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滅·黑死牟篇·獨一無二的月亮(上)
“我只是想成為你啊……緣一……”
“那只短笛……其實我……一直留著……”
——上弦之一黑死牟
戰(zhàn)國時代,,繼國家族,。
伴隨著著嘹亮的啼哭聲,,兩個新生命就此誕生,。
哥哥被取名為“繼國巖勝”,,而稍晚一步臨世的弟弟,,則被取名為“繼國緣一”,。
在這個雙生子便意味著爭權(quán)奪勢的年代,,天生臉上長有詭異胎記,、被視為不詳?shù)牡艿堋熬壱弧保蔀榱吮患易宸艞壍哪莻€,,也幸得母親拼死保護,,剛剛降生的緣一,才沒有死在親生父親的手上,。
而僥幸逃過一劫的他,,也徹底失去了家族的繼承權(quán),待到年滿十歲,,就將被送到寺院出家為僧,。
這是,家族為他規(guī)劃的道路,。
分明是同出一源的兄弟,,巖勝和緣一,卻在一開始就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數(shù)年過去,。
被家族當做未來家主精心培養(yǎng)的巖勝,變成了極為優(yōu)秀的,、他人眼中艷羨的對象,,而略顯怯懦的緣一則終日黏在母親的身邊,衣食簡樸,,如同仆人,。
逐漸長大的巖勝,慢慢懂得了弟弟與他截然不同待遇的緣由,。心性善良的他,,常常會在閑暇之時,,去探望緣一,還親手做了一個笛子送給他,,并溫和的說道:
“想找哥哥的話就吹響它好了,,我會立刻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可怯懦的男孩自始至終都表現(xiàn)得無動于衷,,只是呆呆的雙手捧著他親手制作的短笛,。
從不歡笑、也從不說話……
漸漸的,,周圍的人都認為緣一是個天生的聾啞人,,愈發(fā)嘆息其悲慘遭遇。
“他是個好孩子啊,,只是……”
“唉……”
……
某個天氣晴朗的上午,。
巖勝在劍術(shù)師傅的指導下,正努力揮動著手中的竹刀,。
身為家族的繼承人,,他必須足夠強大,無論是手下的勢力,,還是自身的武力,。
就在他汗如雨下的時候,不知何時出現(xiàn),,悄悄于一旁旁觀的男孩,,第一次,在旁人面前,,開口說話了,。
“兄長大人的夢想,是成為這個國家最強的武士嗎,?”
略顯軟濡的聲音,,令巖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轉(zhuǎn)過頭,,看著臉上帶著溫柔笑意的弟弟,,竟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那我就……”
“成為這個國家第二強的武士好了~”
弟弟臉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絲毫沒有讓巖勝感到開心。
相反,,他的內(nèi)心,,不知為何,滋生的只有厭惡,。
——僧侶就是僧侶,,武士就是武士,!
——為什么,你能笑著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自小接受的武士教育,,讓巖勝無法接受弟弟這種荒唐的、有違秩序等級的話語,。
但一時之間,,他也沒有出言反駁。
也就數(shù)從這一天開始,,巖勝對弟弟的感情,,逐漸發(fā)生了變化。
內(nèi)心滋生的因時代帶來的名為“傲慢”的種子,,在巖勝心底生根發(fā)芽,,漸漸蓋過了兄弟之情,。
在他眼中,,終日只會黏在母親身邊的緣一,絕對成不了拼上性命戰(zhàn)斗的武士,。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等級,,[秩序],是神圣的,,決不允許逾越的,!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
直至某一天,,在劍術(shù)師傅不經(jīng)意的玩笑中,年幼的緣一第一次拿起了竹刀,,憑著臨時知道的口訣與握刀的技巧,,在巖勝愣然的眼神中,竟輕而易舉的擊敗了他眼中強大的劍士師傅,。
這一幕,,徹底引爆了巖勝心中“傲慢”的種子。
——我這么多年來的努力,,只是,,一個笑話嗎?
這次打擊,,對巖勝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
他想不明白,,這么拼命努力的自己,,為什么,,會比不上從未修煉過的弟弟?
——也許,,他只不過是掌握了變得強大的秘密呢,?
心中抱著最后一絲幻想的巖勝,為此焦急的來到弟弟面前,,開口詢問,。
在他的再三追問下,緣一口中說出的話,,卻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
“觀察肺部的運動,骨骼的方向,,肌肉的收縮,,血液的流動……”
“然后,進行揮刀……”
本是些再熟悉不過的字眼,,可此刻從弟弟口中說出,,巖勝心中感到的,只有迷茫,。
他并不明白,,弟弟所說之話的含義。
也許,,正如緣一臉上天生的詭異胎記一般,,他的視覺,也有異于常人吧,?
這樣安慰自己的巖勝,,卻突然發(fā)現(xiàn),緣一在談及劍術(shù)時,,臉上那無聊至極的表情,。
在后來的交談中,巖勝也逐漸明白了,。
原來,,緣一討厭武器擊中他人身體的感覺,對他來說,,所謂劍術(shù),,并不比玩耍更有意思。
“……”
看著弟弟臉上認真的表情,,巖勝忽然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自己眼中無比重要的事物,,在他人眼里,,竟只是路邊石子,,隨手可得,不甚在意,。
巨大的落差,,讓他一點點的,墜入了名為“絕望”的深淵……
從小到大,,以“強者姿態(tài)”在弟弟面前表現(xiàn)出“憐憫”的自己,,原來不過是自作多情。
原來,,自己,,才是“弱者”……
他以無盡苦痛換來的人前矚目,在緣一不經(jīng)意間綻放的光芒面前,,不過渺如微塵,。
在得知緣一的天賦后,父親大喜過望,,想要將原本給予巖勝的資源,,轉(zhuǎn)而傾注到緣一身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早已重病纏身的母親,,病故了,。
夜晚。
看著跪坐在面前將此消息告知自己,、并提出想要提前前往寺院的緣一,,巖勝心中,除了母親病故的些許悲傷外,,更多的,,是慶幸。
他知道,,在緣一展露天賦后,,等待他們的,將是完全調(diào)轉(zhuǎn)的境遇,。
而弟弟此刻的離開,,徹底扭轉(zhuǎn)了他之后的遭遇。
臨行前,,緣一用干凈的白布包著一根短笛,,笑著對巖勝說道:“兄長大人賜予的短笛,我將視為珍寶,、永不放棄,?!?p> 而后,背起行囊的男孩,,在這個無月的夜晚,,只身離開了這個,于他而言沒有什么溫度的“家”,。
望著弟弟漸漸遠去的背影,,巖勝的眼中,滿是復(fù)雜,。
“緣一……”
這一刻,,他不知日后再相見時,自己該以何種姿態(tài),,對待身為“強者”的弟弟,。
(上架倒計時,,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