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豐阿花和蘇狗蛋
蘇歸當(dāng)然是不想回去的,,否則這趟路不是白走了嗎,。
……
“哎喲!走慢點,!走慢點,!”
他捂著胯,,痛苦言道,。
“你且知足吧,,有馬就不錯了?!?p> 七娘牽著韁繩,,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他畢竟是個外人,,丁員外自然是不可能讓他上轎,、上馬車的,,但他又很重要,,加上又是個瞎子,行動不便,。
所以此刻,,七娘算是從后面抱著他,二人共乘一騎,。
有什么是比被一個姑娘帶著騎馬更丟人的呢,?
還真有,不僅是被姑娘帶著騎馬,。此時的蘇歸可以說是相當(dāng)拉胯了,。
“為什么你都會騎馬?。?!”
“秘密,。”
他二人在一行前往梅子渡對岸的隊伍里打頭,,后邊就跟著丁員外的馬車,,還有一小隊官兵,最后是自愿跟來的百姓,。
“說真的,,這騎馬真沒勁,完全沒有騎你舒……”
他正胡言,,突然感到身后傳來殺氣,,立即改口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被你背著,,背著多穩(wěn)當(dāng),,比這傻馬好多了!”
“有些人的舌頭怕是真該剜了,?!?p> 七娘冷冷道。
蘇歸突覺得大腿一疼,,輕叫一聲,,低頭看去,只見一根盤氣細(xì)絲在自己腿上狠狠劃了一下,,割出一道滲血的小口子,。
而且看樣子,它還要繼續(xù)深入,。
“我錯了,!七娘,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接連求饒,懇求她收了神通,。
“喲,,不硬氣了?”
她的聲音一軟,,帶著些許嘲弄,。
“你還不知道我嗎?我這么溫柔的一個人……嗷,!”
左腿又是一疼,。
七娘畢竟不是尋常女子,,普通姑娘說不定都有聽不懂的,便是想岔了,,也多是羞得面紅耳赤,,直呼下流。
她就不一樣了,,不僅面不改色,,往往還會直接動手。
他終于決定閉嘴了,。
騎馬畢竟比他們靠腳走快多了,,蘇歸已經(jīng)看見昨晚被自己拖上岸的那口棺材。
反正上漆了,,本來是想劈了當(dāng)柴燒的,,但七娘又不讓點火,就擺那了,。
“吁——,,狗蛋,咱們到了,?!?p> 七娘止住馬,大叫道,,隨后側(cè)身下馬,,也不管他。
狗蛋,?她叫誰呢,?!
蘇歸想著,,頓覺不妙,,好啊,她還記著自己叫她阿花的事,。
有小廝立即告知了馬車?yán)锏膯T外和夫人,。
“二位,這可沒到渡點,?!?p> 丁員外撩開窗簾說道,。
“丁老爺,,昨晚上,我們就是在這兒上的岸,,這里也該能瞧見點梅子渡的樣子,,您不妨先瞅瞅,。”
此前察覺梅子渡出事,,丘山縣的人也試過打探消息,,但駛船去的竟沒有一個能回來,便是偏了方向,,不直往渡口行去,,也是沒人能回歸,最后就算是先去了對岸別處,,但只要向梅子渡找去的人,,都沒了消息。
再加上這個方向,,通向鬧瘟疫的黎安,,丘山縣的人,已經(jīng)不敢再走這條路了,。
先看看情況自然有理,,但這個位置畢竟不是渡口對岸,有些遠(yuǎn),,眺望較為吃力,。
一行人都趕到河邊,向梅子渡望去,。
以往因為幻境存在,,瞧不出異常,但眼下,,立即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梅子渡那塊,此刻已經(jīng)宛如焦土,,樹木花草早已枯死,,只光禿禿的一片,這還不止,,更有看不太清的花花綠綠的玩意堆積成小山,。
“那些是……人?,!”
有一兵卒視力頗佳,,竟是瞧出了點樣子。
這些人全神貫注地遠(yuǎn)望,,只盼那卒子看錯了,,而蘇歸此時卻在看員外旁邊的老道士。
這家伙先是看見渡口模樣,,面上吃驚,,但很快斂起,,隨后眼神向渡口附近的山上打望。
這就不得不引起蘇歸的警覺了,。
一陣哭聲引得他回神,,丁員外抱著他的夫人哭了,想來自己的話,,加上眼前的異景,,他們該是信了大半。
那隊官兵,,領(lǐng)頭的在和手下悄聲說著什么,,面露駭色,而跟在最后的一小撮百姓,,已經(jīng)有人哭了起來
“丁員外,,此處畢竟是太遠(yuǎn)了,人眼看不真切,,還需往前走,,不說乘船過去,至少也要到對岸,,才能看明白,。”
老道士突然開口,。
“道長,,您看看對面,若不是那位瞎眼的先生所說,,還有什么能把一塊好地生生禍害成那樣,?!”
丁員外一邊擦拭淚水,,一邊說道,。
“肉眼看不清楚,道長的天眼也看不清嗎,?”
蘇歸跟著說道,,他倒想看看這家伙葫蘆賣的是什么藥。
“若非看清了,,我又何必勸你們,?”
那老道一甩袖子,也不知從哪弄出個拂塵,,往懷前一抱,,倒還真有點高人姿態(tài)。
“員外,此前有人眺看,,望不出異常,那是有幻術(shù)遮蔽,,自是不假,。但為何,這瞎子一說,,你便覺得此刻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術(shù)了,?”
“對呀!”
丁員外聞言一喜,,看向蘇歸的眼神都變了,,懷疑甚至帶著些許厭惡。
后者臉色也是一沉,,心道:“這些犢子怎么都愛把鍋往我頭上甩,!真當(dāng)盲人好欺負(fù)?,!”
他立即回道:
“我自是沒有說謊,,道長法力通天,何不來個一葦渡江,,或者干脆飛過去看清楚了,,再回來給我們講講清楚呢?
“丁員外,,我雖是個瞎子,,但走南闖北見得人也多了。有些人就是不要臉,,和尚,,富商的樣子裝著,結(jié)果到頭來都是騙子,。這還算好的,,偏是有人愛扮道士,明明半點法術(shù)不會,,卻老愛裝個高人模樣,。”
老道登時就怒了,,吼道:
“無知小兒,,休要滿口胡言,膽敢誣陷于我,!”
“道長真有能耐,,就飛一個看看嘛,你能飛我就信你,不管是河神還是別的,。你牛逼你就露兩手唄,。”
“你——,!”
老道何曾遇到過這般不拿自己當(dāng)回事的賴子,,直氣得話都說不出。
“丁老爺,,本來我就是一個過客,,有些話就不想說,但眼下見你遇上騙子,,不說也不行了,。
“我猜猜,您碰上這位道長,,多半不是你去哪處名觀請來的,,而是就在縣城附近撞上的,他該是托口自稱四方游歷的道士,?!?p> 丁員外臉色微變,轉(zhuǎn)頭瞥了眼老道,。
見著自己猜對了,,蘇歸繼續(xù)說道:
“他取信于你,靠的不是什么仙法神術(shù),,想來只是一個消息,。”
高胖員外的拳頭都捏緊了,。
“他是不是告訴你,,他夜觀天象,或者別的什么,,反正就是知道了令家公子失了消息,,又借口什么員外家德行深厚,是有福之家,,令公子天人之姿,,命中本不該有此難,念及天道助善,,于是特地來為您排憂解難,。”
“正是,!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丁員外聽得激動,一把鉗住蘇歸的手,。
后者直搖頭,,卻是偷偷看了眼如喪考妣的老道,淡淡道:
“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