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節(jié)這一日,,榮寧二府舉行了大肆的祭祖活動,,數(shù)十匹綾羅綢緞制成的寒衣在獸紋青銅鼎中焚燒了半日方完。
祭祀畢,榮寧二府中如往年一樣開了宴席,,熱鬧了一日方歇下,這一日,,兩府中可稱得上十分熱鬧了,。
要問為什么?乃是賈氏宗族里正兒八經(jīng)當(dāng)家執(zhí)事的男人們并賈母在這一夜嚴(yán)重夢魘了,,連在玄真觀修行的賈敬都沒能幸免,。其情狀十分駭人,鬧得兩府上下的人通不曾睡,,忙著請大夫,、請高僧高道,鬧了個人仰馬翻,,足的七日之后這幾人才醒,,真真是嚇?biāo)纻€人。
先從榮國府開始說起,。
宴席撤去之后,,直到就寢,,府上皆是安安靜靜。誰知到了三更天,,賈母,、賈赦和賈政母子三人接連發(fā)起高熱,口中囈語連連,。
且說賈母和賈政兩人,,其實夢見的故事都是一樣的。
夢境中,,母子倆恍惚看見了已故的榮國公賈代善,。賈代善的模樣還似當(dāng)年那般精神矍鑠,賈母看了眼眶一熱,,方要上前說話,,誰知賈代善突然發(fā)怒,重重拍了條案一下,,喝道:“政兒跪下,!”
原來賈代善除了在賈敏這個小女兒跟前是個慈父之外,在別的子女跟前就是這個樣子,,動輒打罵,,嚴(yán)厲之處不可勝舉。所以在他活著的時候,,榮國府諸位文字輩的少主子,,就算不成器了些,卻是沒有一個敢在他面前造次的,。
就連做夢,,賈母夢見自己去世多年的夫君如果說是有些感觸的話,那賈政就只有一腦門子官司了,。如今他也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卻還要在夢里被亡故多年的父親訓(xùn)斥,這種懊惱可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楚的,。
賈政心里雖然不情愿,,但是身體的確很誠實,噗通一聲就跪倒了,。一向疼愛幼子的賈母自然不干了:“老爺,你這是為何,?”
賈代善怒氣沖沖道:“我罰他跪一跪你就這樣了,?我還沒找你算賬,他如今本末倒置,、不孝不悌的罪過也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賈母不解,,反問道:“老爺這是何意?”
賈代善冷哼一聲:“哼,,何意,?世人誰不說你史老太君糊涂,放著活生生的長子在那里,,卻把榮國府正堂給次子一家子居住,,這不是滿京城告訴不把賈赦這個榮國府正經(jīng)的長子嫡孫放在眼里嗎?你可知道我們祖宗的爵位在赦兒身上,?”
賈代善說起這件事情,,賈母忍不住心內(nèi)一陣發(fā)虛。把榮禧堂給賈政,,是在賈代善去世之后的事情,,自然也是她受益的。因為賈赦是榮國府的長子嫡孫,,從小便生得虎頭虎腦,,深得老國公夫婦喜愛,一滿月便被抱在老國公夫人身邊養(yǎng)著的,。
久而久之,,賈赦這個兒子就與自己的母親形同陌路,反倒心里眼里只有一個奶奶,。賈母這個初為人母的女人便暗自恨上了婆母,,認(rèn)為她與自己有奪子之仇,便連賈赦這個十月懷胎的孩子也恨了起來,,橫豎看他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