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外來劍
院落不大,,只有三間茅屋,裝飾簡樸,,但十分干凈,,一塵不染,看得出此間主人是一個一絲不茍的人,。
婦人引領(lǐng)燕晨進了主屋,,奉上茶水,道:“公子請先飲些茶水,,奴再為公子添些菜肴,,趕巧今早在菜地里摘了韭黃,鮮嫩多汁,,伴以土雞蛋翻炒,,最是鮮美?!?p> 燕晨道:“俗話說趕早不如趕巧,,看來在下甚有口福,那就勞煩夫人了,?!?p> 婦人道了句:“公子見外了?!闭f著進了灶房,,不多時便響起了鍋勺翻炒的聲音,隨之一股引人生津的香味飄蕩出來,。
燕晨心中嘆了一句:好廚藝,!
隨手端起茶水飲下,,發(fā)現(xiàn)這茶水也甚是甘甜,茶葉很普通,,用的應(yīng)該就是山間野茶,,不凡的應(yīng)該是泡茶的水,即使是普通的野茶,,也能煮出別樣的風(fēng)味,,很是不壞。
此地當(dāng)真猶如世外桃源一般,。
屋內(nèi)很是簡樸,,一張木桌,幾張竹椅,,除了這些必備之物,,再少有其它物件。唯一引起燕晨注意的,,是屋內(nèi)設(shè)了一處神龕,,供奉著一尊神像,香火不斷,,可見此間主人虔誠之心,。神像神態(tài)莊嚴(yán)而又慈悲,盤腿而坐,,懷中抱著一個瓦罐,,身旁還立著一個水缸,很是奇怪,,這是什么神,?燕晨并沒有見過。
婦人已經(jīng)做好了午飯,,從灶房出來,,燕晨問道:“夫人。這是哪一尊神明,?在下從未見過,。”
婦人答道:“此處名為二泉山,,因山中兩口泉水得名,。奴供奉的,便是二泉山神,,活水菩薩,,保佑二泉山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的,。菩薩手中的瓦罐,,以及身旁的水缸,,代表的便是二泉山中的兩口泉水。此間偏遠,,少于外界互通有無,,公子自然不知了?!闭f話間,婦人又為活水菩薩續(xù)上了三支香,,很是虔誠,。
原本修煉之人,不信鬼神之說,,但燕晨還是拜了拜,,供了三支香,笑道:“入鄉(xiāng)隨俗,?!眿D人笑道:“公子有心了?!?p> 燕晨的舉動讓婦人很是高興,,擺好了飯菜,道:“窮鄉(xiāng)僻壤,,沒有什么好拿得出手招待公子的,,只有粗茶淡飯,望公子不要嫌棄,?!?p> 燕晨道:“在下剛在堂前,便聞到了飯菜香味,,讓人生津,。即使家常便飯,以夫人手藝,,便勝過山珍海味,。”
婦人喜笑顏開,,道:“公子請入座,,奴想起院角下還埋了幾壇老酒,這就去挖出一壇,,給公子嘗嘗鮮,。”
燕晨笑道:“如此甚好,?!?p> 婦人挖出一壇酒來,,啟封便酒香四溢,隨風(fēng)飄出老遠,。忽見一名老者嗅著鼻子邁步走進院門,,喊道:“星兒娘,今日是怎了,?竟是舍得開了陳年杜康,!”老者身材修長,身著白衣,,束著發(fā)髻,,氣質(zhì)翩翩,很是不凡,,此刻卻眼睜睜地盯著婦人手中的酒壇,,不住地舔著嘴唇,活脫脫一副酒鬼的模樣,。
婦人笑道:“你鼻子倒靈,,順著酒香便來了。趕巧,,也一并吃些吧,。”
老者連忙入坐,。
看了看燕晨,,道:“這就是外界來的小哥吧?果真的器宇軒昂,。我說今日星兒娘今日怎么舍得喝陳年杜康,,原來是招待貴客。老夫李蒿,,是村中的郎中,。”
燕晨見禮:“小子燕晨,,見過李先生,。”
李蒿擺了擺手,,道:“山野一郎中而已,,才疏學(xué)淺,當(dāng)不起先生之名,?!?p> 婦人笑道:“這李老頭,醫(yī)術(shù)高明,又飽讀詩書,,是村里有名的才子,。鄉(xiāng)親們有點什么疑難雜癥,都是李老頭手到病除,,或是想寫些春聯(lián)什么的,,都是勞煩他代筆,在村中甚有威望,。也是星兒的老師,。”
李蒿打著哈哈,,道:“才疏學(xué)淺,,本是不敢為人師的。只是星兒聰明伶俐,,性格乖巧,很難不讓人喜愛,,再加上星兒娘釀的一手好杜康,,讓人嘴饞,心癢難耐,。都說酒壯慫人膽,,喝了幾斛之后,便收了這個徒弟,。好在星兒天資聰穎,,才沒有教壞?!?p> 燕晨道:“先生過謙了,。”
正是把酒言歡之際,,星兒終于回來了,,灰頭土臉,看樣子沒有占到琪琪的便宜,。男孩很快就把這不快丟之腦后,,跑步向前,喊道:“見過先生,?!庇窒蜓喑康溃俺績焊?,我娘親的手藝不錯吧,,尤其是這韭黃炒蛋,每次我都要多吃幾碗飯呢!”
