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靈堂燈火通明,,一派凄涼哀婉……
再加上院外的喊殺聲和慘叫聲,,眼前的一切,讓人心里發(fā)涼,!
賀孟堂號稱三境以下無敵手,,雖說帶有幾分夸張,。
可畢竟清風(fēng)境界的高手,實力不容小覷,。
駭然掌風(fēng)在火石電光的瞬間,,如同幽冥中刮來的一道陰風(fēng),趁著寥寥月色,,更加顯得恐怖森然……
這時,,半空中落下一人。
袍袖輕揚之間,,威力巨大的掌風(fēng)頃刻間被揮散無蹤,。
“冷岳?”
賈萬山驚呼一聲,,揉了揉眼睛,,仔細(xì)地打量著自己曾今的頂頭上司。
呂蠻子此刻隱在火銃隊后面,,無垢劍鐲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只不過,,冷岳的出現(xiàn),讓他的山河劍意沒有了用武之地,。
見到對自己頗為賞識的冷大人,,呂長歡心里也是一陣激動。
可他明明已經(jīng)被罷黜,,聽說還被囚禁在皇城……
怎么轉(zhuǎn)眼間到了國公府,,還指揮著神機營?
此刻他才想起了早些時候頭頂掠過的那陣風(fēng),。
不是自己眼花,,而是一位小宗師也來至國公府竊聽。
難道這一切,,是太后的謀劃不成……
正值呂蠻子滿腹狐疑猜測之時,,一襲黑色緊衣戎裝的冷岳巍然一笑,言道:“好久不見吶,,兩位,!”
衛(wèi)國公側(cè)首瞧著親家,前者滿面茫然,,后者的臉兒已經(jīng)綠了……
敢?guī)ПJ進國公府,,不用問,方才在房間里的話,,都被他聽了去,。
小宗師若是自降身份做個暗探,還真沒人能發(fā)現(xiàn),。
打架,,兩人綁在一起最多戰(zhàn)成平手。
可人家后面還有一大群火銃隊,,府外更是不知來了多少人馬……
機關(guān)算盡,,到最后誤了兩人的卿卿性命。
“跑……”
賈萬山?jīng)_著國公爺喊了一句,,扭頭便要飛身上房,。
兩個清風(fēng)境的高手,自保還是能做到,。
可惜,,還沒等二人躍上房頂,小宗師的影子已經(jīng)懸浮在他們面前,。
冷岳論境界,在云廬劍子之上,,而且還是雙修之才,。
再有一步,,便可邁入大宗師的行列。
其戰(zhàn)力,,多少年間還沒人真正見識過,,更不知他使得什么兵刃或是法器。
呂長歡嘖嘖稱奇的當(dāng)口,,那二位已經(jīng)被冷岳逼回地面,。
而半空中,莫名其妙出現(xiàn)一把無比巨大的黑傘,,幾乎遮蓋住了整個國公府,。
竟連一縷月色都無法穿過。
賈萬山心知逃無可逃,,心里一橫,,沖著親家悲涼說道:“戰(zhàn),還是降,?”
衛(wèi)國公戎馬一生,,性情暴烈,投降兩個字,,他這一生還不知道怎么寫,。
陰森森的刀疤臉抽搐了一下,仰天長嘯,!
“也罷,,老夫這輩子縱橫沙場,為大明開疆拓土,,算是沒白來這世上走一遭,,臨了死在一個小宗師手里,不冤,!”
呂長歡在不遠(yuǎn)處瞧著衛(wèi)國公凜然虎軀,,再加上那一番英雄末路的悲壯,心里也不是滋味,。
歸根結(jié)底,,他二人從未有過背叛朝廷的念頭。
不過是被權(quán)欲熏心,,為了助慶王掌權(quán),,被夜天子一伙兒算計。
最終落得個如此下場,,不禁令人唏噓悲嘆,。
呂長歡恩怨分明,一是一,,二是二,。
可惡的是被賀孟堂寵溺的小國公,。
至于他本人,除了性情暴戾外,,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
而賈萬山這個老銀幣,居然在最后時刻,,也多了幾分豪邁,。
附和言道:“能與老國公并肩一戰(zhàn),賈某不勝榮幸,!”
