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措手不及,,只得楞在那里。
我應(yīng)該在院外,,不應(yīng)該進(jìn)院里,。
看到你們有都跪著,
這樣一來我也,,比較容易轉(zhuǎn)向,,
給我離開的勇氣……”
朱見深的心里想起了一段熟悉的BGM,讓他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付,。
其實不想跪,,其實我想走……
你們當(dāng)沒看到,就當(dāng)我沒來過,,還來得及嗎,?
只是景泰帝朱祁鈺很及時的發(fā)現(xiàn)了朱見深,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一揮手,,笑著說道:“來來來,深哥兒,,扶著朕,,走走,他們都太拘謹(jǐn)了,,說句話什么的,,動不動就跪下,讓人好沒興致……”
汪氏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著把景泰帝朱祁鈺的手臂放在朱見深的手里,,笑著說道:“陛下也許久不曾出來了,,你就陪著他透透氣,不然汪神醫(yī)又要趕陛下回去了,!”
汪渭跪在地上,,頭都要扎進(jìn)到地下了,我的姑奶奶啊,,又您這么說話的嗎,?這要是有人以此為證據(jù),這是能搞死自己,,順帶讓太子難看的理由?。?p> 當(dāng)然在場的有沒有人記下這句話,,以后寫到日記里,,甚至出個啥傳記秘錄之類的就不好說了,反正景泰帝朱祁鈺沒有任何表示,,反倒是提前邁開步,,走了起來,。
天氣不算是熱,都已經(jīng)過了重陽,,算起來也算是暮秋,,只是中午剛過的時間點上,氣溫還在讓人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暖暖的,,讓景泰帝朱祁鈺憑空多了幾分精神。
“深哥兒,,你說這蒙古人到底好打不好打,,朕都沒來及的問你兩次大捷的事情呢……”
景泰帝朱祁鈺一邊在朱見深的攙扶下,緩步走著,,一邊緩緩的問著自己心里悶了許久的問題,,要知道這個問題其實在朱見深沒有回京城的時候,第一次雞鳴驛大捷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有了,只是等朱見深回來的時候,,自己卻又去鬼門關(guān)前轉(zhuǎn)了一圈,,這一直拖到今天,才問起來這個問題,。
要知道,,他可是從蒙古人的陰影中走上皇位的,當(dāng)時的大明朝,,說句最真實的話,,差點就被人家亡國滅朝了。
可朱見深的大捷那可是在兵部和文官御史的眼皮底下,,咬牙硬生生的承認(rèn)的大捷,,而且最近他也查閱了他昏迷前后的一些邸報奏章,發(fā)現(xiàn)朱見深在這次北巡之中,,干的可不是這一波“突如其來”的韃靼,,還又追著人家屁股,直接干到了全寧衛(wèi)的地方……
這一波,,對于韃靼的打擊,,可是不下于當(dāng)年太宗和宣宗對于韃靼的打擊,至于瓦剌,,早就在也先太師去世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走了下坡路,,看來我大明北方的威脅要消除了,大明朝坐鎮(zhèn)北京城守國門的皇帝終于能松口氣了……
朱見深其實也想要說幾句好聽的哄哄景泰帝,,可是話一出口就變成了——
“說好打也好打,,十年生育,,十年教育,越國都能滅掉吳國,,當(dāng)年漢武帝也無非就是幾年的休養(yǎng)生息,,便可聚起戰(zhàn)兵,追亡逐北,,匈奴不也是大勢已去,?唐太宗斬殺白馬結(jié)城下之盟有多恥辱,被人打到渭水邊上,,可才多久,,便將突厥重新打斷脊梁,讓其衰落下去直到契丹崛起,?可蒙古的事不是說打完就完的,,就算是韃靼衰落了,不是還有瓦剌,,就算是蒙古人被咱們打完了,,可是北方自古就從來不缺強橫的游牧民族啊,從匈奴到突厥,,再到契丹和女真,,以及現(xiàn)在的蒙古人,兩千年來,,咱們中原王朝吃過他草原的虧還少嗎,?”
景泰帝朱祁鈺聽到這里,原本輕松的表情也是嚴(yán)肅起來,。
這個問題很大,,早已經(jīng)超越了大明一朝他景泰一代的范疇。
如果放在兩三千年的歷史中去看,,自古強橫的草原游牧民族就沒缺過,。
這是個亙古不破的大問題,顯然不是他一兩代皇帝能解決的事情,,可誰讓他開了這么一個頭呢,,讓兩人本來比較輕松的談話氛圍搞得很尷尬。
朱見深說完,,景泰帝朱祁鈺也就沒說什么,,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之后,景泰帝朱祁鈺這才轉(zhuǎn)換話題的說道:“那深哥兒這一次北巡,,傷殘的兵士可有安排,?”
朱見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攙扶著景泰帝朱祁鈺,。
景泰帝朱祁鈺也覺察出來異樣,,想了想,,還是繼續(xù)問道:“怎么,有其他想法,?”
朱見深點點頭,,緩緩的說道:“嗯,是的,,我打算在懷來附近的官廳山峽處修筑水庫,,治理桑干河、洋河,、媯水河三條支流,,這樣既能在順天府和宣化府之間人為的變出一條護城河以外,還能開墾良田無數(shù),,寄養(yǎng)傷殘兵士,,以及為府軍前衛(wèi)和北平行都司解決一部分糧食。更重要的是讓永定河成為名副其實的永定河……”
懷來附近……
官廳水庫……
府軍前衛(wèi)……
停住腳步,,景泰帝朱祁鈺的腦海里立馬就出現(xiàn)了順天府和宣化府的坤輿圖,,然后就勾勒出一副政治態(tài)勢圖來!回望了一眼朱見深,,景泰帝朱祁鈺欣慰的一笑,,輕聲的說道:“你依仗的就是你修筑大寧城用的水泥吧?最近的邸報和奏章朕都有看過,,知道這個!”
“那個水泥真有他們說的那么神奇,?”
朱見深對于景泰帝朱祁鈺轉(zhuǎn)換話題也是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皇帝呢。自己剛才說的雖然是以寄養(yǎng)傷殘兵士起的頭,,可真的目的是修筑官廳水庫,,但是人家是皇帝,卻把眼光落在了水泥上,。
他能怎么辦,,只能順著人家的話來說。
“當(dāng)然,,工部蕭子山蕭郎中已經(jīng)在原本水泥的基礎(chǔ)上,,又創(chuàng)造性的加上鐵條和碎石,根據(jù)配比不同,,適用于各種環(huán)境,,無論是用來筑城還是修筑水庫,都能很好的承擔(dān)……”
說到這里,,朱見深停了一下,,然后試探的說道:“我也是想試試,,在治理永定河的時候總結(jié)一下經(jīng)驗,等到日后好用來治理黃河……”
黃河啊……
又特么是一個大問題,!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準(zhǔn)備徹底把天給聊死么?
景泰帝朱祁鈺轉(zhuǎn)頭看向朱見深,,覺得對方并不是真的有用話噎死自己的想法,,這才放心的開起玩笑:“那深哥兒覺得要是用這玩意兒重修長城如何?這樣,,以后你巡邊也不用在遇到雞鳴驛這類的事情,,豈不是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