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前兩局的比試,,這使得墨淵門的眾長老們犯了難。
若說誰是墨淵門的眾弟子中,,御劍之術(shù)最強的一位,那必屬肖子期,,然而肖子期做任務(wù)去了,眼下只有岳陽鵬的劍術(shù)最強,。
“陽鵬,這一局,,你來吧,。”北江說,。
“弟子,弟子恐怕,,恐怕?!痹狸桖i知道這一局的重要性,,勝則是一展雄姿,,敗則是身敗名裂,,墨淵門的名譽就毀于一旦,,然而此戰(zhàn)兇多吉少,。
“你怕了嗎,?”北江有些溫怒。
“弟,,弟子不怕?!?p> “素聞天下有三大劍派,墨淵門,,劍云宗,風(fēng)樓,。風(fēng)樓早在千年前就已消失,當(dāng)今天下,,墨淵門和劍云宗分庭抗禮,各據(jù)南北,?!毙l(wèi)簫夸贊道,。
“北沙閣雖不以御劍見長,但論刀法,,北沙閣無人出其右?!北苯不ベ澋馈?p> “這一局,,刀劍相爭,定精彩萬分,。”衛(wèi)簫微笑道,,眼睛里充滿了自信,“余缺,,你去吧?!?p> “是影刀,,余缺嗎,?”北江有些詫異,現(xiàn)門派弟子中,,最出眾的兩位,分別是余缺和肖子期,,可現(xiàn)在肖子期不在。
“正是晚輩,。”刀缺低頭答道,,帽子下,,一條長長刀疤從眉尾劃到臉頰。
那一柄血黑色的長刀像是一塊黑玉,,明亮刺眼的日光穿過這把刀,刀身透出血紅色的光,。
也不知等了多久,兩人都沒出手,,眾人也不敢催促,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呼吸攪亂了比試之人的心境,。
或許只是一招,,準(zhǔn)確地說,,是一刀,,岳陽鵬必輸,。
“出手吧,至少輸也輸?shù)皿w面,?!庇嗳闭f。
岳陽鵬緩緩舉起長劍,,劍好像在微微發(fā)抖,。
余缺的長刀動了,似乎沒動,。兩人的影子被日光拉長,。
“結(jié)束了,?!庇嗳憋w躍過去,,那柄長刀橫切過去,。
當(dāng),,一柄青色的長劍擋住長刀,,岳陽鵬呆立著,手中的長劍掉落,。
“你的刀很快,?!?p> “你的劍也不慢,?!?p> 那柄青色的長劍向上飛去,,停在肖子期手中,。
肖子期一襲白衣,白衣的衣角與領(lǐng)口卻都是黑邊,,這不合時宜的黑色,使得白衣不再縹緲,,而更像是靈堂處,垂下來的白凌,。
風(fēng)撥動他的白色長發(fā),,背影是那么蕭條,,一張英俊瀟灑的臉上卻不整潔,,稍稍長出胡須,,刀刻似的眼睛里有一絲疲憊和憂郁,疲憊和憂郁像是在他眼波里游蕩的魚,,時時顯現(xiàn)出來。
肖子期手持長劍,,緩緩落到擂臺上,。
“岳師弟,,這場比試,,我來吧,。”
“是,,師兄?!?p> 岳陽鵬跳下了擂臺,,劍與刀的爭鋒才剛剛開始。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p> “該來的總會來,不是嗎,?”
“該來的總會來,,你和我總有一戰(zhàn)?!?p> “其實我并不想和你打,,但又非打不可?!?p> “我樂意與你打,,你不樂意,?”
