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堂縣城西有一幢寬大的府宅,這是周正新所在的宅院,,是他來丹堂縣做縣丞多年積攢買下的院府院,。
除了三進的主院子外,旁邊還有不少別院,,一看就是派頭十足的院子,。
和杜家院落不同的是,周正新的府宅內(nèi),,更顯得莊重輕奢一些,。
此刻,在后院內(nèi),,周正新正躺在搖椅上,,瞇著眼睛享受著。
一旁是他的夫人,,正用手親自剝著水果替進他嘴里,,不遠(yuǎn)處則是一些伺候地丫鬟,周正新此時顯得很是愜意,!
“老爺……老爺,,外面有人找您,說是縣衙里出大事了,!”
就在此時,,一個丫鬟打破了周正新此刻的愜意,急匆匆地跑進來傳話,。
這讓周正新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身邊的夫人后,溫言說了一句,,便起身朝著前院而去,。
待來到前院,周正新這才看到,,前來傳話的是他的攢典,,也就是他自己的文書小吏。
“大人,,出事了,,高大人審訊杜向明的時候,杜向明怒火攻心,,竟然死在了公堂之上,,眼下尸首被游街示眾呢!”
這攢典看到周正新出來后,,連忙說起了來意,,臉上皆是驚駭,。
“什么?,!杜向君呢,?他們不是去縣衙鬧事了嗎?就眼睜睜看著他的親弟被高攀給害死,?”
周正新亦是感覺十分驚駭,,沒想到杜向明竟然死了,這下杜家和高攀之間的仇怨和梁子算是徹底結(jié)下了,。
讓周正新有種錯覺,,并不覺得,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杜向君他們確實一大早就來到了縣衙,可高大人,,根本就沒理會他們,,直接帶著他們?nèi)サ搅斯茫⑶覍徲嵙硕畔蛎鳌?p> 這攢典,,連忙說起了縣衙公堂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周正新聽后,神色大變,,他以身體抱恙為由,,躲在家中休閑,就是為了看看杜向君到底能不能讓高攀低頭,。
可到頭來,,卻聽到了這樣一個驚駭?shù)慕Y(jié)果,高攀沒有低頭不說,,反而間接害死了杜向明,,并且壓制住了所有鄉(xiāng)紳員外們,讓他們無話可說,,也不敢再鬧事,!
他一直在等著,縣衙里傳來好消息呢,,結(jié)果,,消息就是這個?
想了想,,周正新連忙喊了一聲:
“來人,,備轎,老爺我要出門!”
說著,,又吩咐這攢典先回縣衙,,高攀有任何動作,及時向他通稟,。
眼看著攢典離開,,周正新這才乘著自己的官轎,,朝著城東而去,,看樣子是去杜家了。
……
“大人,,若是真的準(zhǔn)許本縣所有人都可來借銀,,咱們縣衙哪里拿的出這么多銀子?再說,,若是有人故意擠兌,,一人借一百兩銀子,一百人就一萬兩銀子了……”
丹堂縣衙內(nèi),,高攀所在的公公房里,,此刻鄧文山正擔(dān)憂地跟高攀說道。
杜向明被判處死刑,,而還沒執(zhí)行時,,便已經(jīng)自己怒火攻心而亡,這對于杜向君等人來說,,無異于高攀在殺雞儆猴,!
杜向君最終也只是陰沉這臉色,多了幾眼高攀,,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縣衙,。
而作為領(lǐng)頭之人的杜向君都如此的‘漠然’,剩下的眾多鄉(xiāng)紳員外們,,似乎也沒了主心骨一樣,。
加上杜向明被判處的罪名,讓他們內(nèi)心覺得膽顫心驚,,誰能保證自己屁股就是干凈的,?
暴力催收的事情,他們這些鄉(xiāng)紳員外們,,或多或少的都做過一些,。
可此前他們認(rèn)為,欠債還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自然面對欠債不還的人,,沒了什么顧忌,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可高攀的做法,,卻在警示他們,,若是敢質(zhì)疑,高攀會立馬翻出他們的舊賬,,到時候,,可就是坐牢甚至是掉腦袋的事情了!
面對如此局勢,,誰人還敢再提半句質(zhì)問指責(zé)高攀的話,?
皆是默默地離開了縣衙,財路被斷了,,可以再找,,可若是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其他的,?
高攀對于這個局面,,早有預(yù)料,并不覺得意外,,只是在想著,,接下來,他們會怎么報復(fù)自己了,!
而此刻鄧文山的疑慮,,高攀也早有預(yù)案,輕輕地?fù)]了揮手,,示意一旁的尹維安,,給鄧文山送上一份文書。
“這是我整理的一些借銀規(guī)矩,,我估摸算了算,,即便是一家四口,一年所需銀子最多五兩,,故此,,戶籍上有登基的人,一戶只能借五兩,,其余一概不借,。”
看著鄧文山翻閱起文書來后,,高攀輕聲給他解釋了起來,,鄧文山也頗為他著想,讓高攀將他徹底當(dāng)做了自己人看待,。
“除此之外,,若是到期不還者,,便成為黑名單,此后全戶之人,,皆不可再借銀,,并且來年該戶所有人的賦稅多征收三成!”
高攀淡然地說起了縣衙借銀的規(guī)矩,,在高攀看來,,若是年利三厘的利息還不想還,那他也只能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鄧文山聞言,,先是眼神一亮,而后又皺起了眉頭:
“大人,,即便如此,,銀子的缺口還是很大,,咱們?nèi)ツ呐@么多銀子來,?”
高攀聞言,不以為然地說道:
“銀子的事情,,我來處理,,你要做的,便是整理出戶籍上登記在冊的名額,,在縣衙旁邊租賃一間屋子,,雇幾個文書和賬房獨立辦公,名字就叫丹堂縣衙門錢莊,,就先掛在你們戶房名下,,歸你直接管理,向本官負(fù)責(zé),!”
眼見鄧文山聽得有些遲疑,,高攀笑著問道:
“怎么?咱們庫房里,,不會連這點本金也拿不出來了吧,?”
鄧文山聞言,瞬間回過神來,,臉色凝重地說道:
“大人,,這事……下官從未做過,怕是會出紕漏,,再說,,這新設(shè)衙署,是否該向知府大人,、或是朝廷請示,?”
高攀聽了這話,擺手顯得不以為意地說道:
“這只是本縣特色辦事機構(gòu),又不是朝廷設(shè)立的衙署,,你可以理解為,,你和本官自己名下的產(chǎn)業(yè),但又帶著官方的特許……”
眼見鄧文山又有些畏手畏腳的樣子,,高攀便忍不住斥責(zé)道:
“至于你說的難以勝任,,戶房的事情,你不也做的挺好嘛,!錢莊的事情沒什么,,無非就是出賬入賬,管好賬目便可,,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不是觸及底線的事情,放開手去做便是,!”
高攀的話,,讓鄧文山愣住了,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如此大膽和刺激他的話,。
眼見高攀似乎什么都考慮好了,,只需他去具體執(zhí)行,鄧文山便不再有疑慮,,重重地點了點頭,,算是接下了這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