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方算計
曲杯峽谷。
一處山坡上,,孫亓正背靠著一根粗壯的樹木而坐,。
其臉色有些憔悴,眼中更隱含著怒火與煩躁,。
“錢族長!這都在此地等候了五日,,還要等到何時去,?!
你那所謂的情報到底是真是假,?
那張淵若是再不來,,本中尉可就不奉陪了!”
錢訣臉皮一抽,,泛黑的眼圈下,,一雙眼睛滿是無奈與不忿。
他哪里料得到那張淵會如此拖沓,,面對毋極甄氏的邀請,,竟還這般漫不經(jīng)心?
對于孫亓之不耐,,他可以理解,。
但想要撂挑子的行為,,卻讓他很不高興。
好處都吃到了嘴里,,而今還想抹干嘴巴不認賬,?
“孫中尉……”
錢訣正欲理論,一道人影忽然自下方快步?jīng)_來,。
“主公,!那張淵已自四方橋過了泒水,預計一個時辰左右便會趕到此地,!
而且,,他只帶了五十騎兵!”
錢訣頓時眼睛一亮,,心頭的火氣也壓了下去,。
“孫中尉莫要再惱了,人這不是來了嗎,?”
孫亓冷哼一聲,,不過臉色也緩和下來。
“諸位,,目標很快便到,,讓手底下的人都著起甲具,準備廝殺吧,?!?p> 錢訣朝著一側(cè)的四個同行族長吩咐一聲。
那四人點了點頭,,挪動有些麻木的腿腳向各處行去,。
孫亓亦是朝著身后的獨眼漢子吩咐道:
“元禾,讓弟兄們披甲備戰(zhàn),!”
“諾,!”
……
北側(cè)某處山坡。
張妍正一身男裝站在一處凸起的山石上,,俯瞰著下方的峽谷,。
“圣女,咱離得這般遠,,救人,、怕是來不及吧?”
一個懷抱長劍的婢女掃了眼下方的林海,,遲疑出聲道,。
“小槐啊,你不懂,,這救人,就得在他最無助、最絕望之時出手,,方能讓其感激涕零,。
這若是一開打便救了他,保不齊還會將你當成愣頭青,。
反正他們那些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殺了張淵,,起碼先要生擒拷問一番。
屆時,,本圣女再帶人將其從必死之境救出,,你說,他得有多感動,?”
“哦……”
小槐懵懂的點了點頭,,隨后卻又遲疑道:
“可萬一有人失手,那豈不是……”
“安啦,,里邊有咱們的人盯著,,不會讓他死?!?p> 張妍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隨后盤膝而坐,竟當場剪起紙馬紙鶴來,。
不多久,,兩只拳頭大的紙鶴和一只巴掌長的紙馬栩栩如生的出現(xiàn)在眼前。
隨后,,張妍伸出蔥蔥玉指,,分別在紙鶴紙馬的眼睛部位輕輕一點。
“去,!”
張妍雙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口中輕吐出一個字。
隨之,,便見那兩只紙鶴竟飛動起來,,一前一后拽住紙馬朝著下方飛去。
百余息后,,張妍緩緩閉上眼睛,,意識中已出現(xiàn)了三幅不同的景象。
其中,,兩幅景象是俯瞰姿態(tài),,而另一幅景象中則大都是高聳的雜草、參天巨木,,明顯是在地面上,。
……
近一個時辰后,。
一行五十余人的騎兵晃晃悠悠的踏入了峽谷,看模樣很是悠閑自在,,似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突然,一道刺耳的銅鑼聲響起,,凌亂的喊殺聲自四周山林內(nèi)迸發(fā)而出,。
那行騎兵頓時被嚇了一跳,驚疑不定的望向四周,。
就連胯下的馬匹也都不安地擺頭撩蹄,,同時不斷地打著響鼻。
未幾,,兩側(cè)山林中各自沖出百余人,,前后也各有兩百余騎兵喊叫著涌出。
這些人手中刀槍劍戟,、強弓勁弩齊全,,還有八成以上的人都身著皮甲。
其中,,正前方的一百騎兵裝備最為強悍,。
他們竟都有鐵質(zhì)甲胄在身,雖然只是半身鐵札甲和西瓜狀的鐵質(zhì)兜鍪,,但在這等場面中,,卻已稱得上裝備精良。
“詔犯張淵何在,?中山國中尉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孫亓端坐馬背,,一身全套鐵甲護身,手中還持著精鐵長槍,,端的是威武不凡,。
張淵呵呵一笑,懶散道:
“我便是張淵,,不過可不是什么詔犯,。
這位大人,你怕是尋錯了人吧,?”
孫亓正欲開口,,錢訣卻拍馬上前,搶先一步陰陰一笑,。
“張淵,,事到如今,,還裝什么糊涂?
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待會兒大吃苦頭,!”
張淵側(cè)目望向錢訣,訝然道:
“你又是何人,?難不成與我有仇,想要故意栽贓嫁禍,?”
“呵呵,,在下是何人你無需理會。
你只需要知曉,,今日既然入了這龍?zhí)痘⒀?,便休想再完好無損的出去!”
錢訣撇了撇嘴,,卻不肯顯露身份,。
“呵!好大的口氣,!就憑這些歪瓜裂棗,?”
