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來挑事的
追著天誠的腳步,眼前這一座城堡讓18號想起了第一次在港口看見帝國海軍戰(zhàn)列艦的樣子,。當你仰視這座鋼鐵浮城,,層層黑鐵鑄造的戰(zhàn)爭機器,,欣賞陽光照耀的工業(yè)藝術之美,,內(nèi)心必然升起一股縱橫七海的豪氣,。
只是,,岸上是沒有船的,。
待走近,,接著皎白月光,18號才看清了城堡的樣子,。
洛米達人的古城與帝國的很不一樣,。帝國城市很大,通常是在定居點外修一圈墻,。洛米達人是在定居點旁邊的丘陵上建城,,直接將山體削成立壁壘上石頭,然后在上面一層鋪上石板,,就成了外城,。接著如法炮制,就建成了內(nèi)城,。越是大的領主就越能夠建得起一圈又一圈的城墻,。
伊勢家的城墻有三層,最外層還有幾圈花瓣一樣的外層,,堪稱豪華頂配,。
“這就是我的家了?!币羷萏煺\驕傲的向18號介紹,,“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18號一臉懵圈,孤歡看他模樣,,知道沒聽懂,,立即給翻譯了一遍。
“哦,!我知道,。”18號大叫,,“一定叫圓環(huán)套圓環(huán)城!”
孤歡聽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翻譯,。伊勢天誠雖然聽不全乎,但是連說帶比劃,,“圓環(huán)套圓環(huán)”這個意思還是懂的,。
孤歡搜腸刮肚半晌,硬著頭皮翻譯道:“他說,,這是一種三疊堡,。”
天誠聽得非常滿意,,頻頻點頭:“對對對,!我們叫三重丸?!?p> 嗯,,聽起來就像是三天兩頭要完的意思。
一番九曲十八彎的折騰,,一行三人終于進入本丸,,一間相當寬敞的房子。
不過18號并沒有得到正廳會見的機會,,仆人帶著三人輾轉來到側廳,。
伊勢老頭子就坐在正對門口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不禮貌的坐法,。一般來說,背對門口的是末座,,待客之道是主人坐在門口,,客人坐在正對門口的位置。
至于為什么,,傳說是因為如果門外進來刺殺的人,,坐在里面的那個人立即就能看見。
房間四角分別布置四尊神像,不知道是什么,。除了草席,,房間里沒有任何家具,這個統(tǒng)治著洛米達島的家族,,待客之道也真夠摳門的,。
三人坐下,伊勢天誠開始逐一介紹,。
看在錢的面子上,,孤歡是正使,18號是隨從,,但是伊勢天誠多說了一句,,這個人是公主近身侍衛(wèi)。這個身份,,老頭子一聽就明白了,。
簡單寒暄,天誠開始介紹主角,。
“我的爺爺,,伊勢……”
老頭子突然打斷他:“軍中無爺孫?!?p> 天誠呆了幾秒,,終于放棄了翻譯。
“我們談正事吧,?!碧煺\給兩人分別上了杯清茶,算是開始談判,。
孤歡有些緊張,,結結巴巴的,一時說不清重點,。
18號替他擺了證據(jù),。
“伊勢家主,我們有充足的證據(jù)證明,,那天發(fā)生在貴國的災難性襲擊是昂克人所為,。”
“你說什么,?”天誠脫口而出,。
18號立即意識到,他是可以聽懂龍語的,。
家主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靜靜等待孤歡的翻譯。
“請呈上來?!?p> 18號打開包裝盒,,同時出示現(xiàn)場照片。
炮彈的爆炸地點,,彈片所在位置,,以及發(fā)現(xiàn)時的姿態(tài)。
天誠取過彈片,,細細看了一遍,,果然“奇爾沙治”的艦名與炮彈編號一應俱全,幾乎不可能作假,。
家主也取過來,,只是略略一看便放在一邊。
“有鑒于整件事情是基于誤會,,公主殿下建議就此休戰(zhàn),締結合約,,兩國重修舊好,。”孤歡將這句背了無數(shù)次的話完整的說出來,,汗水順著翹起的嘴角滴落,。他,很是滿意,。
“爺爺,。”天誠皺眉說道,,“這好像是真的,。”
家主并未理睬他,,只是拿起清茶抿了一口,。
夜風騷動風鈴,家主閉目沉思,,默而不語,。
他在計算。
開戰(zhàn)以來,,烏龜一樣縮著腦袋的帝國軍承受了慘重的損失,,可洛米達聯(lián)合艦隊何嘗不是損失慘重。三艘超級兵裝,,其中“播磨”艦已經(jīng)被打得渾身冒火,,很可能直接報廢。“近江”,,這艘最大的電磁炮航空戰(zhàn)列艦在“梼杌”艦連續(xù)炮火打擊下斷成三截,。
至于其他的巡洋艦、航母等大型艦艇,,斷成兩截堵住航道的大有人在,。
雖然看起來帝國海軍損失更大,但是有一個隱含條件是伊勢天誠這樣的人想不到的,。帝國海軍沉沒的港口里就有修船廠,,可以直接打撈修復,而洛米達海軍損失的戰(zhàn)艦在深海,,是絕對損失,。只要戰(zhàn)爭的時間足夠長,帝國未必沒有機會,。
當然,,昂克聯(lián)邦支持洛米達人,這是公開的秘密,,但是誰又能保證什么呢,?
