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匆匆而過,,距離維克多來到子爵大人的城堡,轉(zhuǎn)眼過去了一個禮拜,。渡過了最初的忐忑,,當事者也逐漸習慣了新環(huán)境,,開始按部就班學習侍從相關(guān)的技巧-----
只不過,有些東西是他暫時還無法適應(yīng)的,,比如眼前冒出來的一大一小兩位男性,。
“喲,小維,?!睆街标J進鐵匠鋪,無視旁人點頭哈腰的問候,,一身輕便打扮的伊里奧斯面帶笑容朝坐在爐火邊的少年招了招手,。“我們來看你咯~~”
“我說了很多次,,別這樣叫......”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留意到跟在背后的‘小尾巴’,維克多趕緊放下手里的砂紙和胸甲,,手撐臺子站起身來,。“您好,,主人,。”
“你,,你好?!睆囊晾飱W斯背后探出腦袋,,回應(yīng)者乍看更像個十歲不到的孩童,而非快要成年的領(lǐng)主繼承人,。發(fā)覺維克多步伐不穩(wěn),,他不禁視線下移,落在了少年左腿下半截處,?!凹僦趺礃恿耍€適應(yīng)嗎,?”
“還行,,”聞言低下頭,映入少年眼簾的,,是由木料組成,、結(jié)構(gòu)簡單做工粗糙的假腿,。試著做了個抬腿的動作,外物傳導入體內(nèi)的異樣感,,還是讓他忍不住撇撇嘴,。“就是感覺怪怪的,?!?p> “沒辦法,魔道具就是這樣,?!卑褜Ψ降膽B(tài)度解讀為抱怨,伊里奧斯訕笑著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見同行者已經(jīng)開始出汗,不遠處的火爐還往外躥著火苗,,他趕緊一手一個拉住二人,,帶領(lǐng)他們離開了熱浪席卷的工坊。
“哇,,還是外面舒服~~”微涼的春風吹拂著面龐,,讓男孩不禁瞇起雙眼。在伊里奧斯搬來的石凳上坐下,,來到僻靜處的他一掃剛才的羞澀內(nèi)向,,迫不及待拉住維克多的手,滿臉期待道:“快,,繼續(xù)講昨天的故事吧,!”
“對,講故事,?!杯h(huán)顧四周確認無人靠近,伊斯興奮地湊過來,,也加入了催促行列,。“最好是與魔法有關(guān)的故事,,布魯斯可喜歡聽咯~~”
“伊斯,,”剎那間紅了面龐,被揭老底的男孩攥緊小手給了對方一拳,,試圖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才沒那種事,你不要亂講,!”
玩鬧成分大過較真意圖,,抗議的拳頭根本奈何不了已經(jīng)有成年人體魄的侍從。見狀呵呵兩聲,,伊里奧斯識趣地退回原位,,挺直腰桿手按劍柄做出副警戒模樣。
看著二人間獨樹一幟的互動,,維克多哪怕這些天目睹了多次,,依舊有些感慨。在他印象里,,貴族老爺們甭管老幼,,都是不茍言笑趾高氣揚的,像杰克遜那般愿意帶平民孩子玩,,已經(jīng)是少有的特例------
但比起眼前這位私底下異常和藹,,甚至有點內(nèi)向羞澀的貴族少爺,只能算小巫見大巫,。維克多與其初會時,,還因為后者一身便裝,誤將其當作仆役的孩子鬧了笑話,。
盡管風評有些奇怪,,但追隨之人有好脾氣,總好過侍奉一個喜怒無常的小暴君,。心底做出以上判斷,,笑看倆位像兄弟多過像主仆的男性互動,少年等他們鬧騰告一段落,,才結(jié)束回憶接話道:“明白了,,主人?!?p> “今天我講個新故事,,《美人魚》?!?p> “美人魚?”彼此大眼瞪小眼,,布魯斯率先按捺不住道:“那是什么,,一種漂亮的魚?”
“一種有人類上半身,、魚尾巴的生物,。它們平時住在海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稍作解釋并以此為開端,維克多繪聲繪色描述起腦海內(nèi)的訊息,。在嘗試掌控沙粒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記憶里多了不少支離破碎的殘片,上面蘊含著各種各樣的資訊,。
有些晦澀難懂,,譬如‘基因序列重組’、‘魔網(wǎng)汲取方式’,、‘金屬與靈魂共存’等,,有些則詼諧有趣,讀起來津津有味,,比方‘夸父追日’,、‘格林童話’、‘庫爾斯克會戰(zhàn)’之類,。
沒去深究其間的寓意,,維克多僅僅是覺得故事有趣,便照貓畫虎講給‘對魔法感興趣的主人’聽,。好在當事者對一些細節(jié)做了修改,,布魯斯似乎也只是滿足于故事本身,對邏輯漏洞和語病并不在意,,如前日那般雙手托腮肘枕膝蓋,,男孩饒有興致聆聽著講述,時不時還做出少許評價,。
“海里真有長著人模樣的魚,?那他們算人還是魚啊~~”
“喜歡王子?可惜,,貴族不能與平民通婚,,她的愿望估計沒辦法實現(xiàn)……”
“魔法能讓魚長出雙腿,聽起來好厲害——”
不再調(diào)侃逗趣,,佇立一旁的伊里奧斯四下張望,,似乎對故事毫無興趣,只是微微側(cè)過的腦袋,,努力豎起的耳朵,,都證明了他的口是心非。并未拆穿守衛(wèi)者的小動作,,維克多敘述到小美人魚忍痛走上了沙灘,,準備找王子表明愛意,見機結(jié)束了描述,。
“行啦,,今天先說到這,,故事明天再繼續(xù)?!?p> “嗯唔,,小維你居然敢戲弄我,小心我揍你喲,?!弊彀途锏美细撸剪斔共粷M地揮著拳頭,,最后還是伊里奧斯意識到緣由,,不慌不忙解釋起來。
“布魯斯,,小維離開鐵匠鋪已經(jīng)很久了,,再不回去就會因偷懶受罰。他現(xiàn)在還沒進行宣誓,,原則上必須聽命于雷克斯的安排,,你就體諒一下他吧?!?p> 聽著少年有理有據(jù)的解釋,,當事人的情緒也逐漸穩(wěn)定下來?!澳莻€家伙,,整天就知道弄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討父親歡心……”口中喃喃自語,,注意到有仆役從旁路過,,布魯斯馬上恢復(fù)了之前的嚴肅神情,干咳兩聲‘訓誡’道:
“行了,,你今日的進展我已經(jīng)了解,,繼續(xù)努力。下周就要舉行冊封,,別讓我失望,。”
“明白,,主人,。”心領(lǐng)神會收起戲謔心,,正兒八經(jīng)敬禮送別了二人組,,維克多這才松了口氣?!跋轮馨”自言自語攤開手掌,瞅著薄如蟬翼、不細看極易忽略的顆粒,,他面有難色佇立片刻,,最終還是雙目一凝,邁著不甚靈活的步伐折返工坊,。
但愿自己這異端的能力,,不會在冊封時曝光,某人如此祈禱著,。
就在維克多回到崗位,,繼續(xù)用砂紙保養(yǎng)盔甲之際,距離其數(shù)十米開外的水井邊,,一個身影駐足于樹蔭下,,眼泛兇光注視著前者,久久不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