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必為難于他,?
與此同時,,青陽宗入宗階梯的平臺上,青陽子連帶著七位長老已經(jīng)化為了八塊望夫石,。
望眼欲穿,!
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傍晚,八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灰敗,,仿佛時日不多了似的,。
尤其是青陽子,白頭發(fā)都多了幾根,。
此時此刻,,別說有個人來到青陽宗,就是來條狗,!
他都會迎進來好好善待,!
“師……師兄,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要不我出去找找?”
火脈長老邱炎聲音沙啞,,語氣低沉,。
青陽子連連擺手。
“萬萬不可,,今日我們?nèi)即谧趦?nèi),,就和往年一樣。
你要是出去尋找,,那便是干擾了天機,。
最后就算是帶了個人回來,,又有什么意義?
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而且你也不想想,,不出意外,能有人遲到嗎,?”
聽到這話,,邱炎把后面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里,轉(zhuǎn)頭又看向了下方的山門處,。
他是個急性子,這種漫長的等待對他而言太過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八人的心也一點一點往下沉。
別看八人身體不動,,但心其實都在苦海里煎熬,。
這時,青陽子突然冷幽幽地開口,。
“張師弟,,我最近偶有所感,估計突破在即,。
所以準備閉關一段時日,。
我閉關的這段時日,就由你來擔任青陽宗的代理宗主,,如何,?”
他這話一出,大長老張嚴身體微微一僵,。
陰謀,!有陰謀!
其他幾名長老也下意識地看了過來,。
片刻之后,,張嚴輕聲回道:“師兄,宗主乃是一派門面,,怎么可以隨便禪讓,?
而且平日里宗門內(nèi)大小事務,本來就都是我處理的,,您閉不閉關,,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張師弟,!你不是一向覬覦我這宗主之位嗎,?”
青陽子聲音陡然嚴厲了許多,。
張嚴語氣依舊淡定。
“師兄,,宗主之位是師父他老人家欽定的,,我哪里敢覬覦?
平日里偶爾做些出格的事,,只是為了給師兄您一些修行的動力罷了,。
在我心里,師兄您永遠都是我青陽宗的宗主,!”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錘在了青陽子胸口,好懸沒讓他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周圍幾名長老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初八還沒過呢?
這就開始了,?
眼看著青陽子朝他們看來,,幾人紛紛開口。
“師兄,,有件事忘了和你說了,,我家族最近出了些事,我可能要離宗一段時間,?!?p> “師兄,我已經(jīng)十年沒去看我那道侶了,,最近聽聞她誕下一子,,我也該去看看了……”
……
幾名長老爭先恐后。
這一波是先下手為強,。
當宗主,?
不可能的。
宗門要是被滅,,宗主絕對涼涼,。
只有當當長老才能茍延殘喘活下去的樣子。
“哼,!一群不成器的東西,!”
青陽子低聲喝罵了一句。
雖然他知道幾位師弟師妹的話不能當真……
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當回事兒,。
今天那應劫之人要是不出現(xiàn),,青陽宗指不定得跑幾個長老。
就在他憂心忡忡之際,,水脈長老水柔突然顫聲道:“來……來人了,!”
她這話聲音不大,,但在其他幾人耳中無異于驚雷炸響!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眾人就全都將頭探到了平臺之外,,看向了遠處的山門!
如果先前的場景是像在偷看絕世仙子洗澡,!
那此時,,便是那仙子赤身出了水池!
不僅出了水池,,還跳起了旋轉(zhuǎn)舞,?
這誰受得了?
青陽子連帶著七位長老一個個眼睛瞪得都快突出來了,!
……
青陽宗山門之前,。
陳沐步履蹣跚。
狂奔了二十里,,他體質(zhì)再好,此刻也已筋疲力盡,。
更別說在這之前,,他兩天兩夜沒睡覺。
不過,,雖然無比疲憊,,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啪嗒……
啪嗒……
走進山門之內(nèi),,陳沐拾階而上,。
……
平臺上,青陽子細細地打量著走進山門之內(nèi)的陳沐,。
粗布麻衣,,身上染血。
神情疲憊,,步履蹣跚,。
然而,落魄至此,,也依舊掩蓋不住那對如同星河一般深邃明亮的眸子,!
那氣質(zhì)……
和他當年頗有幾分相似!
轟隆??!
青陽子只感覺腦海之中轟鳴之聲不斷!
一幕又一幕的奇景,,在腦海中接連浮現(xiàn),!
大浪淘沙,,始出真金……
迷霧散去,月華顯現(xiàn)……
狂濤平息,,一艘小舟緩緩駛出……
“就……就……就是他,!”
