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寂在診所中等待著,，早在他打第一通電話的時候,，喬雅就說過會派人過來一趟,。
經(jīng)歷了剛才的事,，古寂已經(jīng)不敢遠離古箏了,，他沒想到鼎盛集團已經(jīng)囂張到了這種地步,，居然敢當街殺人,，還能讓偵察局包庇他們,。
而且他想不明白,，他們對古箏姐動手的原因是什么,，難道是因為她被注射的那管藥劑？
就在他思索之際,，一群人向著診所走了過來,。
他向門外看了一眼，面色微變,，來的人身穿制服,，并非特調(diào)局的人，而是偵查局的人,。
他們顯然是懷著目的而來,，要知道平日里就算真有個什么案子，這些家伙也不會那么積極地趕過來,。
古寂安撫了有些慌張的古箏一句,，讓她待在這里,，然后走向門口，攔住了偵查局的人,。
幾個探員正抬頭看著寫著“致病救人”四個字的招牌發(fā)笑,，見有人出來，為首的胖子立即嚴肅起來,。
“古箏是在這里吧,，我們懷疑她跟一起殺人案有關(guān)?！?p> 這似曾相識的開場白讓古寂心中一陣煩躁,。
“她不在?！?p> “怎么可能不在,？”胖子伸頭想要往里看，卻被面前的男人用身體擋住了視線,，不由惱怒道,，“你又是誰？”
“古寂,，古箏的弟弟,。”
“那正好,，你們一起跟我走一趟,。”
“我說了她不在,?！?p> 胖子有些不耐煩了，勸告道：“我知道她就在這里,，我勸你們老實跟我走,，別逼我動手?！?p> 古寂剛想開口,，就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個寸頭青年，他穿著花襯衫,，左耳戴著耳釘,，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像是在嚼著什么東西,。
看見古寂,，青年眼前一亮，沖著他招了招手。
見有人靠近,，一名探員還以為是哪個不識趣的混混,，轉(zhuǎn)身呵斥道：“偵查局辦事，滾一邊去,?！?p> “喲，偵查局辦事呢,?！?p> 韓飛詫異地看了那人一眼，想起喬雅讓自己來辦的事,，又看見古寂陰沉的臉色，就大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啪,。”
他嚼著口香糖,，吹破一個泡泡,，遺憾道：“真可惜，我還以為可以吹個很大泡泡的,?！?p> 就在眾人以為這家伙會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卻見青年微微一笑,，狠狠一腳踢出,，把剛剛說話的探員踹倒在地。
“現(xiàn)在是老子在辦事……”
見幾人想要反擊,，韓飛掏出證件,，在這群探員面前晃了晃，面露不屑,。
“偵查局最好滾到一邊去,。”
……
此時的特調(diào)局正在召開一場會議,。
會議室內(nèi)安置著一張長桌,，長桌旁的座位上幾乎坐滿了人，此時都默不作聲,，凝重地看著臺上投影出的畫面,。
整個屏幕上只有一片黯淡的血色，紅色的霧氣仿若擁有生命,，詭異的四處游走,，像是交織成了一張無法逃離的大網(wǎng)，覆蓋住大片區(qū)域,，隱約可以看見內(nèi)部的城區(qū),。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眾人總感覺屏幕中的霧區(qū)里，有雙眼睛同時在看著他們,。
“就在昨晚,，安辰區(qū)出現(xiàn)特大型紅色霧區(qū)，覆蓋面積接近十萬平方千米,，幾乎將整個安辰區(qū)覆蓋在內(nèi),，至今尚未消散?！?p> 主持會議的是一個健碩的中年人,，看上去五十來歲，黑發(fā)中夾雜著白發(fā),，卻仍無法掩蓋他身上的煞氣,。
他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沉聲道：“逃出霧區(qū)的居民不足一半,，安辰區(qū)派遣了大部分異化者進入霧區(qū),，如今已經(jīng)超過十二個小時?！?p> 十二個小時……
沒有人說話,，他們知道在霧區(qū)中停留超過十二小時意味著什么。
防化服并不能百分百阻隔霧氣,，異化者的力量也有限,，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狀態(tài)只會越來越差,。
更何況在如此巨大的霧區(qū)范圍內(nèi)尋找邪物和污染源,，本身就是件不容易的事，即便真的找到了……
他們也未必可以對付,。
這可是紅色霧區(qū),，邪物的力量和數(shù)量都是未知，其危險程度不容小覷,。
在前兩天拔除霧區(qū)的行動中,，新海區(qū)就面對過一個中型紅色霧區(qū)，雖然最后成功將其清除,，卻也付出了超過五位異化者的生命,，其中甚至包括B級異化者。
就在眾人陷入沉默之時,，座位上的喬雅突然開口道：“紅色霧區(qū)的危險程度超乎想象,，或許安辰區(qū)進入霧氣的異化者已經(jīng)全部犧牲。”