二人相視一笑后,,揮掌變向冷岳襲來。
若是單打獨斗,,冷大人一個小宗師自然不懼,。
可同時面對兩個清風(fēng)境的高手,冷岳也不敢大意,。
最重要的,,抱著必死決心戰(zhàn)斗的兩人,其戰(zhàn)力另當(dāng)別論……
半空中的大黑傘形同一道結(jié)界,,是防止他二人逃竄,。
此刻只有一雙肉掌,難免有些捉襟見肘,,只能以雙掌對敵,。
好在他二人也是赤手空拳,如無意外,,不出半炷香的時辰,,定可擒住他們。
三人近身纏斗之際,,誰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屏氣凝神間,身影交錯,,掌風(fēng)呼嘯,。
神機營的兵士瞧得眼花繚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更不敢開槍,。
只能退到他們?nèi)税俨街猓獾帽恍扌懈呤值臍夂U饌?p> 結(jié)果半柱香的時間過后,,三人依舊難分勝負(fù),。
這二位真不愧是一家人,進退之間張合有度,掌風(fēng)環(huán)繞周身,,形成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氣墻,。
冷岳稍有遲疑,其中一人必定乘勢進攻,。
呂蠻子在一旁瞧得真切,面對一個小宗師,,這二位哪兒有什么凌厲攻勢,,完全就是被動挨打。
可冷大人想要一擊即中,,也是困難,。
而且兩個清風(fēng)境的高手,明顯是在消耗對手,,身法晃動之間形同鬼魅,,就是不和冷岳硬扛。
若是冷大人此刻手握大黑傘,,估計早就制服兩人,。
可惜,一旦撤去法器,,二人勢必逃竄,。
就這樣,三團影子又戰(zhàn)了刻鐘,。
呂長歡本打算現(xiàn)出真身去幫忙,,以他的無垢劍鐲和山河劍意,單挑一個賈萬山根本沒問題,。
要是再吞下冥狼妖丹,,頃刻間化身大宗師,對付他們便更加易如反掌,。
須知,,這顆短暫提升修為的妖丹,隨著自己境界的提升,,自然可將戰(zhàn)力拔高三個境界,。
但是呂蠻子還是將暴露自己的念頭打消。
一則,,自己先斬后奏的確有違大明律,,偷梁換柱也是罪責(zé)。
二來,,猜穿太后和冷大人的謀劃,,始終不妥。
人吶,該裝傻時的時候,,要比傻子還傻……
無垢劍鐲不能用,,這玩意自己又不會隱身,明晃晃一柄劍亮出來,,小宗師豈能沒有察覺,。
呂長歡幾個箭步竄到衛(wèi)國公身后,瞅準(zhǔn)機會一抬手,,雙指戳向他后背的中脈,。
結(jié)果,把個賀孟堂疼的嗷一嗓子,,周身氣海頓時被凝結(jié)……
三脈五輪中,,中脈是氣海運行的關(guān)鍵位置,脊椎處的這道密處,,天下修行者知之甚少,。
要不是那副觀想圖,呂長歡還真的無從下手,。
其實,,他靠近衛(wèi)國公僅有兩步的距離時,人家已經(jīng)感覺到了危險,。
只不過忙于應(yīng)付面前的小宗師,,這才讓呂蠻子有了可趁之機。
冷岳和賈萬山幾乎同時感覺了第四個人的存在,。
圣狐小白施的隱咒,,可不是讓呂蠻子湊到對方這么近的距離。
否則,,隨便一掌都能要了大宗師的命,。
可就是這關(guān)鍵的一擊,令得局勢逆轉(zhuǎn),。
冷岳高喝一聲,,先是一掌將賀孟堂掀翻,繼而全力應(yīng)對賈萬山,。
肥頭大耳的賈大人連三招都沒擋住,,便被冷大人的掌風(fēng)拍出數(shù)丈遠(yuǎn)。
落地的同時,,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緊接著,冷岳干凈利落地封住了二人周身大穴,,大手一擺,,神機營的將士上前,將兩位昔日朝廷顯貴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不知閣下何人,,可否現(xiàn)身一見,,冷某當(dāng)面致謝……”
冷岳說罷,也是心有余悸,。
這天下間,,居然還有此等神異之人,身形遁隱卻無法探知,。
要知道,,冷岳可是有神識的雙修大能,障眼法和幻術(shù),,對人家來說是小孩子活尿泥的玩意兒。
若是剛才那一擊的對象是自己,,恐怕這條命就要留在國公府了,!
