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生日,?”
艾德在嘴里重復(fù)咀嚼了一遍這個詞,,仿佛不知道它的含義那般:
“……什么生日,?”
“是這樣——”
白矢左手撣了撣艾德肩上的水珠,,攤開右掌,,把獨眼蜘蛛重新塞回艾德的大衣口袋:
“還記得嗎,,昨晚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本來今天我和臭魚頭商量,,打算今晚給你開一瓶好酒,再搞點辣嘴的小菜,辦個慶功會——”
“然后羅溫突然走了過來,,告訴我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p> “這是伊頓的意思,。”羅溫醫(yī)生的聲音傳來,,“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希望我們幫忙給你準備一個驚喜?!?p> “天吶,,你的頭發(fā)簡直像是剛剛掉進河里一樣,來的時候為什么不帶把傘,?”
奎茵的手指從艾德眼前挪開,,輕輕拂去他額前凝結(jié)成一綹綹的、濕漉漉的頭發(fā),。
“因為……”
因為舉著傘不方便一邊持握手杖一邊掏槍,。算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了,。
“等著,,我去給你拿條毛巾過來擦擦干?!笨鹚斓卣f道,。
“呃,那就多謝了……”艾德站在原地尷尬地說道,。雖然他口袋里有手帕,,但是眼下的狼狽模樣顯然不是一條手帕能夠解決的。
是啊,,還能有誰呢,?掌握神調(diào)局的電文秘鑰,知道我會用獨眼蜘蛛偵查,,還能讓整個旅館悄無聲息……
如果艾德記得自己生日,這一切本來很容易就能猜到,??勺詮乃蓝鴱?fù)生以來,他根本就沒心思去記住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要不是希爾薇提醒他,,今晚他恐怕非得把自己的所有家底都在這里搬出來,。
天吶……我都干了什么。
直到奎茵走遠,,艾德才假裝沒有那么尷尬地說道,;
“好吧,,說真的,連我自己都忘記這回事了,?!?p> “沒關(guān)系,我們先吹蛋糕吧,。夏洛蒂,,該把生日蛋糕端上來了?!?p> 白矢用指節(jié)叩了叩一旁緊閉的房門,,然后優(yōu)雅地擰開了把手。
“生日快樂,,懷科洛先生,。”
只見夏洛蒂抱著近乎一臂長的木頭托盤出現(xiàn)在門后,。雪白的蛋糕碩大得仿佛倒扣的臉盆,,蛋糕上插著的18支細蠟燭如同夜空之星,為她那黯淡的深藍色雙眸點綴出些許微小的色彩,。
蛋糕的頂部裝飾著粗細不一的堅果碎粒,、彩條糖果和切成兩半的樹莓,十分誘人,。奶油裝裱得如機械般工整,,紋路卻有點兒說不出的奇怪。
“這是……你們親手做的,?”艾德有些詫異,。
如果說這塊蛋糕是從蛋糕坊里訂購的,那它的賣相未免有些粗獷,;但假如說這是他的隊友們親手制作的,,那這塊蛋糕的水準絕對堪稱巧奪天工。
“當然,,每個人都出了一份力:我和大塊頭負責(zé)采購原料,,陌客負責(zé)攪拌奶油,老甜心負責(zé)裱花,,臭魚頭在旁邊指導(dǎo)——雖然只有他會烤蛋糕,,但是我們不能讓他碰食材,否則會有一股魚腥味……然后是小夏洛蒂負責(zé)烘焙,?!?p> 白矢偷偷瞄了一眼走廊的盡頭,突然壓低聲音說道:
“哦對了,除了奎茵,,她什么都不做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否則一切全都完蛋了?!?p> “明白,。”
鑒于自己也品嘗過奎茵泡的咖啡,,艾德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她在很多方面天分超群,但絕不包括烹飪這個項目,。
蠟燭的火光同樣照清了隊員們的模樣,,他們的頭上全都佩戴著一頂滑稽的彩色條紋尖頂帽,模樣說不出的滑稽,。
此刻又有誰能想到,,這是一幫平日里穿戴黑袍面具,殺人不眨眼的神調(diào)局特工呢,?
“真的很感激你們……”艾德站在原地,,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個成年人了,??梢院戏ǖ爻闊熀染啤①€博耍牌,,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
原本滿臉壞笑的白矢目光忽然落在了夏洛蒂身上,,又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帶著小彩帽卻滿臉嚴肅的羅溫,只得改口道:
“……去我們常去的圖書館辦一張會員卡,,年輕人還是多學(xué)點有用的知識比較好,。對吧大塊頭?”
說罷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杵在一旁的鐵砧,。
“我們兩個什么時候去過圖書館了,?”
鐵砧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扭頭問道。只聽潛水服里的海怪發(fā)出了幾陣會心的悶笑聲,,甚至連向來冷漠不語的陌客也露出了一絲輕微的鼻息,。
“對了,巴克在哪里,?”
艾德忽然想道了巴克,。既然他也在這里,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
眾人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還是白矢開口說道:
“你的小伙伴不是很友善,。我和他說‘今天是艾德的生日,,你要不要準備點兒什么小禮物,我可以幫忙籌錢’,,結(jié)果他這么跟我說——”
說著白矢模仿巴克那略有些譏諷又冷冰冰的口吻說道:
“生日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日期,,就像其他節(jié)日一樣。既沒有之前,,也沒有以后,,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我要作畫了,,請別再來打擾我,。”
“至少他說了‘請’字,?!?p> 這倒真像是他會說的話。艾德有些無奈,,他倒不覺得巴克話里有什么惡意,,但有時說話過于直率的確不討人喜歡。
“哼……這個掃興的東西,,我非得找個機會教訓(xùn)他一頓不可,。”鐵砧握緊拳頭,,鼻息猶如一陣烈風(fēng),。
“好了鐵砧,誰沒點兒怪脾氣呢,?”艾德好言相勸道,,“巴克從小在濟貧院里長大,受過的苦比我多得多,,性格孤僻一點情有可原,。我也沒什么好責(zé)怪他的?!?p> “你們又在聊些什么,?”
皮靴清脆的腳步聲傳來??鹗掷镞?,似乎嗅到了空氣中縹緲的火藥味,幽綠色的瞳孔滿是懷疑地瞧了一眼鐵砧:
“鐵砧又找你的麻煩了,?”
“沒這回事,,我在想伊頓先生今晚還能不能來,。”艾德趕緊岔開了話題,。
“伊頓說他忙完了鴉巢的事情之后會盡快趕過來,,如果實在來不及就不用等他了?!绷_溫回答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點四十九分了?!卑资该蛄嗣蚣t唇,,瀟灑地甩開懷表低頭說道,“看來老人家做事總是慢一步,,再等他蛋糕就只能明年再吃了,。”
“那就不等了,?!笨鸢寻碌拿弊诱讼聛恚妹韺χ碌臐癜l(fā)一陣猛搓,。
直到艾德的腦漿快要被甩均勻的時候,,她才終于放開雙手:
“來吧,吹滅蠟燭,,許個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