她語氣冷淡,，不帶任何感情,，仿佛僅僅只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在場的不少人都對她這冷漠的態(tài)度有些反感,，但反感歸反感,，他們都選擇相信喬雅的看法，因為她的看法很少出錯,。
中年人沉吟片刻：“安辰區(qū)距離我們不算遠,，城外危險，若是霧區(qū)短時間無法被清除的話,，或許會有人逃難過來,，需要我們收容?！?p> “那是城防部和規(guī)劃局該關(guān)心的事,，跟我們特調(diào)局無關(guān)吧？”有人疑惑道,。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最近無欲教會可是活躍得很，你能保證他們不會趁機溜進來,？”
那人頓時語塞,。
無欲教會，一個全部由異化者組成的極端組織,，分明是以七情推開心門的能力者,，卻在努力追求無欲無求的境界。
他們做事全憑喜好,，有時候可能會幫著清除霧區(qū),，有時候也可能隨手殺人，是一群讓人頭疼的瘋子,。
“都做好準備吧,，霧氣擴張，異化者勢力活躍,，動物異變程度加深,，城內(nèi)也有一堆事需要處理……以后恐怕都不會太平了?！?p> 眾人頓時神色肅穆,，作為處理一切非常規(guī)事務的特調(diào)局，他們有責任去應對未來的所有變化,。
“最近的霧氣事件大幅增加,，大型霧區(qū)也隱隱呈現(xiàn)出擴散的趨勢，對此你們怎么看？”中年人繼續(xù)問道,。
感受到他的目光,，一個短發(fā)女人起身遲疑道：“霧氣的出現(xiàn)本背離原有的科學規(guī)律，它的特性多變而未知,，因此霧氣增加的原因……我們暫時也難以分析,。”
“所以霧氣分析部每年的經(jīng)費是白花的,？那么多霧氣相關(guān)的東西都給你們送過去了,，成果又在哪里？”
短發(fā)女人慚愧地低下了頭,。
“你又在笑什么,？”中年人瞪了座位上偷笑的光頭男人一眼，“給你們的經(jīng)費也不少,，你又搞出了什么有用的東西,？”
見領(lǐng)導發(fā)起脾氣，戴著金絲眼鏡的李博士起身道：“這也不能全怪小秦他們嘛,，霧氣本就沒有規(guī)律可言,，不過我倒有個想法……”
眾人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切物質(zhì)不會憑空出現(xiàn),，也不會憑空消失,。”他緩緩說道,，“五十年前的霧氣從何而來還無從得知,，但它的消散，卻并不意味著它的消失,?！?p> “我們都知道，清除霧氣需要解決掉邪物和污染源,，它們與霧氣之間存在某種聯(lián)系,，然而你們想過沒有，五十年前,，可是沒有人會處理這些東西的,。”
李博士推了推眼鏡,，看向會議室內(nèi)的眾人,，詢問道：“那么，霧氣為何會消失,？”
眾人聽懂了他的意思,，但不免有些茫然,，這又和霧氣增加有什么聯(lián)系？
“我的猜測還沒有明確的依據(jù),，但我認為,，霧氣并不是在增加，而是在回歸,?！?p> “五十年前的霧氣并非突然消散，按照物質(zhì)守恒定律,，它們或許是轉(zhuǎn)變成了某種物質(zhì),，而現(xiàn)在，那種物質(zhì)又轉(zhuǎn)變回了霧氣,?！?p> “這能意味什么？”有人不解道,。
“隨著霧氣時代的開啟,，世界上出現(xiàn)了畸變者和感染者，出現(xiàn)了具備能力的異化者,，甚至于更為詭異的邪化者……”
李博士注意到,，當他提到“邪化者”時，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我并非說這些變化與霧氣有關(guān),，而是認為霧氣的出現(xiàn)帶來了新的力量和物質(zhì)，它或許不可見,，不可觸碰,，但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p> 他搖頭道：“當然，這一切都還只是推測而已,，更無法代表什么,。”
聽完李博士的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尤其是和霧氣打交道最多的那群人，也包括喬雅,。
中年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他開始提出其他問題,，眾人也紛紛發(fā)表看法,，商量出了解決方案,。
不久后，坐在上首的離人狂突然嚴肅道：“毋庸置疑,，在今后,，霧氣只會出現(xiàn)得越發(fā)頻繁，新海區(qū)也不是沒有成為下一個安辰區(qū)的可能,，處理霧氣的頻率也會加快……”
“到時候很有可能出現(xiàn)異化者防化服不夠的情況,，所以防化服的數(shù)量必須增加，這需要霧氣分析部想辦法,。同樣的,，診療部也不能松懈，務必要保證提高事后救援的成功率,?！?p> 霧氣分析部的負責人是一個看起來比較文弱的男人，聽到這話,，他當即露出為難之色,。
“這，防化服的事,，恐怕暫時還沒有辦法,，能不能再緩緩……”
