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派出所出來已經(jīng)是半夜,趙平原本是想打車回去的,,卻被趙國強拉住了,。
“兒子,我們走回去,,順便聊聊,。”
雖然趙平知道自己父親要跟自己說什么,,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拒絕,,順從地聽著父親的話跟著他慢慢地往回走,。
冬夜的風(fēng)實在是寒冷,,直吹的趙平直打哆嗦,。
趙國強卻是一臉的輕松自在,,仿佛這吹過來的不是寒風(fēng),,而是春風(fēng)一般,。
“平安去冬令營要買的東西我跟你媽買,?!壁w國強突然開口,。
趙平愣了愣,,現(xiàn)在凡是涉及到錢的事情都能讓他難受半天。
見趙平不說話,,趙國強倒也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開始了一個新的話題,卻是讓趙平更難受,。
“吳湘跟你有聯(lián)系嗎,?”
趙平的臉色更加難看,心說這父親是不是跟自己有仇,,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爸,你今天怎么會迷路呢,?”趙平不想讓父親再繼續(xù)在自己的事情上面呢糾纏,,于是岔開了話題。
趙國強沒有繼續(xù)緊追不放,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似乎陷入了一段十分痛苦的回憶里,,他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對著兒子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走著走著突然就好像不認(rèn)識那個地方了呢,?”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有些尷尬地看向了自己的兒子,,“嘿嘿”笑了兩聲,,“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了,。”
“或許吧,!”趙平嘴上雖然這么淡定地回答著,,但是心里卻是越來越不安,他覺得或許那個耿阿姨說的是對的,,自己父親不會真的是得了老年癡呆吧,?
兩人一路走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慢慢地走回了家,。
一打開門,就看到李美琴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邊上開了一盞落地?zé)?,燈光昏暗,照的她整個人更顯疲憊,。
就那么一瞬間,趙平突然覺得,,這個昏暗燈光下坐著的女人蒼老了十幾歲,,一點都不像自己以前的那個身形矯健,主意很正的母親了,。
聽到開門聲,,李美琴猛然間驚醒,看到門口站著的趙國強的一瞬間,,眼里似乎有淚光在閃爍,。
但是很快的,面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情,,狠狠地白了趙國強一眼:“你這死老頭子,,這么大年紀(jì)了,回家的路還能不認(rèn)識了!”
趙國強在李美琴面前就是個孩子,,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老伴,,“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
“行了,,媽,,別說了,不早了先休息吧,,今天這一番折騰都怪累的,。”趙平早就受不了自己身上這一股子怪味了,,想要把自己的浴袍脫了,,進(jìn)浴室好好地沖一沖,卻被李美琴攔住了,。
“你別進(jìn)去,,先讓你爸洗一洗!”
趙平很想問一問自己是不是他們親生的,,但是看到自己母親看向父親的眼神時,,他就再沒了脾氣。
那樣溫柔似水的眼神,,他好像也曾經(jīng)擁有過,,那時的吳湘還是個研究生,趙平追她追的緊,。
每次他都會跟吳湘匯報自己在那個公司的近況,,但凡發(fā)了一點點獎金,他都會第一時間去告訴吳湘,,然后告訴她自己對于未來的計劃,。
每每這時,吳湘的眼里全都是欣賞和期待,,眼神里也都充滿了溫柔,。
他陷入一陣恍惚,那樣的眼神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了,。
手機拿出來,,屏幕上還是那時候他和吳湘的結(jié)婚照,那時候的吳湘那么溫柔可人,,兩個人的眼神全都是愛意,。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跟妻子仿佛就越走越遠(yuǎn)了,那個期待了很久的人始終沒有給自己發(fā)來一條信息,。
趙平看著手機出神,,不知道什么時候父親已經(jīng)洗完了澡從里面走了出來,站在了他身邊,。
他一個轉(zhuǎn)頭,,看到一個人就這么直愣愣地看著他,嚇得他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
“爸,,你這是干什么?大半夜人嚇人會嚇?biāo)廊说?!”趙平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說道,。
趙國強很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要是想老婆了,,就給她發(fā)個信息,,別等了。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說完,,在兒子的肩上重重地拍了兩下,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
趙平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盯了好久,,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給自己老婆發(fā)出一個短信,。
“你也真是的,我不發(fā)信息你就不能主動給我發(fā)一個信息嗎,?”趙平對著手機不滿地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平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是被平安的一陣歡呼聲吵醒的,趙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滿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大清早的吵什么,?能不能讓你老爸多睡一會兒,?”
平安卻沒有這樣的自覺,跑了兩步到了自己父親身邊,,在他老爸的肚子上狠狠地拍了兩下,,以示慶賀,。
趙平被他打的都撅了起來,“你這小子,,是要打死你老爸嗎,?”
“爸爸,媽媽幫我把冬令營的費用已經(jīng)交了,!”
平安激動地喊著,,幾乎樂開了花。
趙平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拉著平安的手急切地問道:“你媽給你打電話了,?”
“嗯啊,!”
“她有沒有問起我,?”趙平更激動了?!八谀某霾畎,。吭趺礃??什么時候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平安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老媽沒問起你,,你要知道自己打電話問她不就行了,?”
一瞬間,趙平又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徹底蔫了,。
趙平的失落沒有被平安看在眼里,他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爺爺,,你什么時候帶我去買鞋子,我還要帶好多東西呢,!”平安拉著剛起床的趙國強興奮地喊著,。
趙國強一臉的茫然地看著平安,很努力地思考著他剛剛說的話,。
許久才問了一句:“買什么東西,?”
平安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滿臉的委屈,,“爺爺說話不算數(shù),!”
李美琴見不得自己孫子受委屈,趕緊走過來安慰道:“你這說的什么話,!這答應(yīng)了孩子的事裝什么糊涂,!”
“平安別急,,奶奶給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