這一刻,他激動難名,,身體都哆嗦了起來,,一頭灰白的頭發(fā)更是根根翹起。
他曾想過萬一初八這天來很多人,,該如何分辨出應劫者,。
可如今真看到此人,他才發(fā)現(xiàn)……
哪里需要分辨,?
不說其他,,只是那雙鐘天地靈秀的眼眸,就足夠了,!
別說今天只來了他一個人,,就是來了一百個!一千個,!
他也能一眼從人群中找出此人,!
粗布麻衣,便如此卓爾不群,,宛如黑夜之中的明燈,!
這要是……
不說了,就是他,!
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祖師他老人家果然功參造化!
竟然相隔千年預測到了今日之事,!
后輩無能,,給祖師丟臉了!
正在他心中感慨的時候,,張嚴突然轉(zhuǎn)過了身,。
青陽子見此陡然厲喝了一聲!
“張師弟,!你干什么,!”
他這一聲中暗含修為,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張嚴耳中卻是如同雷霆一般,。
張嚴作為大長老,平時根本不吊這個宗主,如今驟然被這么一喝,,還真被嚇了一跳,。
“我當然是去迎他入宗,還能做什么,?”
“胡鬧,!”
青陽子冷聲訓斥。
“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
還是你想讓他知道,他是應劫之人,?”
說到這里,,他掃視了其他幾位長老一眼。
“自從知道老祖的遺訓之后,,這些年我們是怎么過的,?
你們心里都明白!
這孩子要是知道他是什么應劫之人,,十有八九會天天活在擔驚受怕之中,!
那種狀態(tài)還怎么修行?”
幾名長老聞言紛紛點頭,。
張嚴接口道:“那我該怎么做,?”
青陽子擺了擺手。
“去攔住他,!如今他的身份是一個晚到的求仙者,!
你該訓斥就訓斥,!該責罰就責罰,!
讓他知道知道我們青陽宗不是隨便的宗門!
總而言之,,除了一定要收入門中之外,,其他的你照常發(fā)揮便可!”
張嚴聞言也覺得有道理,,當即點了點頭,。
隨后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
另一邊,,陳沐剛剛登上十多級臺階。
此時此刻,,他真有些爬不動了,。
但他不敢怠慢,雖然他看不到人,,但他知道暗地里說不定正有不少大佬兒在偷偷觀察他,。
沉穩(wěn),!
堅毅!
帥氣,!
陳沐不停地自我鼓勵,,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道袍的人影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緩緩抬起頭,。
面前這人看起來四五十歲,國字臉,,身體挺拔,,一臉嚴肅冷厲,像極了前世高中那個人人畏懼的教導主任,。
“今日已是初八,,你還來作甚?”
嚴肅中年人冷冷開口,。
陳沐心中一動,,聲音虛弱道:“前輩見諒……晚輩是因為遭遇了……”
“住口!你真當我青陽宗是你隨時可來的地方嗎,?”
張嚴聲音嚴厲至極,,陳沐被嚇了一跳。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遠處天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嘆,。
“師弟,不要為難于他……”
這聲音由遠及近,,宛如春風一般,,溫和無比。
陳沐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天邊一七彩祥云正飄蕩而來,。
而在祥云之上,一個須發(fā)飄揚,,仙風道骨,,渾身上下還閃爍著靈光的老者正用無比慈祥的目光朝自己看來。
“這……這是仙人,?”
陳沐心中震撼,。
來到這世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能騰云駕霧的修真者,。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老者已經(jīng)落到了他的身前。
隨后便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體內(nèi),先前的那種疲憊之感竟然一掃而空,!
厲害,!太厲害了!
陳沐心中贊嘆,!
“師弟,,這孩子一看就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來到我青陽宗的,你何必拘泥于一些世俗的規(guī)矩呢,?”
青陽子看著陳沐,,一臉不忍之色。
那模樣,,比起石頭村最年邁的李奶奶還要慈眉善目三倍,!
他身后的張嚴聽此臉色瞬間黑的如同鍋底!
媽的,!中計了,!
這狗師兄!
難怪剛剛讓自己過來唱黑臉,!
原來是為了方便他刷好感,,裝比!
好歹也是一派宗主,,用這種語氣說話,,也不覺得惡心!
還在這么短時間換了套衣服,,施法制造出祥云,!
也就只能糊弄糊弄凡人!
無恥,!無恥至極,!
張嚴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一記掌心雷劈死眼前的狗師兄,!
可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陳沐朝他看了過來,。
剎那之間,,風暴停息,歸于寂靜,。
“師兄說得對,,是我著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