“沒有辦法就想辦法?！敝心耆死渎暤?，“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不少人天天都坐在辦公室,，從來沒有接觸過霧氣,，也只是聽說過霧氣的可怕?！?p> 聞言,，在場的不少人都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但異化者不同,，每一次清除霧區(qū)都需要他們?nèi)テ疵?，我可以命令他們?nèi)テ疵谀侵?，我必須給他們最大的安全保障,。”
文弱男人苦著臉道：“防化服的制作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個,，回收的破損防護服也有一定的效果，要不先將就一下……”
此話一出,，他立馬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同時，無數(shù)雙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
“將就,？”喬雅平靜道，“你們知道嗎,，我的人在入職前除了簽署保密協(xié)議之外,，早就提前寫好了遺書，存放在我辦公桌左邊的抽屜里,?！?p> “每次進入霧區(qū)前，他們都已經(jīng)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你能好好坐在這里,，也是他們拼命的結(jié)果，可你卻讓他們將就,？”
“這么厚,。”喬雅伸出手比了一個厚度,，語氣依舊冷淡,，“最開始，他們的遺書疊起來有那么厚,，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剩不下多少了,。”
剩下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心情異常沉重。
每殉職一個人,，就會少一封遺書,。
喬雅的聲音越發(fā)冰冷，直勾勾地盯著心虛的文弱男人：“據(jù)我所知,，你的親朋好友可是人手一件防化服的,?！?p> 文弱男人臉色大變,，迅速掃了一眼離人狂沉郁的表情，怒吼道：“喬雅,，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喬雅這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大，不少人暗地里都變了臉色,。
霧氣無法預測,，偏偏危險性又極高,，他們或多或少都會利用職權(quán)之便，為家人朋友弄到一件防化服,，以備不時之需,。
這其實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他們沒想到喬雅居然直接當眾提了出來,。
“都怪張旭這個沒腦子的東西……”
上首一直一言不發(fā)的離人狂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在前線拼命的戰(zhàn)士尚且沒有鎧甲在身,，躲在幕后的鼠輩們反而被武裝得刀槍不入?！?p> 他的聲音驟然轉(zhuǎn)寒：“從今天開始,，所有人交出防化服，交給喬雅統(tǒng)一管理,，除總統(tǒng)局幾位高層之外,，任何人不得私留一件?！?p> “如果有人私藏,，又或者交還回來的防化服有損的話，那就去霧區(qū)里看看吧,?！?p> 眾人神色大變，埋怨地看了喬雅一眼,，也有人面露笑意,，覺得本就該如此。
“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局長還真是雷厲風行啊,?！?p> “這是好事?！?p> “沒錯,，是好事，要是總統(tǒng)局也來一位這樣的領(lǐng)導……”
“噓,，說話注意點,。”
“……”
喬雅依舊冷漠,，對眾人各異的目光視而不見,。
“回收防化服的事我親自負責，霧氣分析部半個月內(nèi)必須研究出新的防化服,，否則高層集體換人,?！?p> 離人狂繼續(xù)開口，底下噤若寒蟬,，沒有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片刻后，他神色稍緩：“對了,，喬雅,，聽說你最近招收了一個異化者，那家伙沒問題吧,？”
喬雅站起身道：“各項檢查合格,，沒有問題?！?p> “能力特殊嗎,？”
“哀情能力者，目前應該在c級,?！?p> “哀情嗎……”離人狂有些失望，又問道,，“聽說你為了那家伙專門去了霧氣分析部一趟,，就為了要回一件污染源？”
喬雅點點頭,。
離人狂深深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我相信你有你的判斷，但污染源的事一定要謹慎,，明白嗎,？”
“明白?！眴萄艖艘宦?。
離人狂點點頭，剛想繼續(xù)說話,，眉頭卻突然一挑,。
因為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