張淵環(huán)顧一圈四周虎視眈眈的人群,忽然不屑一笑,,一臉的輕視,。
聽聞此言,所有人俱是大怒,,眼睛噴火似的狠狠瞪向張淵,。
錢訣卻是心中微凜,驚疑不定的仔細觀察著張淵的表情,。
只是,,張淵臉色始終波瀾不驚,他也無法判斷究竟是有所依仗,,還是在故弄玄虛,。
“呵呵,你以為我等會那般大意,?
老實告訴你,,這些人馬只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罷了。
此處峽谷中所聚之兵足有五千,!
五千大軍團團圍困,,即便你插了翅膀,也休想逃得出去,!”
錢訣神色兇狠的恫嚇著,。
張淵頓時嘴角一抽,,像看傻瓜似的看向錢訣。
“我說這位老伯,,臆想癥這玩意兒可真不是什么好病,,得提早根治啊,!”
錢訣頓時一懵,,有些沒聽明白。
旁側(cè)的孫亓早已極為不耐,,狠狠一抽馬鞭將錢訣后面的話嚇得縮了回去,,這才冷眼瞪向張淵。
“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便休怪本中尉下狠手了!”
說到這兒,,孫亓大喝一聲道:
“這詔犯本中尉要活的,,所有人不可輕動弓弩!
殺上去,,活捉張淵,!”
然而,就在此時,,兩側(cè)的密林中竟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之聲,。
同時,還有紛雜的廝殺聲躍入耳中,。
而在后方,,更有轟隆隆的震動聲迅速靠近,那明顯是數(shù)量不少的騎兵所造成的動靜,。
孫亓,、錢訣等人頓時臉色大變。
還不待他們思考究竟出了何種變故時,,被圍在中間空地的五十余騎兵卻忽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并狠狠一揚馬鞭,策動戰(zhàn)馬向右側(cè)山林沖去,。
戰(zhàn)馬嘶吼快沖間,,直接將那里的百余人沖垮。
待得靠近林木,,那些騎兵又猛拉韁繩,,待馬速稍降后,便紛紛躍下馬背,朝著林中逃去,。
“混賬,!”
孫亓頓時氣得怒目圓睜,嘶吼一聲后,,又咆哮道:
“錢訣,!此地人馬交給你,務必要將搗亂的宵小給我盡數(shù)宰了,!
元禾,,帶上弟兄們跟我追!”
“啊……好……”
“是,!”
錢訣有些愣神,,獨眼漢子卻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
……
北側(cè)山坡上,,張妍猛地張開眼睛,苦惱地拍了拍額頭,。
“要遭,!這怎的又會冒出一波人馬來?
難不成也是找張淵算賬的,?
那小子這是得多能惹事,,怎的惹了這般多仇家!”
張妍猛地站起身來,,咬牙喝令道:
“傳令,!立刻下山!”
“諾,!”
旁側(cè)一個身高足有八尺一的高大壯漢甕聲應命,,幾個踏步便縱入了后方的林中。
“圣女,,這兒離得太遠,,要趕到戰(zhàn)場起碼也得兩刻鐘。
兩刻鐘,,怕是連具囫圇尸體都留不下……
要不,,咱還是安穩(wěn)待著吧,去也是白去……”
小槐忽然嘟囔著出聲,。
張妍頓時眉頭一黑,,羞惱的瞪了一眼小槐。
這妮子真是被自己慣上頭了,,這話豈不是在笑話自己,?
“哼!你懂什么,?
這是本圣女專門給那張淵的一個考驗,,若是連兩刻鐘都撐不住……
那他死了也是白死,!”
“哦……”
……
密林中,張淵等人剛剛沖入數(shù)十步,,迎面便有百余人倉惶奔來,。
那些人眼見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些陌生人,頓時一臉懵然,。
但張淵等人可不會發(fā)愣,。
“殺!”
張淵冷喝一聲,,幾個跨步間便已掠過十余步的距離,,而后拔刀橫砍。
一個絡腮胡漢子還未反應過來,,登時便被割斷了脖子,。
杜遠等人亦是反應不慢,搶占先手紛紛出擊,。
那些人終于意識到眼前之人也是敵人,,當即咬牙迎沖而上。
簌,!
一道急促的破空聲傳來,,張淵猛地一個側(cè)身,讓過飛馳而來的箭矢,。
與此同時,,眼前又有兩桿長槍當胸刺來。
張淵雖驚不亂,,上身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猛然下折,,一個鐵板橋使得兩桿長槍從上方刺過。
其后,,張淵一個前滾,,起身的瞬間揮刀朝左右各自橫劈一記。
滾燙的血液濺射到張淵的臉上,,但他卻顧不得去擦拭,,因為此前那個朝他放冷箭的弓箭手再度出手。
那人射擊角度很是刁鉆,,而且實力是通力圓滿,,應當是某一方的帶隊人物。
左手扯住一人的尸體扔向前方阻攔箭矢,,張淵趁機一個滾動撿起地上的長槍,。
隨后,氣海內(nèi)息鼓動,身形一縱間已蹬到了旁側(cè)一根樹干上,。
這還不止,,張淵雙腿來回飛快蹬踢,五息的時間已接連踩過六顆樹干,,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出現(xiàn)在了那人的頭頂,。
緊接著,張淵擲刀而出,,逼得那人不敢再射,、連忙躲避。
也就在這當口,,張淵已然頭朝下,、雙手緊持槍桿,使出一式毒龍鉆狠狠穿刺而下,。
那人畢竟實力有限,,此時剛剛站穩(wěn)身形便被槍尖直接自頭頂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