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雅筑,,萬儀樓,。
其它尊者聽罷元羅尊者的感慨,神色黯然,,唏噓不已,。
呂長歡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心里估摸著療傷的時辰不短,,索性打聽打聽那位“夜天子”,!
“二尊者,那位大羅剎到底什么來路,?”
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八部威龍尊者對這個年輕人多少有些了解。
先不論他不顧危險,,遠(yuǎn)赴妖域為伽羅尊者尋藥,。
光是對笑面行者方十三手下留情這一點,足可見呂長歡一顆仁心,。
若是論起來,,方十三還算是他們半個師侄。
那些死在金陵之亂的西荒高手,,并非業(yè)火離宮的教眾,。
大都是夜天子的心腹死士,。
這么算下來,呂蠻子和天藏山并沒有多大仇怨,。
至于密宗行者全軍覆滅,,也怪不到他頭上。
元羅尊者眉心一緊,,頗有怨氣地言道:“他呀!還真是千古難見的大智若妖……”
隨即,,二尊者將那位差點兒把京城轟上天的狠角兒來歷,,詳盡述說了一遍。
早在大虞王朝鼎盛之時,,有三任國師出自天藏山,。
這算是二者最早的淵源……
直到大虞國勢日微的中后期,天藏山也陷入了近百年的內(nèi)亂,。
那時候的西荒,,大小宗門上百,修行者的數(shù)量達(dá)十幾萬之多,。
雖說表面上聽命于業(yè)火離宮,,可暗地里為了爭奪火神令,爾虞我詐,,無所不用其極,。
最終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死者數(shù)萬,,白骨四野,。
當(dāng)時的離宮帝尊,便是剛剛邁入陸神謫仙的帝藏天,。
可畢竟勢單力孤,,加之西荒高手如云,只是歸一七境的宮主,,根本無法應(yīng)對天藏山的內(nèi)亂,。
于是向中原的大虞王朝求援……
而率領(lǐng)修行高手幫助業(yè)火離宮平亂的人,便是大虞的六王爺,。
平定西荒后,,這位王爺并沒有回金陵,而是留在了離宮,。
最后還娶了當(dāng)時的一位美人尊者,。
其中緣由,是這位姓夏的六王爺不愿陷入王權(quán)爭奪的旋渦,,選擇在西荒安度余生,。
萬里之外的金陵皇城得到的消息是,,六王堪破紅塵,在大梵音寺落發(fā)為僧,。
將中原的修行者送走后,,六王爺便在天藏山過起了神仙般的逍遙日子。
而且靠著離宮煉制的神丹,,他居然活到近百歲才離世,。
留下的一子,就是如今的大羅剎,。
而這個孩子一出世,,便被帝藏天收為弟子,從小悉心栽培,,將畢生絕學(xué)傾囊相授……
此子也是西荒有史以來罕見的修行天才,。
不到十歲便破鏡成功,被帝尊視為天藏山的接班人,。
既生瑜,,何生亮。
沒想到一個操琴的荊墨陽,,苦海一戰(zhàn),,名動天下。
待得姓夏的小王爺?shù)搅巳豕谥?,荊墨陽便已經(jīng)成了離宮的副宮主,。
其修為更是猶勝當(dāng)年的帝尊。
三十多年前,,也就是大虞滅國的前一年,,帝藏天突然失蹤。
而荊墨陽本該接任離宮帝尊一職,。
可偏巧出了一檔子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荒唐事,!
副宮主帶著火神令離開西荒,自此杳無音信,。
而那位夏氏小王爺,,由于沒有火神令,只能屈居大羅剎一職,,暫時掌管業(yè)火離宮,。
帝尊失蹤,副宮主叛逃,,天藏山先后發(fā)生的莫名其妙事件,,難免讓人心生懷疑和猜度。
而得利者往往是最大的嫌疑人,。
八部威龍尊者和密宗行者,,以及大部分西荒宗門,,都對這個姓夏的王爺沒什么好感。
加上大虞王朝的覆滅,,讓本就無法服眾的大羅剎,,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二尊者評價他大智若妖,,絲毫不為過,。
短短二三十年間,大羅剎縱橫捭闔,,奇謀百出,。
不僅收攏了兩大寶樹王和一批大能的衷心,更是讓西荒一半宗門俯首聽命……
對外結(jié)交天疆牧神和其余諸國的修行界,,同時積極聯(lián)絡(luò)大明降臣降將,復(fù)國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且暗里培育死士無數(shù),,盡皆是效死命的修行高手。
其手段也是毒辣陰狠,,令人發(fā)指,。
那些反對他的人,不是被挫骨揚灰,,就是滿門屠滅,!
稱霸西荒后,他自號“夜天子”,,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而這三個字,聞?wù)邿o不心膽炸裂,,神魂俱散,。
據(jù)傳聞,他的修為已經(jīng)快突破九境,,業(yè)已成為西荒第一真武神,。
要不是他一意孤行,為了復(fù)國試圖調(diào)動西荒的勢力顛覆大明,,天藏山這些尊者和行者,,也不會公然對抗。
沒想到離開天藏山到了金陵,,依舊躲不掉夜天子的算計,。
幾位尊者越說越來氣,橫眉豎目的樣子,,簡直想生吞了姓夏的,。
當(dāng)初小胡子煞羅尊者在城隍廟那一番說辭,,也是想安置好夏雪嫣。
畢竟從小看著長大,,將她卷進(jìn)這無謂的爭斗,,于心何忍。
倒不如讓她脫離天藏山,,找個靠得住的男人終其一生……
呂長歡聽罷,,也是一陣唏噓,緩緩?fù)鲁鲆豢跐釟夂?,言道:“原來幾位相約挽夜司的荊首領(lǐng),,是想請他回西荒對付大羅剎?”