燕晨笑道:“夫人的手藝確實很好,,我也多喝了幾斛酒了,。”
婦人連忙道:“快去洗手洗臉,,灰頭土臉的,,像什么樣子?!?p> 星兒不多時就洗漱了一番,,又變回了白白凈凈的可愛模樣,坐上了飯桌,。李蒿調(diào)笑道:“讓為師猜猜,,今日你又打輸了,吃了琪琪的虧,?!?p> 星兒小臉一紅,結(jié)巴道:“我那是...那是...看她是個女孩子,,所以...所以才手下留情了...不然.她哪是...哪是我的對手嘛,。”
眾人哈哈一笑,。
婦人給星兒盛了一碗飯,,滿滿當(dāng)當(dāng),壘得很高,。星兒立刻犯愁道:“娘,,這太多了。我吃不下這么多,?!?p> 婦人哼道:“連個女子你都不是對手,還不多吃點,,快快長大些,,好去報仇?!?p> 李蒿也附和道:“就該多吃多練,,多看多學(xué)。等你個子長過琪琪,,她就不是你的對手了,,當(dāng)時候你就把她扛回家來做媳婦,為師給你證媒,?!?p> 星兒低著頭,,嘟喃道:“誰要娶她做媳婦!”但扒飯的速度卻快了許多,。
李蒿繼續(xù)道:“多吃些,,等下還要和為師去完成今日的功課呢?!?p> 星兒為難道:“?。坷蠋?,今天能不能給我放天假呀,?我還想聽晨兒哥說說外界的新鮮事呢!”
李蒿立刻拿出了老師的威嚴(yán):“學(xué)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基礎(chǔ)還沒打好呢,,就想著休息,!”
星兒立刻苦了臉,這個老師雖然隨和,,但從來都是言出必行的,!說不放假,那就斷然沒有偷懶的可能,。
星兒可憐巴巴地看向燕晨,燕晨笑道:“等你做完功課回來,,我再講與你,。”星兒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晨兒哥能在村里多住些日子。
酒足飯飽,,李蒿便領(lǐng)著星兒出門去了,。
燕晨坐在堂前,很是慵懶,,很多年沒有這么放松過了,,日日夜夜在刀尖上行走,哪能有如此悠閑的時光,。讓燕晨很是疑惑的是,,自己到底是怎么來到此處的。不知這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存在的,。若是幻境,連自己神眼都看不穿,這幻境就有些厲害了,。若是真實存在的,,那深淵里莫非有做傳送陣?但能在毫無感知的情況下傳送一名星象境的修煉者,,得是多強的傳送陣才能辦到,?燕晨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肯定是目前絕對沒有危險,,如此判斷的依據(jù)便是,,燕晨丹田內(nèi)景內(nèi),三座漆黑的靈池,,沒有任何異樣預(yù)警,。
燕晨正神游,婦人走了過來,,也坐在堂前,,很是享受飯后閑暇的時光。
終于,,婦人開口道:“公子,。你覺得星兒怎么樣?”
燕晨不明所以,,不知她為何突然這么問,,但也如實答道:“星兒天資聰穎,更重要的是,,身懷一顆赤子之心,。很不錯!”
婦人喃喃道:“是啊,,星兒是個好孩子啊,。真的是個好孩子!”
突然,,婦人向燕晨跪了下來,,姿勢端正,一絲不茍,。燕晨一愣,,連忙去扶:“夫人。這是為何,?”婦人沒有順勢起身,,反以頭搶地,砰的一聲,,很是清脆,。道:“公子,。奴知你不是普通人,是與奴云泥之別的天人,,奴本不該奢望,,但為了星兒,還請公子能答應(yīng)奴一件事,!”
燕晨道:“夫人起來說話,。有什么事,好商量,?!?p> 婦人卻鐵了心,絕不肯起:“公子若不答應(yīng),,奴便長跪于此,!”
燕晨無奈,只得道:“夫人,。你也得說明是什么事,,在下才能承諾啊?!?p> 婦人沒有抬起頭,,道:“奴知公子是不問塵世的修道天人,你知道的,,星兒真的是個好孩子,,或許他以后會犯錯,奴斗膽懇請公子,,不論如何,,在星兒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出一次手,保他一命,。奴愿結(jié)草銜環(huán),來世替公子當(dāng)牛做馬,!”
燕晨哭笑不得:“就是想給星兒求一張護身符,?何必如此,!”
但燕晨頓時感覺不對勁,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修煉之人?以燕晨如今的境界,,即使同為星象境,也難以琢磨燕晨的底細,,她一介山野村婦,,從未修煉過,卻如此篤定自己是修煉者,?還有,,從她的言語中聽得出,,仿佛星兒日后必定走上岔路,必定犯下彌天大罪,,必定生死攸關(guān),!未必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這個婦人很是古怪,!
燕晨面色漸漸凝重起來:“你到底是誰,?此處到底是哪?”
婦人不肯抬頭,,只是懇求道:“求公子成全,!星兒真的是個好孩子,他不壞的,!”
燕晨還欲說話,,突然天地異變!
清爽的山風(fēng)突然停滯,,仿佛被什么壓制,,整個天地都壓抑起來。燕晨抬頭看去,,廣闊的天外,,一柄劍浮現(xiàn),劍很大,,不知多少萬里,,劍氣更甚,一劍斬來,,撕裂天空,,摧毀萬物,此界開始崩塌,!
婦人仍跪在地,,不肯抬頭。
毀天滅地的劍落在燕晨眼中,,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