老家主突然睜開眼睛,獰笑一聲:“真相,,已經(jīng)不重要了,。”
18號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本家已經(jīng)投入了太多,即便我說出真相,,也不會有人信的,。當你挑戰(zhàn)惡龍,就要打倒它的時候,,有人告訴你這條龍是善良的,,你會相信嗎?”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p> 老家主笑道:“如果帝國方面可以給足我們面子,當然是可以停戰(zhàn)的,?!?p> “原來是這樣?!?8號明白了,,他需要一點東西,。“家督請講吧,?!?p> “割地,賠款,,帝國關稅由兩國共同議定,,帝國公主嫁予吾皇為妃?!?p> 伊勢天誠幾乎跳起來:“爺爺,,朝嵐公主不是要嫁給我嗎?”
家督怒了,,爆紅的眼睛幾乎能夠吃人,,如果可以在外人面前發(fā)作,現(xiàn)在的天誠一定會結結實實的挨個十腳八腳,。
然而僅僅幾秒鐘,,他就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
“天誠,,你先回去,,回去再說?!?p> “可是……”
怒目相視,。
伊勢天誠噤若寒蟬,,再也沒敢說一個字,。
孤歡汗出如漿,結結巴巴的把幾句話翻譯完,。
額,,洛米達人居然還有皇帝啊。說實在的,,18號第一次聽說,。
回想家督的表情和伊勢天誠的反應。明白了,,伊勢家督根本早就知道事實的真相,,所以在伊勢天誠驚訝的時候,他面如止水,。
對他來說,,戰(zhàn)爭的借口并不重要,哪怕燒掉一座城市也在所不惜,。重要的是,,借著昂克人的支持,,打敗心心念念的敵人。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有什么好談的了,。
18號瞟了孤歡一眼,如果直接拒絕,,兩個人能不能回去還真的很難說,。
答應?不行,!答應得這么爽快,,對方一定會懷疑。
“第三條,,我現(xiàn)在就可以答應,。”
在18號看來,,關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妨礙自由貿(mào)易的,,帝國工業(yè)部門十分強悍,完全有能力對抗外部工業(yè)品,。答應這一條是給對方一點念想,,好讓自己能囫圇個回去。
“第一和第二條,,我需要知道具體條款,,好向上匯報。至于第四條,,我家公主說了,,只要不涉及她,哪個妹妹出嫁她都沒有意見,?!?p> 家督鷹犬一般的眼神終于松弛下來:“公主不過是個面子問題,是不是她的妹妹都不要緊,?!?p> 假的也不要緊,是這意思吧,?
確是,,面子而已。
“至于第一條,?!奔叶饺〕鲈缫褱蕚浜玫牡貓D,“東夷島全境,,拱衛(wèi)神都的兩個護衛(wèi)省份,,都要劃歸本家,。”
18號差點笑出聲來,,但是忍住了,。
事實證明,這個老頭子雖說老謀深算,,可是對自己的實力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概念,。
你現(xiàn)在就剩下那一條電磁炮戰(zhàn)列艦,連出動都需要搭配航空母艦,,到時候“梼杌”號一個覆蓋射擊下去,,方圓幾公里都是炮彈,你的航母往哪躲,?
“第二條呢,?”
“賠償10萬億特拉?!?p> 呵呵,,要帝國年度GDP的30%,政府三年的財政收入,。
額,,好像這個數(shù)字也不算太大,如果發(fā)行公債的話可以分割成十年期,,那樣還款壓力就很小了,。
看來,這個老頭子心目中對于談判條款的重要性是有個排列的,。
底線是關稅,,次底線是賠款,割地是妄念,,至于迎娶一位公主,,純屬面子工程,。
“好吧,,我國可以在此基礎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