“不錯,,所謂副宮主叛逃一說,,都是那個姓夏的胡編亂造,此番我等便是想迎回荊宮主,,重掌離宮,!”小胡子語氣鏗鏘,目光灼灼,。
“天藏山不是還有大梵音寺,、般若左右使和法王嗎,他們也不管,?”呂長歡好奇問道,。
元羅尊者嘆息一聲后,言道:“左右使和法王的修為,,雖說已是上三境的陸神謫仙,,可依舊不是大羅剎的對手。至于大梵音寺的主持和尚摩諦柯,,倒是位八境的滅寂佛陀高僧,,其實力與姓夏的不分伯仲,只可惜,,他只認(rèn)火神令,!”
呂長歡摸著下巴,思索著兩位尊者的話,。
如今夜天子的來龍去脈算是搞清楚了,。
下一步還真得勸勸荊老大,西荒的事情不擺平,,朝廷終究如哽在喉,,寢食難安!
而且為了夏雪嫣,,這個隱患也得盡早解決,。
這時,,門外跑進(jìn)一個小廝,急吼吼來到幾位尊者面前言道:“北,,北府司的大人們在門外,,說是衙門有事,請指揮使回去一趟,!”
呂長歡離開莫愁湖道院時,,便打發(fā)走了護(hù)衛(wèi)的繡衣衛(wèi)。
同時告訴他們自己是去紅袖雅筑辦案,,有事可來此地尋他,。
一般情況下,要么是宮里來人,,要么是什么大案,。
其它情況下,大小諸事都由幾名金衛(wèi)處理,,不會去打擾指揮使,。
呂長歡沖著幾位尊者抱拳言道:“各位,我回衙門一遭,,晚些再來,若有事,,我安排一個叫馬瓊的繡衣衛(wèi)前來,。”
元羅尊者微微頜首,,提醒他晚間棲霞山小竹林的約會,。
呂蠻子出了萬儀樓,來至紅袖雅筑大門,,瞧著大胡子和幾個繡衣鐵衛(wèi)肅立門前,。
姜烈疾步上前,在指揮使耳根畔悄聲耳語道:“大人,,范彧到京了,,此刻正在玄武堂?!?p> 自從呂騰川從刑部大牢出來后,,呂蠻子當(dāng)天便簽署密令,調(diào)北直隸指揮同知范彧回京述職,。
這個吃里扒外的老銀幣,,居然敢算計阿爹,怕是活膩歪了,!
呂蠻子睚眥必報的性子,,衙門上下誰人不知,。
人家堂堂小國公只是碰了一下他妹子,結(jié)果整個國公府被掀了個底朝天,。
遑論這范彧,,還是北府司的人。
而且早先冷大人秘密調(diào)查北直隸的事情,,衙門高層都有所耳聞,。
招姓范的入京,他也不敢不來,。
一則是指揮使親自簽發(fā)的密令,,除非他敢公然抗命,否則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二來,,范大人的家眷,可都在金陵城,。
呂長歡前腳踏進(jìn)紅袖雅筑,,范同知后腳便到了北府司。
他可是正四品的同知,,衙門當(dāng)時屬范彧官階最高,。
薛梁二位金衛(wèi),只得命人去請指揮使,。
呂蠻子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狡黠言道:“老哥哥你就別回去了,羅姐姐在里面,,趕緊的……”
說罷后沖著其它繡衣衛(wèi)大聲道:“你們回去,,說我有事,讓范彧在玄武堂等著,!”
他這么安排,,一來是要去趟挽夜司見荊墨陽。
二來也是想給范大人一個下馬威,,至少讓他擔(dān)驚受怕個把時辰也好,。
姜烈聞言,咧著大嘴哈哈一笑,,旋身便進(jìn)了紅袖雅筑,。
其余繡衣衛(wèi)聽到命令,也趕回衙門報信,。
呂長歡騎著大白,,不到片刻功夫,便來至挽夜司。
手掌的暗符沖著涼茶鋪輕輕一揮,,銅鑄大門豁然而現(xiàn),。
“也不知余三哥恢復(fù)的如何了!”
呂蠻子念叨了一句,,徑直朝著鎮(zhèn)魂樓的方向而去,。
挽夜司如今已然成了他的第二個家。
除了洛千芊,,其它六子都以兄弟相稱,,宛若家人一般。
而且每逢來到這座大花園,,呂長歡都有一種莫名的歸屬感和親切感,。
這和北府司冷冰冰的感覺,簡直天差地別,。
剛到青石廣場,,便瞧見數(shù)年如一日練劍的魏六哥。
此時已然邁入玄機小宗師的呂蠻子,,只和魏玄差著兩小境,。
這位絕世劍才差異地收回青銅大劍,聳這鼻尖,,像只獵狗似的聞著他的味兒,。
繼而眉心一緊,滿面不解,。
而更多的,,則是一種自卑和失落。
這下丟人丟到家了,,挽夜八子中,自己成了修為最不濟(jì)的那個人,。
“你又破鏡了,?”
呂長歡幾步上前,笑瞇瞇解釋道:“為了救人,,又吞了一顆妖丹,,這才勉強破鏡,況且太后給的期限已到,,再不破鏡,,豈不是丟了咱挽夜司的面兒!”
“那你的妖毒,?”魏劍子平靜的臉色驟然一變,,關(guān)切問道。
“無礙,暫時壓得住,。余三哥恢復(fù)的如何,?”
“好了!”
呂長歡眉毛微挑,,長舒一口氣興奮道:“我這就去后廚看看,,做頓好的慶祝一番!”