可喊了半天,也沒人搭理,。
抹了把汗的冷大人暗思,,金陵城臥虎藏龍,興許是哪兒位陸神謫仙般的人物出手幫忙,。
也罷,,高人嗎!自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既然生擒了此二人,,算是對太后有所交代。
隨即吩咐神機營和外面的金吾羽林兩衛(wèi)人馬,,在國公府外圍警戒,。
自己則押著兩位權(quán)貴連夜進宮復(fù)命。
至于呂蠻子,,早就一溜煙的跑回了刑部大牢,。
“小白,小白……”
呂長歡瞅著帥出天際的精神小伙兒,,盤坐在草席上閉目養(yǎng)生,。
虛空的聲音叫著真實的肉身,再配上昏暗囚室搖曳的燭火……
眼前的場景,,多少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白若曦打從他進了刑部大牢,就感應(yīng)到了氣息,。
奈何囚室外還不遠(yuǎn)處,,還坐著兩個獄卒,托著下巴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樣。
囚室是由碗口粗的木頭圍合,,只留一只手臂的寬度,,方便遞取食物。
對呂蠻子來說,,縮骨功自然是小兒科,。
進去后在小白耳畔低語了一番后,趁著獄卒打瞌睡的當(dāng)口,,二人又上演了一把偷天換日,。
洛千芊設(shè)置的那道結(jié)界,換做他人還真的未必能出去,。
可攔不住人家青丘的八尾玄狐,。
…………
隔日一大早,刑部大牢涌進來十幾個人,。
睡得正酣的呂蠻子睜開眼一瞧,,忠勇侯李溢謙滿面喜色的闊步而來。
后面跟著面熟的安公公,,還捧著一道圣旨,。
洛千芊背負(fù)著雙手跟在最后面,笑靨如花,,裙裾飄揚,。
櫻桃小嘴一張一翕默念法咒,撤去了囚室結(jié)界,。
呂蠻子趕忙起身作揖,,一幅睡意朦朧的樣子,惹得侯爺不禁納悶感嘆,。
被關(guān)在刑部大牢,,居然還睡得如此踏實,這小子的心可真夠大的……
而另外一個角度,,也證明了此子的沉著冷靜,,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安公公徐徐攤開圣旨,,細(xì)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衛(wèi)國公賀孟堂勾結(jié)叛黨,,意欲顛覆朝廷,,縱容其子當(dāng)街擄劫民女,致死致傷者達數(shù)十名之多,,其罪當(dāng)誅,,呂長歡執(zhí)端康太后欽賜玉佩,,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特赦無罪開釋,,欽此,!”
我去!頭回聽說一塊玉佩還能被當(dāng)做尚方寶劍來用……
呂長歡領(lǐng)旨謝恩,,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轉(zhuǎn)念再一想,就算人家太后拿個夜壺給你當(dāng)尚方寶劍,,那不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安公公宣讀完圣旨,笑瞇瞇又說道:“走吧,,呂大人,,太后在武英殿等著您呢……”
太后欽賜隨身玉佩的事情,大明朝堂誰人不知,。
可誰也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有先斬后奏的特權(quán)。
明眼人誰瞧不出來,,太后對呂長歡的呵護有些夸張……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不惜許給他先斬后奏的特權(quán),,大明朝開國幾十年,,這還是頭一遭!
呂蠻子得意的摩挲著腰間的乾坤袋,,心里狂喜,!
這以后在金陵城,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李侯爺拍著他的肩膀,,興奮言道:“呂大人還真是我大明的幸運符,,讓你這么一鬧,居然揪出了京城之亂的幕后元兇,,替朝廷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呂蠻子尷尬一笑,,繼而裝出一幅吃驚的樣子問道:“侯爺這番話,,怎么將小的說糊涂了!”
隨即,,李侯爺將昨夜國公府的事情說了一遍,。
親臨現(xiàn)場的呂蠻子豎起耳朵,一路上認(rèn)真聽著自己的輝煌戰(zhàn)果,。
期間,,小仙女拉著他的衣袖悄聲問道:“那只小狐貍呢,?”
人家堂堂青丘的八尾圣狐,到了她嘴里,,成了小狐貍……
呂長歡心里一樂,,回道:“回呂府了唄!”
“怎么可能,,你七姐我的結(jié)界,,它如何能闖出去?”小仙女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
“怎么不可能,,人家的道法,不輸馮老師……”
聽罷小八一句話,,洛千芊的心里登時涌起一百八十個不服氣,,嬌嗔言道:“改天你把那只小狐貍叫出來,本姑娘就不信了,,堂堂挽夜七子打不過一只狐貍精……”
“那多不好,,萬一傷著你,我會心疼的,!”呂蠻子狡黠一笑,。
一句話頓時把個小仙女樂得眉眼翻飛。
俄頃,,回過味兒來的洛千芊瞪了他一眼,,睜著漂亮的大眼睛言道:“你是我說打不過他?”
“打得過,,打得過……天不生洛千芊,,金陵萬古如長夜!”呂蠻子趕緊拍了一通彩虹屁,。
說話間,,一行人進了皇城,前往武英殿,。
兩鬢斑白的太后端在在龍案后,,面色顯得有些疲倦,俯身盯著衛(wèi)國公和賈萬山的供狀,。
這二位倒是痛苦,,進了北府司的昭獄后,審都不用審,,洋洋灑灑兩篇供狀一揮而就,。
可紙上居然只字未提慶王朱允聰。
大概的的意思就是二人不滿太后垂簾干政,,獨掌大權(quán),,因此心生怨恨,,勾結(jié)西荒妖人赤明子,利用蛇妖編造童謠,,傳播牝雞司晨的謠言,。
至于紫霞山的事情,則是事后才得知,,其中詳情只是一筆帶過,!
聽到李侯爺一行人在殿外侯旨,太后一擺手,,示意幾人進來,。
聽著腳步聲,端康太后也不抬頭,,對著供狀言道:“呂長歡,,你還真是一員福將啊,!”
呂蠻子趕緊俯身下拜,,恭敬說道:“太后老人家洪福齊天,大明國運昌盛,,小的也只是沾染了些許福氣,,不敢居功!”
“哀家說你立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