“世人希望我們打,但我不希望,?!?p> “肖子期,你性情倒是淡泊,,可我們非打不可,。”
“哎,,”肖子期發(fā)出了長長的喟嘆,,在他眼底深處,薛晴裳死在了他的面前,,從那一刻,,什么都死了,追名逐利,,榮華富貴,,修道成仙,這在他眼里,,都是索然無味,。
正午的太陽斜下去,一大片白云飄過來,,投下一大塊影子,。
白色的劍光和血紅色的刀影交織在一起,擂臺被刀影劃出一道道口子,。
“不得不說,,好霸道的刀?!毙ぷ悠谡f著,向后一躲,,將劍一揮,,揮出的劍影變成了一把把長劍,。
“我這把斗鬼是由狼妖的犬牙打造的,又?jǐn)貧⒘税僦还硌?,自然是戾氣極盛?!?p> “戾氣太重,可不是好事,?!?p> 肖子期垂下眼簾,擊出長劍,,十幾把長劍全都飛出去,布成劍陣,,刺向余缺,。
“刀無善惡,,要看是在誰的手上,?!?p> 余缺將長刀一揮,揮出一條巨大的血紅色刀波,,將十幾把長劍擊飛出去,。
十幾把長劍重新合為一把,,肖子期接住長劍,用劍尖一指,,刀波撞到劍尖上,,一下子就消散了,。
余缺蹲下-身子,做出拔刀狀,,然后變換身形,,極速移動,,擂臺上瞬間出現(xiàn)了四個身影,,待離肖子期還有兩步的距離,,余缺猛地將長刀拔出,。
這拔刀聲中,,似乎還夾雜著惡鬼的哀嚎,一股無比恐怖而且血腥的氣氛,,瞬秒裹挾了整個擂臺,。
肖子期的劍被砍出裂縫,斗鬼就嵌進裂縫里,。
余缺抓住了機會,揮刀將長劍斬斷,,那柄長劍只剩下了原來的三分之一,劍的碎片落了一地,。
“我這一招拔刀式怎樣,?還沒完呢,百鬼殺場,。”
擂臺上出現(xiàn)了一百只惡鬼,,每個惡鬼都穿著盔甲,,手持長戈,,其中有一個將軍模樣的惡鬼,,騎著高頭大馬,,拿著一柄偃月刀,。
肖子期平舉起那一柄殘劍,,那一百只惡鬼撲過來,,肖子期就憑借這一把殘劍,利用身法,,將一只只惡鬼斬殺,。
可是這群惡鬼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被斬殺了的身軀又迅速復(fù)原,,執(zhí)起手中的長戈,向肖子期戳去,。
可以看得出,這群惡鬼生前是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精兵,,而其中的將軍更是武藝高強,,騎著烈馬,,向肖子期直沖過來,。
鬼將軍雙手持著偃月刀,從下往上,,直直劈上去,,肖子期以氣運劍,,地上的劍的碎片飛起,射向鬼將軍,。
瞬間,,鬼將軍已經(jīng)被擊射的支離破碎。
肖子期右手持著殘劍,,開始緩步在擂臺上行走,雙臂隨著身體微微擺動,。那些劍的碎片為他掃清周圍的惡鬼,。
他的雙眼里的惆悵,再加上他偏瘦的身子,,會讓人有一種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可他是青年弟子中,最出色的御劍師,。如果沒有練劍,,肖子期可能會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詩人,一個感時傷懷的詩人,。
后悔嗎,?肖子期一面走,一面微揚下頜,,細(xì)細(xì)思索,,后悔嗎?無論是練習(xí)劍術(shù),,還是斬妖除魔,,這都不后悔??扇绻麤]有練劍,,沒有除妖,薛晴裳或許就不會死,,那他一定會后悔,,他寧愿薛晴裳不要死,他去做一個詩人,。
可這樣,,他或許就一輩子也遇不見她。
肖子期已經(jīng)走到了余缺的面前,,劍的碎片聚合,,肖子期手中的殘劍恢復(fù)成了一柄完好無損的長劍,。
