃走了,？——云飛來過了？——不可能,，他的房間只有自己能進出——可是希瑟也能復制一個諾德的虹膜,！

　　他急匆匆地穿過各個房間去找她，終于,，在游泳池旁邊的舷窗前,，她身上套著那身寬大的藍色病人衣裙，孤零零地趴在觀景窗臺上,，正眼淚汪汪地望著遠方的地球,，那個懸浮在深邃星空中的星球，藍色無垠的地球海洋中間,，還點綴著一片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大陸，白色大氣層在外層漂浮,，美輪美奐,！

　　諾德心中突然升起了濃濃的歉意，他飄了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把她抱在懷中，“對不起,！”

　　她抬起那雙清亮的眼睛,，里面浸滿了淚水，卻沒有說話,，把頭擱在他的懷中,，哭得卻更傷心了。

　　他沒法給她想要的東西,，這次不是激光手槍,，不是一巴掌，就是她的痛苦,，卻讓他很痛苦,，“對不起，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將來,，也會帶你回來看看，不要再傷心了,?！?p>　　他身上穿著具有隔熱功能的衣服,，這次她不再冷得打顫，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里面?zhèn)鞒龀练€(wěn)有力的心跳,，漸漸的，抽泣的聲音停息下來,。

　　他的金色眼睛凝視著她,，沉溺了進去，這是第一次在她有意識的時候,，靠在自己的懷中,，那么安靜，依靠著他,，白皙的臉際透著粉紅,，接著，他把頭湊了過去,，厚厚的嘴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