好快的劍,,劍尖離余缺的咽喉只有一寸,,肖子期的另一只手憑空畫符,一道道金色的符咒如同掛起的帆布,,將擂臺的四周遮住,。
擂臺上的惡鬼被符咒的金光照得灰飛煙滅。
余缺略顯詫異,,卻又似乎早有預(yù)料,,哈哈大笑了兩聲之后,肖子期劍尖所指的位置,,只剩一個殘影,。
“全天下都贊譽的天才,果然名不虛傳,,但我也不是泛泛之輩,。”余缺側(cè)身站立,,緩慢抬起斗鬼,,“一決勝負(fù)吧?!?p> “要認(rèn)真了嗎,?”肖子期的長劍也抬起來。
兩人瞬秒移行到擂臺中央,,在擂臺中央纏斗,,余缺的斗鬼果真霸道無比,就算是一招平平無奇的斜劈,,也能將肖子期的長劍斬碎,,長劍被砍碎,又重新集合,。
看似余缺占了上風(fēng),,肖子期被一步步緊逼,但肖子期胸有成竹,,氣定神閑的輕松卻比余缺急功近利,,豪橫無比的急切要好上許多。
在心境上,,余缺已經(jīng)敗了,。
經(jīng)過了許久的交纏,余缺始終沒能近肖子期的身,,為了尋找機會,,余缺使出了殺手锏。
“鬼刃,?!?p> 那柄斗鬼通體放出暗暗的紅光,,余缺揮舞起來,身影如鬼魅一般,,難以捉摸,。
觀看的弟子和眾長老都面露驚訝之色,且不說這刀法的變化與險絕,,就這詭異的身法,,就使人眼前一亮。
“世人都說肖子期是一個御劍天才,,但余缺何嘗不是一個天才,,這一套鬼刃是他自己在荒漠中,與眾鬼妖爭斗時,,自行悟出的,,既吸取了鬼妖的詭異步法,也結(jié)合了北沙閣的刀法與自己的理解,,再加上這柄斗鬼,。”衛(wèi)簫不再說,,他說的夠多了,。
肖子期被余缺逼得只能防守,余缺的刀使得越來越快,,身法越來越詭異,,肖子期更加難以防守。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北苯f,他了解他的弟子,,他知道肖子期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見肖子期的長劍被擊脫手,余缺揮著長刀砍去,,肖子期伸出劍指,,在中指和食指上包裹住真氣,現(xiàn)在,,他的劍指就是一柄劍,。
暗紅色的斗鬼劈砍過來,肖子期看準(zhǔn)時機,,劍指貼近長刀的一側(cè)刀身,,以指為劍,竟然將斗鬼摩擦出火花,緊接著劍指與斗鬼朝相反的方向劃去,。
余缺的嘴臉微微上揚,,故意側(cè)轉(zhuǎn)了刀刃,又劈砍過來,,刀刃將與劍指相遇,,若是普通的刀,,肖子期的劍指定能與之抗衡,,可這柄斗鬼既有狼妖的煞氣,也有鬼妖的戾氣,,劍指上的真氣肯定會被斗鬼破開,,這柄劍指的長劍就只會是兩個普普通通的手指。
余缺的得意幾乎要在臉上浮現(xiàn),,肖子期的劍指就要碰上斗鬼的刀刃了,。
“什么?以氣凝劍,?!崩夼_下發(fā)出了驚嘆聲。
以氣凝劍便是用真氣凝出一柄劍,,雖說肖子期的以氣凝劍比不了北江的寒霜決,,但在這樣的年紀(jì),以氣凝劍,,已是同齡人中高不可攀的存在,。
肖子期的手里多出一柄發(fā)著白光的劍,劍光舞動,,斗鬼已經(jīng)不能將這柄劍砍碎,。
隨著劍招的使出,已有數(shù)把真氣凝出的長劍出現(xiàn),,肖子期的身形愈發(fā)飄逸,,那數(shù)把用真氣凝出的長劍圍繞在肖子期身旁,配合肖子期發(fā)起進攻,。
余缺的防守也很嚴(yán)密,,用一把斗鬼抵抗著數(shù)把長劍的進攻。
肖子期已經(jīng)不想給機會了,,所有長劍飛刺過去,,空氣都要被這些長劍劃破,余缺趕忙用斗鬼抵擋,。
哐當(dāng)一聲,,余缺連人帶刀飛出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